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过月明,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照出黑暗中白影的轮廓,竟然是个绝美出尘的少女,白衣如雪,轻纱掩面,缓步朝他走来。
哲也却更警惕了,手放在腰后准备随时拿武器,“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
音盏没有回答,而是朝他伸出手,“你记得这个吗?”
月色下,少女白皙如玉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土捏的小瓶子,捏得歪歪扭扭,似曾相识。
哲也瞬间瞪大眼睛,这不是之前黑衣少年给自己的药吗!
东皇猎时,音盏救了他一命,给了他恢复体力的药,更神奇的是,在“少年”的鼓励下哲也成功驭使了犀角兽,也因为这大家伙对他的认可,打消了南慕垣想杀了他的念头,把他继续留下来。
所以他非常感激音盏,心想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谁知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少年的“死讯”……蛮族一向恩怨分明,音盏于他有恩,现在被人害死了,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尽自己所能找出凶手,替他报仇血恨。
只是他人在深宫,出来不方便,加上王妃遇刺一案牵扯甚广,扑朔迷离,调查一直没什么进展——直到他在自己住的地方发现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若想为银盏报仇,今夜字时来见。
下方还有一排小字注明了见面地点。
哲也当时连想都没想就决定走一趟,若能得知凶手最好,不能的话就看看对方要耍什么花招。
只是他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个熟悉的东西。
“你怎么会有这个?”
音盏:“这是我师弟自制的药,我是他师姐,有也不奇怪吧。”
说着,她抬手将药瓶抛了过去。
哲也下意识接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打开药瓶闻了闻,确定就是之前自己服用过的药,于是问道:“你是他师姐?可我只听说他有个哥哥,没有师门啊。”
音盏道:“没听说不代表没有,师弟刻意隐瞒也是为了保护师门,但他死得不明不白,作为师姐当然要为他复仇,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抱歉,她不是要故意骗人,只是这样解释起来比较容易。
“当然!”
哲也上前两步,握拳朝胸口捶了一下,铿锵道:“银小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你不说我也要为他报仇,把凶手的脑袋拧下来供在他坟前。”
音盏:“……你知道凶手是谁?”
哲也立即垂下脑袋,“不知道,但我听说太子和大皇子都有嫌疑,皇上还在调查。”
音盏:“两人都是皇上的儿子,你觉得能调查出真相吗?”
哲也抬头,“那怎么办?”
“事情发生后,我也在调查,但有些线索连不上,这才想找你帮忙。”
“你说!只要能帮银小兄弟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音盏“啧”了一声,“你答应得那么快,就不怕我是在骗你,利用你吗?”
哲也一怔,“银小兄弟是好人,你是他师姐,那应该也是好人,为什么要骗我?”
音盏:“……”
不知道该说他是耿直还是傻帽,这样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傻得还可爱!
“我是不会害你,但别人就不一定了。你跟在大皇子身边,想必有所体会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那我当然知道。”哲也道:“我又不傻。”
音盏扑哧笑了,不再废话,开始进入正题,“我想知道,那日把花王爷留下的那名宫人,真的是大皇子的人吗?”
哲也点头,“我在宫里见过那人,是跟在南慕垣身边的,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音盏:“你觉得会是大皇子让他做的吗?”
哲也:“我不知道,南慕垣很不喜欢花公子,有时候喝醉酒还骂他,倒是从没骂过王爷王妃,所以我想不通,他要出手也是针对花公子啊,怎么会去刺杀王妃呢。”
音盏心里一动,问道:“事发那日大皇子在做什么,有没有异常?”
哲也:“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异常啊。”
“皇上查到那宫人是出自他宫里时,大皇子是什么反应?”
“当时我不在,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不过,那天南慕垣非常生气,砸了好多东西,一直在骂太子,倒是像被冤枉的。”
“他和太子有仇吗?”
“当然。”哲也用一种“我掌握着大秘密”的语气说道:“他们俩一直不对付,我听宫女说南慕垣的母妃是被皇后害死的,那会儿他还小,是亲眼看着自己生母被吊死的。”
音盏惊讶道:“皇后那么狠毒啊,那还能让他顺利长大!”
哲也:“南慕垣的生母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可能是心里有愧吧,他对这大儿子就特别维护,皇上不让动,皇后哪怕心里不舒服也得忍着。”
音盏又问了些别的问题,然后便让哲也回去,只是以后要特别注意大皇子和太子的动静,有什么线索发现就通知她。
“可是,我要怎么通知你啊?”
“你会写字吗?”
“会,可是写的不好看。”
“会写就成。”
音盏取出一截树枝似的东西递过去,“这是夙枝,以后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就写在纸上,再取一小节点燃,就会有鸟过来取信。”
哲也惊奇地接过去,“难道,我桌上的那张纸条就是鸟送来的?”
音盏笑道:“是啊,以后就这样互通消息吧,你点燃的时候注意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我又不傻。”
……
此刻,在炎塞国的都城里,也在进行一场暗中会面。
图洛雅的一家地下赌庄里,汇聚着不少深夜不睡觉沉迷下注的赌徒,红着眼玩命下注,围观的起哄叫嚷,大大小小的声音吵得人头疼,加上地下室空气不好,酒味、汗臭混合在一起发酵成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
花燮才踏进一步就有些受不了,嫌弃地看了眼西姆,怎么选这么个地儿,也太难闻了。
西姆特别委屈,他也不想啊,但要不引人注意地接触内阁大臣菲兰,这个地方再合适不过了,谁让那位大人喜欢赌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光顾这里,直到把带来的钱都赌光才离开。
而且地下赌庄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想被人认出来戴面具的人不少,这一点也有利于他们隐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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