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可木懒懒一笑:“看来人有失算,马有失蹄,我们这么多人也没算过族长您呀。这一切怕都是族长早就算计好的吧?”
什么诅咒?什么合欢盛开?原来都是这两爷孙演的一场好戏,一个欲擒故纵,一个坐收渔利。以栾栾的智商自是想不明白其中纠葛。
族长却摆手正『色』道:“少侠严重了,老夫若有此等心机,也不必闹出这许多折腾,实在是我那不成才的孙女,一心想要……”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都是冤孽呀——”
众人没有说话,等着族长下文。
族长叹道:“诸位有所不知,为了解除六千年前的封印,我们龙渊部族每代人都会选出一位年轻貌美修为有成的女子,等待浮生王子的归来,然后,佳偶自成,合欢印开,湘儿是这次选中的人。”他望着虚空,目光里尽是沧桑,“一旦被选为公主,若等不到浮生王子的归来,便只能孤独终老。”
栾栾唏嘘了一阵,“你们六千年来都一直这么做吗?”
族长点点头,万般感慨。
“那些被选中的女子真可怜。”栾栾深知等待一个人的痛苦,姑姑等了六千年,等到青丝如雪,红颜凋零,她的心里还满满装着姑父。那样的岁月里,她就像患了失心疯一样,时而清醒,时而疯狂。
族长也是叹息:“我也不愿湘儿白白浪费大好的年华,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人,但是,天命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呀——”他说到这里,略微有些激动起来,“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们等到殿下归来。”
栾栾同情心顿时泛滥,她拉了拉宸羽:“宸羽,不如我们帮帮他们吧。”
宸羽垂头看她,面沉如水。
族长算是学乖了,也没有过多纠缠,转移了话题,他抬首走近剑炉,充满褶皱的脸上洋溢着自豪,“我龙渊先祖在此留下剑炉,千百年来,这剑炉铸造的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器,然而自从六千年前被封印之后,剑炉便再也无法启动了。”
“不能启动了。”栾栾惋惜,“可惜了这一庞大工程,当初肯定费了不少劲。”
易可木失笑。
族长侧过头直盯着宸羽,宸羽神『色』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他的目光随着那具巨型的骸骨游离到了穹顶。
从下往上看,穹顶上只有一团白『色』的光团。族长说:“那便是封印所在,岛上封印共有九处,正对应天上九曜的位置,封印较为薄弱之处便是两颗辅星的位置。”
“九曜?”易可木喃喃念了一遍,皱起了眉。
族长见宸羽并无反映,只得继续,“殿下可有印象?”
栾栾把目光甩向宸羽,宸羽一如既往沉默是金。
在众人以为他并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你千方百计引我们来此,只是谈星辰轨道?”宸羽『露』出一抹奇异的笑,盯着族长,“我不曾研究过,怕是要让族长失望了。”
族长亦是哀叹一声,“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宸羽冷笑置之。
族长是个精明的老头,知宸羽不易套话,便很快转移了目标,“不知栾栾姑娘对此有何看法?”
“啊?”栾栾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我什么都不知道。”
族长的脸『色』顿时不好起来,“栾栾姑娘说笑吧,姑娘是神族,怎会不知九曜呀?”
栾栾很无辜,她挠了挠头斟酌道:“姑姑不曾教我九曜呀,不过我记『性』差,指不定姑姑曾教过我,让我忘记了。”
族长立时眼睛发亮,“那烦请姑娘仔细想想。”
这时,易可木眼角有高深莫测的笑,“族长先前不是说困住龙渊部族的封印是一种合欢咒印吗?怎么和九曜扯上了关系?”
族长叹了口气,“诸位有所不知,这便是困住我龙渊部族的双重咒印。”族长走近一座剑炉,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擎天柱,顿时剑炉周围一阵白光闪过,如电流般吱吱作响。
族长道:“每一座剑炉上都有一个和合欢咒印,剑炉按九曜之位排列,所以合欢咒印也是按九曜之位排列,相互牵制。”
天儿笑了:“族长说话真是前后矛盾,你龙渊部族以铸件为生,铸剑炉是你龙渊部族建造的,这九曜星阵不该是你龙渊部族精通的阵法吗?你问我们是否问错人了?”
族长面不改『色』:“姑娘不知,这剑炉与星阵是当年浮生殿下所建,我等庸武夫人如何懂得如此高深的星辰之术?”
“哈!”天儿忍不住大笑起来:“族长,你不是说这剑炉是你龙渊先祖所建吗?怎么现在又是浮生所建了?族长,你将我们诱骗至此,至少得先把谎言编得缜密些,这样可是漏洞百出。”
族长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强自镇定:“姑娘说哪里话,我龙羿天对天起誓,所说之言绝无半点虚假。”
他转过身盯着宸羽,目中精光闪烁,他一脸正『色』,“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试一试,这剑炉上的封印是真是假。”
易可木挑眉,绕有兴趣地瞧着他。
宸羽冷冷一笑:“我为何要听你的?”
栾栾不知他们为何突然对族长态度这般转变,但依方才天儿所言,他们似乎是被人骗进来的,她踢了踢身侧,才发现方才还在的小云儿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此时族长脸『色』已经铁青了,天儿不放过他任何表情,继续拆穿他:“在我们进村之后,你便派人暗中监视我们,族长难道不奇怪,你的人只有来无回?”
族长脸『色』一变,盯着她。
天儿不易察觉地笑了笑:“那日龙湘儿悄悄来找宸羽,话说了一半便匆匆走了。族长觉得她为何悄悄而来匆匆而去?难道不是因为发现了你的人?”
族长面沉如水,竟未反驳,一双眼冒着犀利的光。
“其实你早就知道龙湘儿会想方设法放我们走,所以你将计就计将我们引来了这里。”天儿盯着他,目光如琉璃:“族长,敢问我说的是与不是?”
谎言被拆穿,族长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笑了起来,“几位果然不是一般人,若不是湘儿任『性』,我也不必如此投鼠忌器。不过,你们不解开封印就休想出去!”
族长横眉一竖,厉喝:“列阵!”
族长话音一落,山洞中便突兀地出现了许多白衣执剑的人,那些人齐喝一声,剑纷纷调转方向,将他们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