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栾着实被那一声吼叫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差点没动了胎气。栾栾『揉』了『揉』肚子,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肚子竟有了微微的凸起,算起来,离服下子母草也有三四月的功夫了,原来,对于神族,子母草也是生长得这么快……
她不知道的是,子母草幻化的人,属精怪,母体越是有“营养”,生长得越是迅速。
还好,上次若不是宸羽,这个孩子估计就被那黑藤吓死了……
栾栾恨恨瞪了那头两眼发光的白虎,吼了一声:“吓坏我的宝宝,我宰了你!”
那白虎呜呜两声,调转头怏怏地走了。
“喂,等等。”栾栾跳起来拦住白虎,白虎吼了一声,退后一步。
栾栾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我要去找宸羽和大石头,你见过他们吗?”
白虎甩了甩尾巴,伏下身子。栾栾攀上它的背,顺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着不知名的森林古曲。
有白虎带路,栾栾下山轻松了许多。
待走得近了,栾栾才发现,村子里还有两户农家亮着灯。她正想进去,白虎却警惕地低吼了一声,停滞不前。
“怎么了?”栾栾睁大眼睛往前瞧,前面黑漆漆的,她并没瞧出什么危险。
这时,前面一团黑影动了动,传来一个轻而冷的声音:“你倒是不怕它把你吃了。”
栾栾一怔,原来有个人影,若不是那个人转过脸,一张银质的面具折『射』出些许光泽,她定瞧不出人形。
“宸羽。”栾栾一喜,从白虎背上跳下来,她拍了拍白虎脑袋:“谢了。”
白虎晃了晃尾巴,悠悠地退进了山林。
宸羽目光闪过些许异样,他默不作声地瞧了瞧栾栾,不知为何,她那一身彩『色』的衣裙竟让她与另一张脸重叠了起来。他皱了皱眉,不再瞧她,转眼瞧向村落。
栾栾凑近他,也盯着村落,陪他一起当木桩。
站了不知多久,栾栾只觉得腿脚都有些麻木了,宸羽还像个木桩一样,她不由奇怪:“你到底在看什么?”
宸羽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村庄太过安静。”
栾栾奇道:“山村都这样啊,有什么奇怪的?而且半夜山更的,村庄要是闹腾,怕才是真奇怪吧……”她说到这里,顿时想起了倥偬城,无端端打了个冷战。
宸羽瞧也不瞧她:“从黄昏到现在,村里就没有人出来过,而且……至始至终,村子里只有两盏灯亮着。”
呃——
被他一说,栾栾不由一愣:“怎么会这样?难怪我还觉得黑漆漆的,有什么不对?”
她瞧着村子里那两盏还亮着的灯,灵机一动:“不如我们悄悄过去瞧瞧?我最近法术挺灵的,我念个隐身诀。”
栾栾说干就干,正如她所言,她的法术灵了许多。宸羽淡淡扫了她一眼,眸『色』动了动。栾栾不曾发觉,她拽了宸羽衣袖,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子。
夜风拂过,轻扬起地上的枯叶,盘旋两圈远去。
村子里十分安静,每家每户都紧闭着门窗,漆黑一片,栾栾拽紧了宸羽衣袖,睁着眼紧张地四处瞧。这里的房屋很奇特,全是用巨石磊成的,没有窗户,门口挂着黑布,一阵夜风掀起黑布,『露』出森然的门口。
宸羽精致走向亮灯的农户,整个村落唯有这家农户没有关门,亮着灯。乍一看,像是故意设下的陷阱,栾栾警惕道:“会不会有埋伏?”
宸羽淡淡扫了她一眼,一脚进了屋里。
屋里的烛火因他们的进入,微微颤了颤。屋里没有人,陈列着许多『药』材,有几张『药』方被风吹散在地上,浓浓的『药』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这里亮着灯,居然没人。”栾栾无聊地翻着桌上放的几味『药』材。
宸羽淡淡道:“别『乱』动。”
于是,栾栾悻悻地收了手。
房间并无特别之处,只像是主人匆匆离开了,忘了关门。
宸羽俯身拾起一张『药』方,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低喝:“谁?”
栾栾吓了一跳,她本在捣鼓碾『药』的罐子,听得人声,吓得手一滑,罐子哗的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向他们立足的地方袭来,宸羽眼疾手快,拉了栾栾向一侧闪。
房间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一个人来,那人面部毁容得厉害,正是白日见过的村长。
村长看不见他们,不由紧盯着那堆摔碎的瓦罐子,狐疑。
栾栾有些紧张,宸羽握了她的手,悄悄退向门口,然而,他们虽然身形隐匿,可走路时带过的风将地上的『药』方轻轻扬起。
村长目光一凛,挥起手中拐杖便扫向他们立足的地方,宸羽推开栾栾,双手化出双剑迎上。栾栾立足不稳,撞到凳子上,隐身术顿时告破。
嚓。
宸羽架住村长的拐杖,发出沉闷的响声。
“又是你们?”
村长布满伤疤的脸跳了跳,脸上是看不出什么表情的:“深夜到访,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真是明知故问,栾栾嘴一撇,懒得说话。
宸羽道:“寻人。”
村长冷冷的:“老夫说过,这里没有你们要寻之人,二位打哪里来,便回哪里去,休要在此多留!”
“宸羽,我们还是走吧。”不知为何,栾栾觉得这个人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让她有些,难过。
宸羽却不以为然,他唇角上扬,勾起一抹冷笑:“这里每张『药』方上都署有千叶蝶之名,村长还要隐瞒吗?”
村长目光骤然一缩,盯着他手上的『药』方,一时有些语塞,不知作何解释。
宸羽继续道:“若我猜得不错,这里的人都得了怪病,只有千叶蝶才能医治他们,是吗?”
村长陡然一怒:“胡说!冥顽不灵,二位既如此不识好歹,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他拐杖一顿,立时夹着风雷之势向宸羽袭来。宸羽一把推开栾栾,手持双剑迎了上去。
“宸羽,小心。”栾栾踉跄地攀着墙站好。
然而,刚过了几招,两人都不由惊住,停了下来。
“你到底是何人?”宸羽目光中透着惊疑。
村长一会拐杖,一股强力将宸羽和栾栾『逼』了出去,待宸羽站稳之际,房门已经阖上,里间传来村长冷然的声音:“离开这里,否则必有祸端!”
宸羽紧紧皱着眉,他是一个执着的人,既然事情到了他半解之时,他是断然不会放弃的。
他站在门口,一手抵在门扉上,门扉未动,他不由冷了目光:“你到底是谁?为何会锦家的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