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鹏志第一眼确实没看出来,但是第二眼疑点就来了,这人,这么潮湿闷热的天,为什么要穿这么多呢?梁鹏志这样想着,就跟出去几步。
梁冬梅怎么也没想到,当自己回来的时候,梁珈蓝就不在床上了。
梁冬梅赶紧冲进门,却被一把刀抵住了脖子。
过了五分钟,安明就到了楼下。
安明扫了一眼楼,看到梁鹏志应该在屋里,灯光正好映出一个男人的影子,安明背着外卖包走上楼梯,里面有一些吃的和急救药,这外卖箱子要比普通的稍大一些,但是安明本身长得娇小,大家就只会觉得是人小,而不是这箱子大。
这箱子,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梁珈蓝真的病得很重,就先拿这个箱子把孩子先运出去治疗。
“美团外卖!”安明敲了敲门。
梁冬梅打开门,安明觉得梁冬梅有些僵硬。
“您的外卖。”安明说。
话音刚落,另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梁冬梅的身后。
不是别人,正是梁鹏志。
安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梁鹏志也给抓了进去。
安明被扔在一个角落,旁边是已经烧糊涂的梁珈蓝还有因为后悔而哭得不行的梁冬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太心急了……”
“对不起有个屁用。”安明说。
这种人,就不配为家长。总感觉自己在一心为孩子,实际上害孩子的都是因为他们的无知和无能,而这样的家长,又对自己的无知和无能丝毫不自知,总觉得自己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哪怕结局是一滩烂泥,自己都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或者母亲。
当父母最可怕的一件事,就是不用考执照。
“坏了,安明被抓进去了!”周克籁和一行人蹲在一个伪装成家政公司面包车的保姆车里,从监听的情况来看,梁鹏志应该和她们在一起。
“可是如果按照咱们的设想,是不会出问题的,岔子出哪儿了?”海琳娜问。
“别管岔子了,”任白说,“原来我们要救两个人,现在要救三个人了。首先要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刚才听见咣一声,但愿安明没有把耳机甩掉。”
“安明,”周克籁对着对讲机说,“现在屋子里的情况,需要你来告诉我们。”
安明想了想,既害怕周克籁他们听不出来话里面的意思,又害怕梁鹏志察觉到。
“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你们两口子打架为什么要把我拽进来?你家孩子都烧糊涂了,也不送去医院看?”
“应该是只有梁鹏志和梁冬梅母女俩。”周克籁说。
然而这时,安明连麦的信号又亮了,但所有人都听得发毛:
“你可不是送外卖的,你是来送命的。”
是梁鹏志说的。
紧接着“刺啦”一声,传来了安明的惨叫。
“坏了,信号没了。”
所有人顾不得其他,赶紧冲下了车去营救安明,只是现在的安明是否还活着呢。
任白趁周围乱作一团的时候,也偷偷地下了车潜进了院子,在车上,她分明看到有一个人在安明惨叫之后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
任白顺着那个方向跟了出去,一直跑到一个乱葬岗一般的地方。这里曾经应该是一个村子的墓地,但是随着村子日渐衰颓,很多人将亲人的坟迁走,留下了一个个坑洞,还有一些坟,由于无人照看,被风刮雨淋地东倒西歪,让人看着瘆得慌。
周克籁冲到房间里,看到安明缩在房间的一角,梁珈蓝和梁鹏志不知去向,梁冬梅也不见了。一位女警察简单检查了一下安明身上的伤口,没有大碍才松一口气。
而此时,周克籁抬起脚,却发现自己踩在一滩血泊之上。
回过头去,他终于明白安明惊慌失措的原因。
一把长刀扎进了梁冬梅的心脏,血液喷溅了一墙一地,手上还钉着两根长钉。梁冬梅就这样被固定在了墙上,连眼睛都没有闭上,直勾勾地顶着对面。
“我回去发通缉令。”其中一个警察都看不下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走吧。”周克籁想将安明搀扶起来,却发现安明已经腿软得站不起来了。
几个人准备回到车上离开,留法医法证在现场取证,却看见慌得不行的海琳娜。
“你怎么下车了?”周克籁问。
“任白不见了!”海琳娜着急地说。
海琳娜回头找个东西的功夫,一转身,任白就悄悄地下了车没有了踪迹。海琳娜在车周围找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都找不到人。
“这孩子,不会去追梁鹏志了吧?”周克籁猜测。
“不行啊,他不是刚杀了人……”海琳娜说,现在的梁鹏志说不准已经杀红了眼,谁知道后面能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所以现在,我们得赶紧找到任白,她那两个朋友有办法吗?”周克籁问,或许,敬美筱和高锟然更了解任白一些,在他们的帮助下可能会有些线索呢。
“那我先回去找他们,”海琳娜说,“你能先去找任白吗?”
周克籁点点头,叫了几个人跟着,又回到了现场。
现在或许找到梁鹏志,就能找到任白了,周克籁想。
周克籁逼迫自己不去看那个钉在墙上的尸体,那把刀直接穿透了墙体,而现场只有钉子没有锤子,或许是梁鹏志带走了锤子。
“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周克籁不敢想象,甚至那一瞬间,他似乎也相信了这世界上有鬼神赋予力量。
终究是爱了一场,为何要这样呢?
周克籁看着死不瞑目的梁冬梅,大好的时光,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蹉跎在了一个不应该爱的人身上,如果这爱情本身是两厢情愿,或许还能得到世人的一句惋惜;然而这一段关系,自始至终就只有梁冬梅一个人苦苦挣扎啊。
何苦呢?
如果没有梁鹏志那句客套的话,如果父母多少能给梁冬梅一点爱和理解,她是否就不会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寻求那片刻又虚假的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