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闲进行了易容,这对于精通医理,而且逆心诀可以随心所欲促发身体机能特化的天闲来说是小菜一碟,随后缩骨改变了自己的体型,披上斗篷,没有带荒尘大剑,这让天闲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不过,丹特的血枝分部已经处在稍微偏僻的地方,早上这条街更没有其他行人,天闲孤零零站在大门口,突兀的好像光滑水面上不该存在的钉子。
虽然周围安静的落叶可闻,但天闲能清楚的听到阴影和角落中的呼吸声,在这一片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房屋院落四周,隐藏着至少上百的守卫。
一股肃杀之气弥散在这条才下过雨的街道上。
虽然气氛有些凝重,但天闲的心情却不错,一想到能再次见到四姑娘,天闲就不自觉的开心起来,那个一颦一笑都带着某种独特亲切味道的女孩让天闲格外的留心。
说不定还能吃到一些包了通音砂的点心,天闲随意的想着,踏上石阶,正要伸手敲门,那两扇大门却无声的滑开了……
一个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后的晨雾里。
天闲微微一惊,周围上百护卫的呼吸声自己运转逆心诀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可是这个人就站在自己五六步远的地方,只有一门之隔,自己居然没察觉到对方的存在,这让天闲顿时提高了警惕。
对方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微微弓着背,正背着双手,用一双外凸的有些吓人的巨大双眼来回打量天闲
“你是谁?”那老妇人扫了天闲两眼后。发现是个陌生人,鼓起的双眼内透出了凶光。
天闲见这老妇一身随意的打扮,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在血枝分部能有这种平常打扮的,绝对不会是什么阿三阿四之类的小角色。
“我赴约来见四姑娘。”天闲低头微微一礼。
那老妇人微微一愣,再次上下打量天闲,凸出的眼球咕噜噜转着。“你?”
“不错,是我!”天闲抬头。微微一笑。
这老妇人顿时吃了一惊,天闲低头抬头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面容大变,从一个十*岁的冷脸青年变成了十四五岁的俊朗少年。
老妇的双眼再次外凸了一些。天闲忍不住担心那两颗眼球随时会掉出来。
“很好……”老妇人转着骨碌骨碌的眼珠把天闲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很好!和丫头说的倒的确有几分相似。”
天闲嘿嘿笑道:“老人家您说的丫头,难道就是四姑娘吗?”
“不错!”
“她难道还经常提及我?”天闲眨着眼问。
老妇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很后悔……”
“后悔?”
“当初应该痛下杀手,也就免了许多麻烦!”老妇人的双眼隐隐闪过一分寒光。
天闲虽然赶到了这个老妇人身上那种货真价实的杀气,但还是满脸笑容,“老人家,我已经如约来了,四姑娘在哪?还有您怎么称呼?是不是现在能带我去见四姑娘了?”
见天闲一脸自来熟。老妇人怒哼一声,“你不必知道我是谁,跟我来吧。”
“多谢老人家!”
尽管能感觉大四周无数角落散发出的强烈敌意。但天闲并不在意,这一次是来进行“友好访问”的,如果血盟的人不蠢的话,这一次绝对不会为难自己,何况这次要见的是四姑娘。
天闲留意打量着周围的房屋摆设,虽然不担心什么。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默默记下了地形门户。
转过几个院落的门户。天闲被带到了一座精致的小庭院中。
这庭院处在周围低矮房屋包围之中,面积不大,但布置的确十分雅致,假山流水相映成趣,高大的松竹几乎遮蔽了半个庭院,细碎斑驳的阳光丝丝缕缕从竹叶空隙透射下来,让那掩映在光影里的小小角楼别有一番风味。
天闲倒是没想到四姑娘居然住在这么个好地方中,而且这里的守卫明显比外面少了许多,现在除了自己和这个老妇人,似乎只有那角楼里有几个人而已。
“老人家,到这就可以了。”天闲礼貌的对老妇点点头。
谁知那老妇人哼了一声,“跟我走!居然还想单独见她,真是不知好歹!”
天闲眨巴眨巴眼睛,心想我这次也算是来和老朋友叙旧,难道你们还要在一旁看着不成?
事实似乎就按照天闲不情愿的方向来发展了,登上那座小小的角楼,天闲清楚的感觉到角楼里只有三个人,而且在角楼南侧聚在一起,似乎在同一个房间中。
难道不是单独的见面?看着走在前面的老妇人,天闲不免叹气,心中多少有点无奈和失落,本来这次还想单独听听四姑娘的琴声,她的箜篌琴声中似乎有某种灵性,让人着迷。
上了角楼,天闲发现前面的老妇果然向南侧聚集着三个人的方向走去,心中明了这次见面,恐怕不会那么亲切了。
不过天闲倒是很快又高兴了起来,四姑娘既然之前被押回血盟总部受罚,那这次应该还是戴罪之身,有人在一旁监视也是合情合理的,就目前来说,能确定她宛然无恙就已经算是一件喜事了。
转过满是竹叶斑驳光影的短廊,老妇在一道门前停步,回头寒声说道:“四姑娘就在里面,你可要记住这是什么地方,如果图谋不轨,我们保管你有来无回!”
“是是,多谢老人家提醒,不过您看我连武器都没带,怎么可能不老实呢?”
轻哼一声。老妇打开房门当先走了进去。
天闲整整衣衫,怀着微微有些激动的心情踏入了屋子。
这是一个阳光极好,带有小小露台的纯木质房间。四面门窗通透,阳光明亮,南侧小露台将别院里的水池松竹气息吹进摆设古朴的小房间里,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当然,如果不是露台对面的窗子下站着三个凶神恶煞般的老妇人,这的确就是一个和老朋友重聚喝茶的好地方了……
虽然有点缺憾,但天闲还是紧走几步来到了小小的露台上。
斑驳竹影摇曳。明光暗影中一个红裙女孩坐在那里,正在小小的茶桌上摆弄茶碗。肌肤白皙如玉,眉眼含着三分春意,举手投足间,整个庭院的清凉气息似乎都因为她而暖了几分。
“四姑娘!”天闲大喜。
四姑娘轻轻抬头。一双明眸与天闲对视,“天小哥,别来无恙。”
天闲心头微微一震。
“你……”天闲说着就要走上去,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厉喝,“放肆!!”
天闲刹住脚步,顿时皱起眉来,目光疑惑的看了看四姑娘,满脸都是询问。
四姑娘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天小哥。妾身现在还有诸多不便,怠慢之处请多担待了,现在只能与天小哥隔桌相谈了。坐吧。”
四姑娘指了指了茶桌对面准备好的位子。
天闲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回头看了看站在对面窗下的三个老妇,最初带自己来这里的那个也站在那,三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她们是谁?”
“是婆婆们,天小哥不必介意。一直以来都是婆婆们照顾我的。”
天闲点了点头,再一次打量这个房间。然后回头打量四姑娘,“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
“不行!”引天闲来这里的那个老妇当即喝道,“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
四姑娘满眼歉意,眉宇间闪动淡淡无奈,“天小哥,暂且坐下吧,妾身也有很多话想和天小哥慢慢说。”
天闲摸摸鼻子,走到桌对面坐了下来。
四姑娘见天闲安静下来,脸上浮出几分喜色,轻轻倒了杯茶,双手送到天闲面前,“妾身能脱身牢狱,全赖天小哥相助,这杯茶先让妾身聊表心意。”
天闲看了看四姑娘的手,她捧着茶,手却还是完全掩在袖子里。
没有接过茶碗,天闲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四姑娘面露尴尬,只好重新放下茶碗,慢慢隆起袖子,露出了双手。
她的双手完全缠在绷带中,俨然受了重伤。
有点无奈的重新端起茶碗到天闲眼前,四姑娘说道:“妾身这段时间吃了些苦头,手掌受伤,暂时不能为天小哥弹琴了,只是妾身并不想让天小哥见到妾身的手时这个样子,所以刚才……”
天闲抓了抓头,赶紧把茶碗接过来,“抱歉,我只是有点疑惑……”
四姑娘掩口轻轻一笑,“天小哥还是和从前一样率直,妾身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与天小哥相见,没想到还有今天举杯共饮的时候。”
端起自己的茶,四姑娘虚敬一下,“妾身有伤在身,不能饮酒,以茶代酒在此多谢天小哥救命之恩。”
说着,四姑娘将茶一饮而尽,不过当她低下头来,却见天闲还端着那碗茶,根本没喝。
“天小哥……”
天闲眨巴眨巴眼睛,“这里面……不会有通音砂吧?”
四姑娘顿时失笑,“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天小哥要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自己品尝一下不就可以了。”
天闲嘿嘿笑了两声,双眸有意无意在四姑娘的脸上流连,随后把茶一饮而尽。
放下茶碗,天闲瞧了瞧小木桌上的点心,随手拿起来就吃,“嗯……这个我吃过,嗯嗯!味道和当初一样好。”
四姑娘笑着为天闲添了杯茶,“妾身此处简陋,只有这些茶点招待天小哥,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不怠慢不怠慢。”天闲一眨眼把桌上所有的点心都吃了个遍,吃的急了居然噎住了,咕噜噜有喝了一碗茶这才顺过气来。
四姑娘看的咯咯直笑。“天小哥急什么,好像多少天没有吃到东西了一样。”
天闲拿过一个新茶碗倒了杯茶,舒畅的吐了口气说道:“我得到你被打进大牢的消息时。心中万分惭愧,总想着不论如何也要再见你一面,无论如何也应该尽力救你出来,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倒是真的没怎么吃东西。”
“来,我也敬你一杯,以茶代酒。略表歉意。”
四姑娘笑靥如花,抬起满是绷带的双手轻轻接过茶碗。“天小哥严重了,妾身能有今天,还要多谢天小哥才行。”
接住茶碗微微带回,四姑娘却不由愣住。天闲的手牢牢捏着茶碗,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目光微微一杨,正对上天闲如火光般明亮的双眼,四姑娘的眸子不由微微一缩,“天小哥……你……”
站在对面窗下的三位老妇见天闲抓着茶碗不放,顿时都皱起了眉,但天闲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三人只是紧紧盯着天闲,并没有移动脚步。
天闲抓着茶碗。脸上的笑容微显古怪,忽然压低声音说道:“那晚在我房里*蚀骨的滋味儿,四姑娘可还记得。我至今还留着你的发饰。”
四姑娘的双手顿时一抖,眸子里透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
天闲紧紧盯着四姑娘,把她所有的神色全看在眼中,不由目光变得更加明亮。
指头微微一颤,几乎无法被察觉的火光在茶碗底窜了两下,那杯温茶顿时变得滚烫。天闲手掌随意一歪,茶水顿时洒了出来。全泼在四姑娘的双手上。
“啊!!”
四姑娘一声尖叫,立刻缩回手去,滚烫的茶水虽然没有直接烫在皮肤上,单就算透过绷带,依旧烫的四姑娘双手微微颤抖。
窗下那三位老妇人顿时齐齐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全部锁定到天闲身上,天闲再有什么异动,她们立刻就要动手。
天闲捏着空茶碗,面上的神色已经微微转冷,“抱歉,我手滑了一下。”
四姑娘双手微微抖着,额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微微喘息着说道:“是,是妾身一不小心,不关天小哥的事。”
“那就好。”天闲露出微笑,再次倒了完茶,举了起来,“四姑娘请。”
那三位老妇交换了眼神,面上戒备之色更加浓厚起来。
四姑娘看了看那碗茶,笑了笑,这一次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但还是伸出手来,“天小哥的美意,妾身无论如何也要回应才行。”
让四姑娘心惊的是,这一次天闲依旧牢牢的抓住茶碗没有放手,那双眸子尖刀一样的望过来。
“天小哥,你……”
“点心不错。”天闲微微点头,“可惜……味道终究和四姑娘的手艺差了一点。”
一句话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顶点。
难以言喻的寂静在房间里弥散开来,这短短的一瞬之后,那三位老妇人齐声怒喝,三人身上涌起相同的黑色光芒,齐齐扑了上来。
天闲早一脚踹翻了桌子,逆心诀的气劲震动桌面,茶碗茶壶炮弹般飞射而出,就连茶水都变得坚硬如铁,飞溅散射,但凡茶具和茶水刮蹭的地方顿时被打的粉碎,这间不大的木质房间一瞬间被打的千疮百孔,那三个冲上来的老妇人被打的连声惨叫,厚重的木桌紧随飞来,砰的一声把三人全部打飞。
房间几乎瞬间全毁,而露台上却几乎完好无损,天闲依旧坐在那,抓着那只茶碗,而对面,是早已经面无血色的四姑娘。
拿回这碗茶,天闲慢慢喝了起来……
四姑娘身体微微颤抖的看着天闲,“天……天小哥你……”
“砰!!”
天闲一把摔碎了茶碗,怒喝一声猛虎般扑了上来,抓小鸡般把四姑娘狠狠撞在她背后的木墙上,“你给我闭嘴!!!”
怒火,在天闲心中狂涌。
自从得到四姑娘被重罚,打进大牢受酷刑折磨,每每于心不安,这段时间朝思暮想,期盼和愧疚在心中纠缠,甚至让自己夜不能寐,从沙漠出发的时候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到丹特帝国。而为了掩人耳目却又不得不隐藏踪迹依靠双腿来到丹特,每一天日出,每一天日落简直是一种折磨。
无论如何都想再见到四姑娘。都想再看看她那种魅惑和纯真糅合的面庞,想再听听她的琴声,再从那张诱人的双唇中倾听到发自肺腑的倾诉,想要将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有的不安和内疚全部讲给她听!想道歉!想能和她正式成为朋友!
可是!
天闲双目血红,睚眦俱裂。
眼前这个四姑娘!居然是个假货!!千里迢迢来到丹特!居然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以伦比的狂怒几乎让天闲失去理智!手指猛力收紧,那个冒牌的四姑娘无力的挣扎着,颈骨嘎嘎作响……
“轰!!”
残破的房屋被三道人影一起撞破。刚才被天闲逼退的三个老妇人居然毫发无伤,浑身包裹的漆黑气息凝成三个奇异的怪物头颅。怒吼着咬向天闲。
天闲正怒火狂涌,见三人来袭直接狂喝一声,邪眼的火焰被逆心诀催动瞬间爆发,一道火影从天闲背后冲起。恶魔般的火焰身影张开巨大的爪子猛然向前横扫!
闪光的火焰巨爪狠狠拍在那三个奇异的怪物透露上,轰然三声巨响,三个老妇人周身的黑色气息被火焰巨爪撕的粉碎。
疾掠的火光之中,凝结着逆心诀强劲力道的拳头破空而来,火光为之倒卷,一瞬间凝缩成一点,狠狠印在三个老妇人的腹上。
“砰!”
“砰!”
“砰!”
三个老妇人哼都没哼一声,全是鲜血狂喷的倒飞出去,轰然砸进了周围的矮房之中。
天闲沉重的喘息着。刚才的三拳丝毫没有留手,但心中狂涌的怒气却没有因此而得到任何平息,相反。一股想要摧毁一切的疯狂开始在心中滋生,不可阻挡的蔓延开来。
握紧双拳,骨节噼啪作响,天闲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本来的身形,并且进一步膨胀,还没有完成长成最适合战斗身体的天闲利用缩骨和逆心诀的功效强行催鼓身体。几乎在眨眼功夫身体保障了两圈有余。
烈火在天闲脚下蔓延,刚才在天闲背上闪现而出的火焰恶魔已经不见踪影。但天闲此时看来,比那火焰恶魔还要狰狞几分。
巨响早惊动了周围血盟的守卫,本来安静无人的街道和房屋中急速涌出了数百人,片刻功夫将这座别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天闲扭曲的脸上肌肉不断抽搐,望着那些围住别院的血盟守卫,双目中透出了疯狂的杀气。
“救……救救……”
天闲低吼着,正要扑上去厮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细小、凄切的声音……
猛然转头,天闲发现刚才那个冒牌的四姑娘倒在那里,已经气若游丝,她的脖子上有着触目惊心的手印,刚才天闲几乎已经捏断了她的脖子。
一见那张凄婉动人的面孔,天闲不由双目充血,狂吼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救……救救……小姐。”
假冒的四姑娘泪流满面,哀伤而无助的望着天闲,她感觉到生命在飞速流逝,拼尽了一切力量,艰难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这几乎无法被听到的微弱声音却如巨雷一样砸在了天闲心上。
闪动火光的手在她脖子前硬生生停住,天闲望着那双无助的双眼,身体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般猛的抖了一下。
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脖子扭曲的有些奇怪的四姑娘,天闲一双眸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猛烈收缩,目光瞥见手掌翕动的火光,天闲感到眼前微微一黑,仿佛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救……救救……”
猛的回过神,天闲满头冷汗的看着眼前的四姑娘,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脖子,仔细一摸不由惊的又出了一层冷汗,这人的颈骨已经开裂,就差完全断开了。
急速扶正她的骨头,天闲看着她脖子上的手印不由眼角直跳,一面捡起地上的破碎木板迅速固定她的脖颈,一面飞速说道:“没事……没事!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现在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面对这个刚才要杀死自己的人,这个假冒的四姑娘却依旧挣扎着极力说着说:“救……救救……小姐。”
从刚才她就在说这句话,天闲感到脑子里针扎的一样疼痛,现在天闲的脑海里现在想到一件事,但是又感到十分荒谬。
“救……救救……”假冒的四姑娘瞪大眼睛死死望着天闲。
天闲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抓起她的手,但这仅仅是给自己一点勇气而已,“你……你,你是光光!?”
假冒的四姑娘如释重负,身体一软倒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