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忘川河之后的事,她知道的不是很多。
仿佛一场梦一样。周身都是剧痛的撕咬,浑身关节都要炸开了一样,满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再次睁开眼,她已经躺在了昆仑,入目皆是雕花镶玉,描金画彩。
身体凌冽的沉重感告诉百苓,她还活着。
她睁着眼,在塌上躺了很久,脑中闪过往昔的一幕幕,欢愉的,愤怒的,悲伤的……她却心如死灰,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金母元君来看她,见她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托住她行礼的手,叹气道,“我早说过,喜欢他不是什么好事。”
百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娘娘一开始就认出他了吧。”
金母元君道,“到他那种境界的,容貌气息皆可隐藏,我是认出了他的眼神,才猜到是他。”
瞧她不语,金母元君又叹了口气,“那日,我替你算了一卦。算到你身有劫数,本想留你在昆仑,安稳渡过那道劫,没想到天意难改。只是……”
金母元君顿了顿,“我听说你那时误闯冥界归墟,引来上万鬼师,是他化解了你的危机。那一剑虽然凌厉,却护住了你的心脉。他对你已是仁慈至极,你又何苦偏执寻仇,让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
百苓脸色黯淡,说道,“他只是借机离开我罢了。”
“他能离开你的方式有很多。”金母元君话音一转,“你只是接受不了他想离开你这件事吧。”
百苓苦笑了一声,“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回望过去。”她大退一步,双膝“咚”地跪到地上,磕头大拜,“还未感谢娘娘救命之恩。”
金母元君扶她起来,叹息道,“你不怪我多事就好。”
这么一拜,本就像散架拼接的关节发出阵阵隐痛,百苓按了按膝盖,轻声说道,“我于世间无牵无挂,跳河之时……我确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既无牵挂,了却尘世,便该好好修行才是。”金母元君却是说道,“你天资异禀,要想修得大果绝非难事。”
百苓迟缓地应道,“……是。”
她低眉垂目的模样,着实与从前大不相同,金母元君心中暗叹,开口说道,“其实,要真算起来,你还要唤我一声师祖母。”
师祖母?
百苓愣了一下,不解地望向她。
见她的脸上总算出现点像样的色彩,金母元君微微笑道,“你不知道么,归元派的开派祖师姓巫。”
这下,百苓真的惊住了,“这……我没去了解过。”
金母元君说道,“我与你们巫祖相识的时候,还是南天门上的一只山豹。那时,他的上古血脉还未觉醒,许是瞧我顺眼吧,在去南瞻部洲游历前,他瞒着南山门的守卫,把我偷走了。”
金母元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我们是在南瞻部洲交的心。他知妖类寿命不过百年,为了让我活下去,他悟出了咒禁道,其中有一法门,名为血祭术。”
“血祭术?”百苓微微皱眉,试探道,“……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