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都清楚彼此的存在,也有过默契的行动,如今碰在一起,甚至已正面接触了,却并不意味着,专案组会在目标面前彻底暴露自己。
组长陆大飞下了严令,之前与梅谦照过面的成员暂时负责监视、保护等工作,其余人等一律不准走出这间木屋。
于是,一部分偶尔还能出门散步放松心情的组员,在没有工作时,只能自己打发时间。
陆大飞返回时,恰好是午餐时间,空闲的人全部聚在大厅。
他呵呵笑了下,看了眼桌上的饭盒,发现他们中午竟也吃鱼。
当然,这鱼只可能是老板准备的,梅谦钓的鱼,怎么可能与他们分享?
陆大飞接过同事递过来的饭盒与筷子,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却没有立即动筷,而是吩咐道:“行动组这几天仔细检查设备,等天好后,目标随时会进山……”
“明白!”
得到回应,陆大飞才埋头大嚼起来。
表面上,他是独自与目标接触,但他们之间的对话,在场的人通过耳麦都听个一清二楚,对他如此安排,当然没有异议。
甚至,就在他进门的前一刻,大家还在激烈讨论这家民宿的风水到底哪里不好,添鱼塘有没有作用等话题。
“梅谦现在装都不装了,这不摆明了会看风水吗?”
“老板都这么惨了,改个大门又要花一笔钱,万一没效果怎么办?”
“我觉得你们多余担心。”这时,有人突然举起了手机:“足球预选赛最新战报,塔国栽了,输给了马来国,这已经是亚洲区第二个折掉的强队,再继续下去,夏国男足肯定能出线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梅谦会不会看风水我不清楚,但他的预言还是挺灵的。”
“哎呀,光想着爬山了,都忘了还有预选赛这事儿呢,我看看……”大家闻言先是一愣,喜好足球的连忙掏出手机去看推送,结果,无一例外,都将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或是米粒,或是饮料,大厅立时成了卫生环境的重灾区:“不是,比赛过程中集体崴脚,连教练和替补都没漏掉,这也太搞了。”
“咳!咳!更夸张的是他们特么伤的全是左脚,还是同一部位……”尽管被呛到,却还有人忍不住吐槽。
“太国赢倭国那场想想也很奇幻,倭国队赛前集体拉肚,勉强上场,竟还出现了乌龙球……”
“强队去其二,优势在我!”
“虽然不靠谱,但很多人坚信这结果是梅谦咒的,现在他那条动态可是最火的,都等着看下一个倒霉蛋会是谁呢……”
“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所有强队都折了,夏足还无法出线呢?总不可能除了夏足,所有球队都出现意外吧?”
“如果到那种程度,只能说明夏国男足没救了!”
这场午餐的气氛十分热闹,却没有影响大家的进食速度,等外勤人员被换回来吃过饭,并未过去多久。
前两天梅谦一直待在酒店,就算今天出门,也只不过搬到了隔壁,总体来说非常老实。
所以,最近专案组的工作除了有点烦,并不紧张。
尽管昨晚因为开会熬到了半夜,陆大飞却没有与副组长马成换班补觉。
而是一直关注了目标梅谦的动静,一直到了下午,见对方竟叼着烟跑去了工地,便也打算跟过去看看。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因为梅谦现在太火,老板和老板娘连午饭都没心思吃,就开始联系人手。
下午,有工程车辆轰隆隆地开了进来。
施工的地方与居住区还有段距离,除了稍微影响出行,些许噪音对住在这里的专案组和梅谦并不能造成干扰。
可梅谦偏偏像穷极无聊般,午觉都不睡,从工程开始,就站在老板身边看热闹,偶尔还会对工人的工作发表一下个人意见。
虽然接触不多,但陆大飞通过各种资料信息,自认比较了解梅谦这个人,丫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可今天却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也要帮老板改风水,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就算有组员在附近汇报他的一举一动,可毕竟听不清他们在交谈什么,陆大飞觉得自己应该跟过去看看。
但他还没走出自己的房间,门就突然被人推开了,随后,组里一个小年轻就飞快地挤了进来。
“严冬,你有什么事?”他微微皱眉。
“陆大,我有重要情报向您汇报。”尽管房中只他们两人,严冬还是压低了声音。
“说!”陆大飞不禁挑眉,神色凝重地看向这个总爱和他抬杠,平日却从不与他主动接触的刺头。
哪知,对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大小,闪烁着绿灯的黑色设备,开始仔细地在房间各个角落扫描起来,连他的电脑和外套都没有遗漏。
见状,陆大飞的瞳孔忍不住一阵收缩,嘴边所有的疑问被硬生生吞回肚子,只静静看着。
过了良久,对方长松口气,将设备揣进怀里,转头对着陆大飞歉意一笑,道:“陆大,再与梅谦接触,您能不能提个要求?”
“什么要求?”陆大飞眼皮一抬,简短地问。
“要求他进山时带上咱们两个人。”严冬对他的突然冷淡毫不在意,只继续道:“当然,其中一个必须是我。”
陆大飞重又愁眉:“我不认为在清楚我们身份的情况下,他会同意这个要求。”
“不!”严冬一摆手:“他都能带着陌生人上山,就绝对不会在意同伴的身份。”
“我要一个理由。”陆大飞紧紧盯着他。
“您还看不出么?梅谦明知身后有咱们警方盯着,也要进横山,根本就是在钓鱼。”严冬缓缓地回答,等了等,见陆大飞只看他不言语,才又继续道:“我敢肯定,这次进山,咱们跟在他身边,一定会发现一个大秘密,或者是古墓,或者是宝藏,但梅谦本人在这一过程中,大概率不会做触线的事,最多给自己引一些麻烦。要知法律可没规定公民不许上山,所以咱们依旧拿他没办法。”
“我不明白他如此做有什么意义!”陆大飞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
“意义不在咱们身上。”严冬笑着道:“从梅谦离开夏都开始,其实就是在执行一个以自身为诱饵的大行动,但他的目标,不仅是要杀的盗墓贼,还是一次危险的试探,为此甚至不惜暴露自己一部分的秘密。”
“试探?警方?”
“不!”严冬只回答了一个字,但他的手指,悄悄地指向了天上。
这一刻,陆大飞只觉浑身似被凉水泼过似的,犹豫好半天,才抿着嘴唇又问:“你是谁?”
面对这个问题,严冬却并未回答,从怀里掏出一物,小心且珍重地戴在手腕上,那是一块结构精密,还闪着绿色光芒的机械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