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卡佛开口,他便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卡佛目光闪烁,一手握着茶杯,轻轻摇晃,陷入深思。
……
市殡仪馆内。
无数花圈、挽联布满道路两侧,一辆深黑色,端庄而又威严的灵车徐徐开过。
叶轻魂和林如霜,还有柳红嫣、杨北城等一众金陵知名商人,俱都身穿黑色西装,站在路边,神情凝重。
这里正在举办方振国一家的追悼会。
身为一市之首,方振国的死亡,自然是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更骇人听闻的是,除了方振国以外,他的儿子,他的发妻 ,一家三口,无一幸免。
经过调查,方振国本人自然被证明了清白,而那凶手的来历却根本无从查起,那是一个干净到了极点的死士,没有身份,没有姓名,甚至就连相貌,也经过了后天的改造。
方振国为政多年的功绩被市里弘扬出来,他的追悼会,每天都有许多人自发前来参观、追念,献上花篮与挽联。
看着灵堂内摆放的三张遗像,叶轻魂只觉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方振国一家三口,其实都是因他而死。
又或者说,因为那份上帝之吻的配方,间接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就为了一份配方,就连方振国这等显赫的身份,都难逃悲剧的命运,而那些无意中被卷入的普通人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一晚,许多人自发地为方振国守灵。
“走吧!”
林如霜忽然起身,向灵堂外走去。
到了门口,她看向叶轻魂,轻声道:“可以陪我去喝一杯吗?”
“呃……你确定?”
叶轻魂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要知道林如霜平日里可是滴酒不沾的,今天的表现也未免太反常了些。
“嗯。”
林如霜点了点头,将一缕垂落在前额的发丝拨回耳后,接着淡淡道:“我不认识地方,你……嗯……你应该有推荐吧?”
她看向叶轻魂,眼里强作笑意地道。
这家伙,整天拈花惹草,四处浪荡,对于酒吧什么的,应该最是熟悉不过了才对。
谁知道,叶轻魂却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那个……说来惭愧,自从回国以后,我还一直没来得及好好体验一下国内的夜生活,酒吧什么的,我还真是不太了解。”
林如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浮现出一抹新奇的情绪。
在她的记忆里,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叶轻魂身上见到这种令他也束手无策的事情。
“不会是装的吧……这家伙明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色中饿鬼……”她下意识在心里嘀咕道。
可是,回想过去点滴,她很快便意识到一个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着的事情。
似乎……叶轻魂一直以来,确实都表现得相当正人君子,除了嘴上喜欢占些便宜,在平时的生活当中,根本就是非礼勿视,恪守底线。
酒吧夜店之类的,更是从未听闻他去过。
“我好像对他形成了一个相当错误的印象啊……”
林如霜偷偷看向叶轻魂,忍不住幽幽问道:“那,那怎么办?我今天就想喝酒。”
“因为方振国一家的事?”叶轻魂试探反问道。
“嗯……”
林如霜面色一沉,轻轻点了点头。
叶轻魂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以林如霜的冰雪聪明,自然也能够明白,方振国一家是受了她的无妄之灾。
他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其实你没必要自责的……毕竟,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你的责任。”
“可是假如我把上帝之吻的配方公布的话……”
林如霜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道,双目如水,隐隐泛起柔柔的清波。
“那样只会有更多的人死亡。”叶轻魂当即便不假思索地道,语气坚定不移。
林如霜沉默了,她低下头,感觉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似乎有些动摇,但又被叶轻魂给按住,强行稳固起来。
这时,她忽然听到叶轻魂的声音继续响起:
“老婆,上帝之吻不仅是你父亲的遗志,也同样是你智慧的结晶,是牵涉到无数人命运,无数势力兴亡的重器。”
“它只有被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才能够真正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拯救最多的人,成就最纯粹的善。如果你把它公布出去的话,只会掀起更大的波澜,逼迫那些野心家制造比那场瘟疫更恐怖的灾难。”
“上帝之吻没有被他们得到,我们的一切付出就没有白费。它如果失去了,包括方振国一家人在内,他们的牺牲就白费了。”
林如霜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叶轻魂,她很少见到面前这个男人如此认真,但这一刻,她忽然感觉无比的心安。
“所以……你一直不遗余力的保护我,也是为了上帝之吻么?”她忽然俏脸一红,忍不住问出一个自己在心底早就想提出的问题。
叶轻魂的眉头不自觉皱了皱,接着又很快舒展开来。
他看着林如霜,认真说道:“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钱。”
“钱?”
林如霜睁大眼睛,这是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嗯!”
叶轻魂先是点点头,又一边挠头,一边苦笑道:“都怪我,虽然离开这片土地多年,但还是本能地对它充满了好感。结果倒好,刚回国就被坑了,多年的积蓄都被冻结,某个该死的胖子居然敢阴我,要不是为了我爸我妈能及时见我一面……”
帝都,朱战山忽然猛地打了三个喷嚏,面露古怪之色。
林如霜不由被他逗笑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地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成了你的保镖,还当上了林氏集团的市场部经理。说真的,这个工作太清闲了,我闲着没事,就去了解了一下你的上帝之吻……”
叶轻魂的表情慢慢认真起来,继续说道:“在我看清了它的意义之后,从那一刻起,任务什么的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我在非陆也呆过几年,说实话,那里已经禁不起多少灾难的考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