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太后对柳雅还不错,虽然要留下她,却并没有对她下什么禁足令。
至于柳雅要去看那个古家的大小姐古雪绮,则是她想要试试为沧千澈多争取一份力量,希望古家能够放弃中立,站在沧千澈这边。
这懿宁宫是一座宫殿的名字,但实际范围却是好几处偏殿和几个小片的花园围成的一大块。紫薇阁就是其中的一座。
这几间偏殿都有所属的院子,形成一块块各自独立的小空间。而周围或是用矮墙、或是用篱笆、或是一片灌木和蔷薇花做了隔墙。
紫薇阁四周就是爬满了紫薇花的一圈花墙,门是竹门,围墙和门都还不到一人高,所以从这里经过就能够把里面的情况看个清清楚楚的。
之前走过的时候,柳雅见着那粉衣的少女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回来的时候,她竟然还坐在那儿。只是坐姿有些改变,手里捧着一本书,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领头的那个宫女带着柳雅来到门口,就有意上前去叫门,柳雅拉了她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扰。
柳雅则是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亲自上前轻轻摇了摇竹门外挂着的一只小铜铃。之所以不让别人叫门,她亲自去摇铃,则是为了表现诚意和礼貌。
铃铛声清脆悦耳,这才让那少女回过神来,抬头就见门外站着的是柳雅,便起身朝她一笑,道:“你来了。”
这口气并不是客套,听起来好像是在招呼朋友似的,又好像她知道柳雅会来?
柳雅点头一笑,招呼道:“古姑娘好,我叫柳雅,是个乡下小丫头。蒙太后引荐,让我来和古姑娘说说话,为您解闷的。”
“快请进来吧。我知道,你可不是个简单的乡下小丫头。”古家大小姐说话温温柔柔的,也挺客气。但客气中又带着熟络,让人感觉自然又亲和。
柳雅觉得,这个古家大小姐要么就是个脾气、秉性极好的大家闺秀;要么就是三从四德读的多了,生生给压制成了一个没了脾气、恪守礼节的女子。
如果是前者,柳雅是真心愿意与之结交的。因为这样的人守礼、聪慧,又大方得体。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柳雅就要替她悲哀了。一个花季的少女就被压制了天性、失去了自我,也就不太可能有什么大的发展了。
古家大小姐说话间,就有随侍的宫女过来给柳雅开门。态度也是礼貌有加,客客气气的。
柳雅便对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宫女道:“我在这里坐一会儿行不行?你们几位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也认得回去的路。若是不便离开,要看着我回去才好交差,就请几位多留一会儿。”
那领头的宫女福了福身,道:“柳姑娘可随意,若是需要伺候,我们便留下。若是您想随意逛逛,我就叫您的丫头喜坠儿过来伺候。不是拘着姑娘,是怕您一时还不知道懿宁宫的范围,走出去了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挺通情达理的,意思无非是在提醒柳雅,在懿宁宫范围之内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千万不要随便闯出去了。
柳雅就点点头道:“那就麻烦把喜坠儿叫过来吧。她可以给我带路。”
古雪绮听了也接口道:“不妨事,若是柳姑娘要回去的时候,我叫人送她就是了。”
那领头的宫女连忙谢过了古雪绮,就带着其他的几个宫女走了。临走还说一定把喜坠儿找来伺候柳雅。
柳雅听了一笑,道:“其实她来不来也不要紧,若是她跟着四皇子出去玩儿了,你能找的回来吗?”
四皇子被皇太后安排住在这懿宁宫,听说理由是方便太后管束,让他每日都能好好的读书。但实际上,多半有可能是为了牵制裕贵人,把裕贵人的一个儿子捏在手心里,也就不怕她对太后下手了。
当然,裕贵人这次把蛊毒用在皇太后的身上,也不能不说可能是因为四皇子被太后拘在这里的原因。
反正这宫斗大戏一开场,谁还在乎什么骨肉亲情?无非都是用来要挟别人、保护自己的一个筹码而已。
不过柳雅带着喜坠儿来了之后,四皇子倒是特别高兴,每天恨不得都带着喜坠儿去四处闲逛悠。估计柳雅说的没错,凭一个宫女要把喜坠儿找回来,也实在有些困难。
支唤走了那几个宫女,就留下柳雅和古雪绮了。古雪绮的几个随侍宫女也没有靠近,应该是知道古雪绮喜静,都是退到一旁稍远的地方听差。
古雪绮就朝柳雅招招手,道:“柳姑娘这边坐吧,我这里有刚刚做好的点心。”
“好那就打扰了。我整日都闷在青莲阁,也是闷的要命。今天走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就来叨扰,难得古姑娘不嫌弃,我也就不客气了。”
柳雅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古雪绮坐着的石桌旁边,坐到了古雪绮的对面。
同时柳雅也发现,从她在门口叫门,到她坐到了古雪绮对面,古雪绮都是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过哪怕一步。
柳雅暗自琢磨着,古雪绮不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为何迎客都不走动?是不是她的脚有什么不妥?
想到这里,柳雅不自觉的便朝古雪绮的腿上看去。这并非是柳雅不礼貌,而是她医者的职责使然。既然猜想对方可能是身有残疾,便想要看看是个什么毛病,能不能治。
古雪绮冰雪聪明,见柳雅视线看她的腿,便笑道:“刚才起身相迎,却不能上前迎接,实在是失礼了。只因雪绮幼年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针灸之后便伤了腿上的筋脉,以至于病好之后就始终不利于行。眼看着又要到雨季了,腿疾发作有些疼痛,所以请柳姑娘不要怪罪。”
柳雅连忙道:“是我失礼了才对。我只是想要看看,能否为古姑娘医治而已,并无唐突之意。”
柳雅和古雪绮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但是从她的言谈举止就能够看出,古雪绮是那种天生就充满了亲和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