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易可木安抚着她,知道时间不多,必须尽快弄清情况。
可心这一哭,几个月来受的委屈就如长江之水一样涌出来,让她哭得无法停止。
易可木看着她,心里一酸,抚着她的被轻声安慰,“可心别怕,有哥哥在,一切都会好的。”
可心用力点点头,抹了眼泪,“哥哥,孩子,你一定要跟着孩子,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
易可木皱着眉,“到底是谁?”
可心摇摇头,“是子母草,村里的女子都没有丈夫,全是靠子母草生育孩子,孩子生下来就会被送走,哥哥,这里面肯定藏着巨大的秘密,你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
易可木眉头深锁着,没有回应。
栾栾听到有人来了,赶紧拉了拉易可木,“木头,快走……”
易可木不动,看着可心,“先跟我离开这里,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如果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一切都白费了。哥哥,放心吧……”可心安慰道。
转眼间,掌柜的和绿儿便来了,栾栾拉着易可木藏了起来,可心拉上被子装作睡觉。
掌柜的也没有生疑,吩咐绿儿,“小娥可是村里的顶梁柱,你要看好了,若是出了差池,谁都保不了你。”
绿儿唯唯应是,“可是,小娥姐说先不要抱走孩子……”
掌柜的一瞪她,“你懂什么?若敢透『露』半个字,小心你的皮。”
绿儿不敢说话了。
片刻,店小二牵了马车,掌柜的匆匆抱着婴儿上了马车,小二担忧道,“掌柜的,小娥姑娘还虚着,若连我们都走了,村里的人若是逃走了怎么办?”
掌柜的道,“送到林子里,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哪有那么多事端,别磨蹭,快些!”
“哦。”店小二上了马车,连忙赶马驶出了村子。
马车向镇外驶去,栾栾从墙后探出脑袋,奇道,“他们要把孩子送去哪里呀?”
易可木皱着眉,“那是可心的孩子?”
栾栾点点头,“应该是,刚才只有可心生了孩子。”
易可木悄悄跟了上去。
吁——
小二在村外的密林深处停了下来,他吹了几声口哨,便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雕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掌柜的小心翼翼地将刚出生的婴儿放在石头上,转身便走了。
林子里风声鹤唳,被遗弃的婴儿并没有人来领,栾栾化作一只比翼鸟躲在树林里,而易可木也是死死盯着石头上的符号,面沉如水。
许久,密林里静得异常,萧萧的寒风在密林里刮出诡异的声响,忽然林中响起一声尖锐的聒叫,栾栾以为有人来了,瞪着两只眼睛直盯着石头上的婴儿。
然而,盯了许久,林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栾栾看不下去,化作人形落在易可木身侧,低声道,“这样孩子会冻坏的,木头,我们不能拿孩子当诱饵呀。”
木头?
栾栾碰了好几下,易可木才有点反应,她不免奇怪,“你怎么了?”
易可木缓缓摇头,许久才沉声道,“好好保护孩子,今夜不会有人来取孩子了。”
说完,飞身而下,转身就走。
栾栾莫名其妙,“为什么呀?”
然而,易可木只留给她一个漆黑的背影。
栾栾只得抱了孩子,不知所措地跟着他。
忽然,易可木停下脚步,冷冷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我能去哪里?”栾栾奇怪。
“自然是回村子照顾可心。”易可木转身,脸『色』和刚才一样不好看。
很少看见易可木冷脸,栾栾吓了一跳,只哦了一声,便没头没脑地往村子走,说来也奇怪,无意识中,她竟没有『迷』路,十分顺利地回到了村里,她偷偷潜入可心的房里,和可心商量对策去了。
***
易可木独自行走在幽深的密林中,这里,离『迷』途岭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他记得,一辈子都记得这里。
昔年,身患重症的他被人贩子拐卖至此,几经转手,落入了『迷』途岭深潜的一群妖人手里,他拼死逃了出来,却也沾染了『迷』途岭里的瘴气,几乎死掉。
原本在这座林子里有一处僻静的小山村,村里的农户皆靠打猎为生,是一个猎户在树林里捡到了他,并将他带回了村子治疗。
他万幸中没死,却害死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那些妖人不知用什么方法追踪到他,屠杀了整个村子,而村里的人将他藏在坟墓中,才躲过一劫。
那座坟墓,便在这座山壁里。
走在狭窄的山缝之中,易可木的脚步异常的沉重,孕『妇』村,什么孕『妇』村,那分明就是为那些妖人制造婴儿的加工厂!
幽深的山腑中是一面高大百丈的石洞,石壁上每隔一段就『插』着一只火把,将洞内照得有些光亮。石洞的最里侧是一块几乎与洞奇高的墓碑,那块墓碑是就着山壁打磨的,墓碑上刻满了凌『乱』的名字和符号,从顶端一直到底端,密密麻麻,重重叠叠。
目光所及之处的刻文和名字都还整齐,越到上面越显得凌『乱』。
在那巨大的墓碑下,直直的跪着一人,他垂着头不敢直视墓碑,身前的横放着一柄木剑,身后的火把亮起,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射』到墓碑上。他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他下意识收紧了神经。等那个人走过来,弯腰捡起木剑时,他的心又是一紧。他看着前方墓碑上投下那个人挺拔的身影,那个人举起剑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然而没有意料中木剑穿过胸膛或割破喉咙的钝痛。
睁开眼,看见易可木站在自己的跟前,用剑尖挑起他的下颔,冷然地看着他,等他睁开眼睛,他才不愠不火地道:“起来。”
他不动。
“是男人就起来堂堂正正地战一场。”易可木将木剑扔在他身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软剑。
他还是不动。
易可木沉默许久,突然软剑如鞭一样抽到他背上,怒道:“站起来!”
他还是不动。
易可木更狠的一剑抽下去,他玄『色』衣衫立时破了条口子,浑身颤抖了一下。
“起来!你这算什么?忏悔吗?知道忏悔的话早些时候做什么去了?知道忏悔这墓碑上还沾了那么多血腥!”
怒斥着,易可木毫不留情地连给了那个人几下,软剑锋利的剑刃在他身上留下几多血口子,那个人双手撑地,剧烈地喘息着。
“不起来就给我跪直了!”说话间,又是一剑抽在那人大腿上,那人不由颤抖了一下,缓缓直起了身子。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软剑一绷直,如棍子一般砸在了那人背上,易可木异常的生气,若是栾栾在场,定会吓得逃之夭夭,给他冠上一个老虎的名号。
见那人不说话,易可木更生气了,一脚踹了过去,“说话!”
那个人险些被踹倒,他撑直了身子,想说什么,却改了口,“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