天闲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巴巴洛特到底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恶魔法具?
要说得到一件诸神时代的东西其实并不困难,现在人类大陆上就有很多,只是已经并没有什么用处而已。
但那个恶魔法具之中有一个恶魔的人格,这个东西就未免有些夸张了,恶魔这种原本朝生夕死的生命被囚禁在恶魔法具中得意延续无尽的生命,这需要十分强大的力量才能将一个恶魔封印进去,而先对的,封印了恶魔法具的一定也会将它好好保管。
巴巴洛特不仅得到了恶魔法具,而且还会使用,这……
“你说,他是不是找到了制作恶魔法具的神灵?”天闲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或许吧。”龙四倒是不在意,她现在大多数注意力都在双肩上。
“说起来,巴巴洛特去过很多不同的世界,那些都是从前神灵们去往的世界,相比来说他比我们更加了解那些神灵,同时他又似乎知道一些黑色大海的事情,这似乎应该有些什么联系。”
“去问狄斯塔丽好了,她既然想要活下去,那么对于你的问题应该是有问必答的。”
天闲倒是点了点头,但脸上有些为难:“现在我想见也见不到她,她完全被控制在巴巴洛特手中。”
“下一次见到她一定要商量一下,她不能在必要的时候现身,这对我们并没什么用处,或许我们最后还需要她的帮主才能救回瑶瑶。”
龙四抬起手轻轻抚摸天闲的脸颊:“不救回瑶瑶的话,我这个情妇似乎也是毫无意义,反倒是每天担惊受怕,想想真是亏本的买卖。”
“哦?你竟然还会担惊受怕?”
龙四淡淡一笑:“同时……也一个人偷偷的感到兴奋,我从小谨小慎微,不到万不一从来不会做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我也没想到……我会从现在的处境中感到,感到一种莫名奇妙的得意。”
忽然回过头,龙四眼神闪着光:“我现在对于雪,对于她们四个一点愧疚的心思都没有了,我甚至非常喜欢现在的情况,如果被发现的话,我就好好和她们分享这份喜悦好了。”
天闲一阵冒汗,这个女人想问题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反正她们也很大度,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比起被生吞活剥,我更喜欢现在这种感觉。”
龙四第一次主动献上香唇,轻轻吻了天闲一下,随后眼中露出了坏笑的神色,“但是作为男人的你就不一定会那么好运了,她们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天闲仿佛听到了龙四的眼神在说话:不要得罪我哦,后果十分严重。
龙四的想法到底会歪到什么地方去天闲并不知道,不过天闲对今后的打算和龙四可是截然不同的。
有哪个女人真的希望喜欢的男人只贪婪自己的身体呢?那不是一种会对喜欢的男人产生的想法。
“如何救出瑶瑶,现在还没有确定的线索,我保留了一些反抗的力量,但……现在还没有目标。”
天闲微微皱起眉,心中有些郁结,瑶瑶来了很久,可是现在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能一直拖着,可是拖着并不是一个办法。
“我有一个办法。”
天闲一愣,“你有办法?”
“当然,我是谁?”龙四毫不客气的自夸,“其实四妹妹一定也想到了,只是顾忌着瑶瑶不肯说而已。”
“这么说你早就有办法了?”
“当然,但我还是希望你自己想到,因为……着代表了你的态度和决心,可惜你已经在这个想法上擦边而过了,我现在不得不提醒你。”
天闲莫名奇妙,“什么办法?为什么叫我已经擦边而过了。”
“在圣灵殿和巴巴洛特关注一年之期这件事上,你已经使用了这个办法,但可惜……到了瑶瑶身上,你却想不到这一点。”
天闲哑然。
“巴巴洛特要的,是你的归顺,是你利用自己在整个大陆的号召力让他登上世界之王的宝座,那么就像对付圣灵殿一样,他们想要那个秘密我们就给他们,而巴巴洛特既然想要你归顺,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归顺呢?”
“你要我……假装归顺,然后伺机而动?”
“显而易见的办法。”
“可是巴巴洛特必然会有防备,而且我还有心钉,再说……”
龙四抢先说道:“再说一旦破坏了现在的处境,瑶瑶可能就不会安全的在你身边了,是吗?”
天闲不得不点头。
“这就要你自己去考虑了,但你要非常明白一件事,巴巴洛特从来没有指望你一下就真的归顺他,所以才会让瑶瑶来到你身边,一点一点削弱你的意志,一点一点把你拉入地狱,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真的相信你会归顺他的。”
看了下天闲思索的样子,龙四也不催促,“这件事你有时间去考虑,眼下不只是圣灵殿关注着一年之期,巴巴洛特一样在关注这件事,我们暂时利用这个做文章就可以了。”
天闲缓缓点头,“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不必着急,不必着急……”龙四淡淡笑着,安慰似的抚摸着天闲的脸颊,“现在有人比我们更加着急,我想教皇一定早就在抓胡子了,我们……就让他更挠头一点好了。”
天闲握住龙四的小手,亲了下,轻轻一笑,“但愿这个老狐狸不会把那几根头发胡子都抓光。”
龙四咯咯一笑,提醒道:“现在瑶瑶的情况算是趋于稳定了,根据之前白说的话,其实现在的情况因该是出乎他们意料的,现在又牵扯到圣灵殿,你……去见见灵官比较好。”
“嗯?真的?去见那两位鼻孔朝天的大爷?我问一百句他们也未必肯回答一个字。”
龙四露出十足狡猾的笑容,“但这次可有些不同。”
十几分钟后,天闲出现在了白的小院门外。
看着这个简单的小院子,天闲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久前,那位岳丈大人断言自己如果三天内不解决问题就会死于非命,结果问题没解决,但是到了今天自己也活着……
世事难料,就算是白和灵官,终究也无法违抗命运。
推门进去,天闲一眼发现白和灵官在下棋。
在火叶城这么风雨飘摇,自己无所适从的日子里,这两位看起来倒是过的快活无比。
棋盘周围散了一地的酒瓶子,白靠在他那张大椅子里,正把懒骨头发挥到极点的用脚趾头推棋子,灵官也不含糊,这位一板一眼,仿佛永远都如雕塑般肃穆庄严的巨人竟然躺在一边喝茶,下棋的,是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在端着酒不断喂到嘴巴里。
作为一个只有双手双脚和脑袋的神奇生灵,天闲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吃吃喝喝!
“哦?小子!你来了!”白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光着脚丫子就下了地,几步窜到天闲眼前,拽着天闲就往回走,“来来来!给我看看这盘棋,这几天这个老东西厉害多了,我偶尔也会需要想一想才能赢他。”
天闲被拽到棋盘前一看,哭的心都有了。
这两人根本就是在消磨时间胡乱下子,虽然天闲不怎么懂得下棋,可是基本规则还是知道的,这棋盘上一个画酒壶,一个画宫殿的算是怎么回事?
“前辈,我今天……是想像灵官大人请教几个问题。”天闲随手在棋盘上丢了三五个棋子,也不管白的表情,直接来到了灵官这边。
灵官看起来十分舒坦,巨大的身躯躺在那,四平八稳。
天闲十分怀疑,灵官到底需不需要躺着,毕竟他没有身体可以去躺,只是把脑袋换个方向而已。
“有事?”
灵官庞大的身体“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天闲看的分明,那宽大袍子飞舞的瞬间,下面空空荡荡,确实没有身体。
深吸一口气,天闲恭敬的说道:“灵官大人,一年之期就快到了,教皇大人刚刚请我过去商量一下黑色大海中陆地的事情,加上我这几天得到的一些情报,所以我想来向您求教几件事。”
“一年之期……”灵官化石般的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是啊,时间就要到了,神启者的你需要给大家一个交代,那你想要问什么?”
天闲也不含糊,直接问道:“教皇大人是否和您联系过?”
“没有。”灵官想也不想的回答。
这倒是让天闲微微愣了下,这样重大的事情,灵官就在火叶城,教皇怎么可能不和灵官进行联系。
不过天闲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又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教皇大人似乎是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一些谣言,觉得我会和龙渊帝国联手,一年之期的秘密自然也是提供给龙渊帝国,所以……圣灵殿或许会有所行动。”
灵官皱了下没,粗大的手在下巴上抓了记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教皇难道是老糊涂老吗?你怎么可能和龙渊帝国联手!”
“的确,这件事我的解释是没有用的,所以我希望灵官大人能够替我捎个口信回去,我可不想因为一些谣言就让教皇对我喊打喊杀。”
灵官硕大的眼珠子盯住了天闲,“教皇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虽然他是个蠢货,但并不是一无是处,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天闲苦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教皇请我去的时候,话里明确的有了这个意思,而且精灵哨兵们回报,圣灵殿军团已经在调动中,很多工程器械都已经在战备状态了。”
“攻城器械?”灵官这回真的惊讶了。
这茫茫荒凉的沙漠地带,除了火叶城,哪还有可以去攻的城?
“真是麻烦不断。”灵官叹了口气,忽然语重心长的说:“小鬼,这或许是龙渊帝国的诡计,你如果想要说服教皇,那么就找一些有力的证据吧。”
天闲愣了下,“灵官大人,那您呢?”
“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灵官粗大的手指戳到天闲面前,“小子,你要明白,对于你的考验虽然出现了意外情况,但毫无疑问,这一次的考验还没有结束呢!你还不一定可以活到最后,在那之前,我们是不会干涉任何事情的。”
“可是!”
“没有可是!”灵官直接打断天闲的话,挺起庞大的身躯向外走去,“等你活到最后,就可以知道很多事,记住,那是活到最后的事情了。”
显然,灵官不想多说,出了小院后直奔不远处自己的小型宫殿,巨大的身体钻进去直接不见了。
天闲一脸苦相,眼中确实闪过几分喜色,一转身来到了白身边。
白又躺下了,看起来昏昏欲睡的模样,只是刚才天闲和灵官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似乎已经要睡着了。
“多谢岳丈大人!天闲这里向您道谢了。”天闲忽然笑嘻嘻的抱了抱拳。
白的双眼慢慢睁开,丝丝精光闪动,“向我道谢?”
“灵官大人的灵官,是被前辈截下了吧。”
“这件事……”白挠挠头,“可完全没有这件事的,你这个混小子!不要乱说,知道吗?”
“哈哈,是的是的!是我乱说了。”
天闲说完,院子里忽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同时想起两个嘿嘿坏笑的声音。
“前辈,我是来求助的!”天闲收起笑容,忽然严肃的说。
“求助?”白大为惊讶,“你小子什么时候求过我?现在忽然来求助?”
天闲神色不变,“这一次非比寻常,希望前辈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可是不能干涉任何事的,嗯……这是规矩,规矩你懂吗?”
“懂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打破的那种东西。”天闲咧嘴笑了笑。
白万分意外的看了看天闲,眼珠转转,也咧嘴笑了,“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哈哈!”
“前辈,您第一次截下灵鸢的时候,已经在干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