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骗出心理阴影了?”
叶轻魂哑然失笑,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随着杨北城一起走入了拍卖会场。
这是一处小型的私人放映厅,平日里应当是季长林在自己庄园里修做影音室来使用的。
只是临时被改成了拍卖场所,倒也恰到好处。
“好,既然杨总回来了,那么我们的拍卖继续开始!”
他和杨北城刚落座,就见舞台之上,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立刻说道。
叶轻魂的目光,被他身旁的玻璃展柜所吸引。
明亮的灯光洒下,为展柜里的物品蒙上了一层精致的滤镜,里面是一本古朴的线装书,封面已经显得有些破破烂烂,但大体上还保持着完整状态。
“就是那本书,叫做《鹤蛇八打》,据说是那个山羊胡的家传绝学,可惜到了他这一代,他们家已经家道中落,儿子又欠下了赌债,这才不得不拿出家传武艺来拍卖的。”杨北城立刻介绍道。
叶轻魂点点头,目光从那山羊胡身上掠过,只见他下盘沉稳,眼神明亮,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有些本领的。
至于什么《鹤蛇八打》,这门武功他也没听说过,就连老爷子也未曾教过他。
如果不是这山羊胡编造出来的话,或许还真是古时的武艺。
“各位,我家这《鹤蛇八打》,练到高深境界以后,足以开碑裂石。我家先祖当年就是凭着这一门武功,在战场上以一人之力搏杀了三百余人,最后被封为大将军!”
山羊胡带着几分傲然之意,淡淡道:“价格是五百万,欢迎各位老板叫价。”
杨北城登时便有些意动,想要举牌。
叶轻魂赶忙拉住他,低声道:“你不是说你们之前已经遇到过多次骗子了吗?怎么这家伙就凭着空口白牙的几句话,你就忍不住了?你相信他的话?”
“我……我感觉这次是真的。”
杨北城迟疑道:“叶师傅,刚才你没来的时候,这家伙曾给我们露了一手,一爪打出,隐约可以听见尖锐的鹤啼声,季长林摆在那里的红木长桌,被他一爪就抓出了一个大坑。”
他忽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叶轻呼道:“再说了,叶师傅,这不是还有您在呢嘛…… 要真是假的,您,您保准能帮我看出来,难道我还能吃亏不成?”
叶轻魂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红木长桌呢?我怎么没看见?”
“就在那儿!季长林刚让人搬下去!”
杨北城连忙伸手一指,只见不远处果然靠墙放着一张红木长桌,桌子正中央,赫然便是一个大坑,形成手掌一般,边缘满是锋利的木屑。
显然,这种创伤不可能是提前伪造出来的,只有当场用手,才能抓出这样的痕迹。
“武功练至深处,开碑裂石倒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发出鹤啼……”
一般来说,能做到这一步的,都至少是将武功练到极高深境界的宗师才是。
只有他们才能发挥出一门武功之中,最精妙的神韵。
叶轻魂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那山羊胡,总觉得这家伙不像是那种宗师级别的高人。
那样的人物,岂会落魄到这种程度?
他按住杨北城,淡淡道:“先不要急着买,看看再说。”
闻言,杨北城愣了一下,立刻便明白过来,恐怕是叶轻魂看出了什么问题。
他强行按下心头的期待,控制住自己想要举牌的冲动。
这时,叶轻魂忽然注意到,那山羊胡似乎在偷偷摸摸打量自己。
“贺兰先生,您刚才说您的先祖曾经凭借这一门武功被封为将军,敢问您先祖的名讳是什么?据我所知,华夏古时姓贺兰的将军应该不多,尤其是像您先祖那样百人敌的大将,更应该被载入史册才对。”
能够参与这次拍卖会的,大多是金陵市有名的商人,豪门,基本上各个都是人精似的人物,很快便有人冲那山羊胡提问。
贺兰先生看了那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各位或许不知道,我们贺兰这个姓,是从鲜卑人里面分化出来的。我家先祖当时是鲜卑的将军,大家没听说过,也是理所当然。”
“鲜卑人?”
许多人面露复杂之色,如此说来,当初死在贺兰家先祖手里的,岂不都是华夏人?
一个原本足够尖锐的问题,就这么被轻飘飘的揭过。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摇摆不定,不知道要不要下手。
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本就是对武学充满兴趣的,但一本秘籍就要五百万,这个价格哪怕对他们来说也同样不是什么小数目。
毕竟,虽然都不缺钱,但没人希望自己被骗。
见一时无人问津,山羊胡不禁有些着急,尤其是往杨北城的方向多看了好几眼。
他隐约记得,刚才的时候,杨北城几次三番都想要叫价,可自从他打了个电话,并且从外面带进来一个青年人之后,就好像一下子进入了贤者模式,变得清心寡欲起来,坐得比谁踏实。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偷偷看了那年轻人一眼,不知为何,总感觉那年轻人身上,让他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危机感。
“咳咳,看起来,各位似乎对在下的话有些不相信啊!”
山羊胡干咳一声,收回目光,正色道:“若非家道中落,我也绝不会把家族一脉相承多年的武功秘籍拿出来拍卖。但既然我已经这么做了,就决计不能辱没了先祖当年的威名。我贺兰家虽然没落了,但绝对不是骗子!”
“师弟,拿东西上来!”
下方,一个光头男人应了一声,接着,忽然扛着一个巨大的木架子跑了上来。
那木架形似一根落地式的晾衣架,但是其上悬挂着的却不是衣物,而是一块块青砖。
这些青砖被打孔之后,挂在衣架之上,偶尔碰撞,发出一阵阵闷响,显然是都瓷实得很。
那光头男人扛着这么一架子砖头,跑到山羊胡身旁,面不改色气不喘,显得体力极佳。
众人都紧紧注视着舞台上,不知道这位贺兰大师接下来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