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跟着卢远一起离开了杏子林,萧峰还免费帮卢远当了一波苦力——提着昏迷过去的云中鹤和岳老三。
段誉这小子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
萧峰左手提着云中鹤,右手提着岳老三,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向卢远问道:“吴兄,你方才暗中传音于我,说有事要与我商议,是何事?”
卢远看了眼幽草、小茗和阿朱阿碧四女,四个丫头正抬着昏迷的叶二娘。
卢远笑道:“因为这几个丫头的缘故,我到林子之时,虽说不早,但也不晚,我听到丐帮的几位长老质疑乔兄的身世,迫得乔兄放弃了帮主之位?”
萧峰道:“确有其事!”
卢远道:“乔兄可是对自己的身世存疑?”
萧峰点头道:“确实,我打算回老家一趟,问一问父母恩师。”
卢远道:“对于乔兄的身世,我倒是知晓一些消息。”
萧峰立即道:“吴兄既然知晓,还请吴兄告知乔某,乔某定感激不尽!”
萧峰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是谁,想找证据证明自己是大宋人,而非契丹人。
卢远看了看他,知道萧峰的想法。
毕竟当了三十来年的大宋人,突然听闻自己可能是契丹人,心里肯定不好受,何况一直以来,萧峰所接受的教育是:契丹人都是禽兽之辈,危害我大宋,应当杀之,他亲手便杀过不少契丹人。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你乔峰也是禽兽之辈”,萧峰当然不想接受,想证明自己仍是宋人!
卢远道:“乔兄在武林之中名声颇广,有‘北乔峰,南慕容’之称,我对乔兄也是神交已久,曾打听过关于乔兄的一些消息。在一些丐帮弟子那里曾闻得乔兄胸口有一青狼之首的刺花,是也不是?”
萧峰一愣,没料到卢远会提到自己胸口的刺青,心中暗疑难道这刺花与他身世有关?
萧峰点头道:“确有其事!”
卢远道:“那乔兄能否让我一观?”
萧峰道:“这有何不可?”
萧峰将手中提着的岳老三和云中鹤随手丢在地上,将胸口的衣服扒开,露出他的胸口,只见他胸口刺着花纹,那是一个青郁郁的狼头,张口露牙,状貌凶恶。
卢远假装很认真地打量这青狼刺花,还皱了皱眉,让萧峰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卢远看完刺花后,看向他,认真问道:“乔兄,你这狼头刺花,可是小时便有?”
萧峰回道:“自乔某记事起,便有这刺花!”
卢远道:“那应是错不了了。乔兄,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若这狼头刺花是你小时便有,那你的确是契丹人!”
萧峰闻言,激动起来,急切地问:“吴兄仅凭这狼头刺青便能认定乔某是契丹人不成?”
卢远道:“乔兄的狼头刺青可不是普通的狼头刺青,这种模样的狼头刺青乃是辽国非常尊贵的一族特有的刺青!”
萧峰立在了原地,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卢远却似没看到一般,继续道:“辽国有一族为皇族,这一族乔兄应该知晓,便是那耶律氏一族。可还有一族因为出过许多皇后,在辽国被称为后族,段兄身为大理镇南王世子,应当知晓的吧?”
段誉本在一旁看戏,万万没想到此人会提到自己,还一言便点破自己的来历。
见萧峰、阿朱阿碧都看着自己,段誉道:“吴兄所言不错,在辽国确实有一族被称为后族,便是那萧氏一族,曾经的那位萧太后和当今辽国皇后皆为萧氏族人。不过,萧氏一族是否有狼头刺青,这……我却是不知。”
卢远道:“萧氏一族凡是族中男子,在很小时便会在胸口刺下这种青狼之首的刺花,以代表其为萧氏男丁。乔兄若是想要证明,去辽国找几名萧氏男丁一看便知!”
萧峰沉默地低着头,没有回话。
卢远又道:“乔兄也不必为此烦恼,乔兄是契丹血脉,还是汉人血脉,又不是你能决定的,这是父母生你之时已定。重要的是乔兄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峰抬头看向卢远,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我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卢远道:“这个问题终究得问乔兄自己,我只能说一些我的看法。”
萧峰对卢远恭敬一礼:“还请吴兄指教!”
卢远道:“以乔兄的身份和性格,注定了乔兄在宋与辽两边都不会讨好,乔兄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认为乔兄日后行事,当求问心无愧即可,不能因一些人的闲言碎语而动摇,若事不能成,当不强求,应去寻他法成事,而不是一条路走到死,更要保护好身边珍贵之人的安危,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做下错误的选择,从而懊悔一生。”
卢远之所以煮了这么多鸡汤给萧峰喝,这是在给萧峰打一些预防针,以防阿朱在日后选择跟了他后,会同他一起受苦,万一又整个跳崖自尽,难道让阿朱陪着一起殉情?
有卢远在,阿朱肯定不会再假扮段正淳,而被萧峰一掌打死,可架不住萧峰自己要寻死啊!
萧峰喝了卢远熬的鸡汤后,认真思索了一番,对卢远又是一礼:“多谢吴兄之言!”
卢远摇头道:“这还得看乔兄自己,我只是说些我的浅见罢了。反正我认为乔兄不当过度挂念此事,人生如此美好,活着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那大山大河的风景,那各处的特色小吃,还有各地的美酒,不美不香吗?”
萧峰愣了下,似乎为卢远的话被感染到了,脸上露出笑容,道:“吴兄好心境,乔某佩服!”
段誉也插嘴道:“妙哉,妙哉,吴兄此言甚合我意,人生美好之事甚多,何必执着那些不愉快之事?大哥,不管你是契丹人,还是汉人,你都是我大哥!”
萧峰看着段誉,没想到这个和他拼酒还偷偷作弊的小老弟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感动道:“好,好,好,不愧是我乔某的兄弟。”
段誉这时来了兴致,看了眼卢远,提了一个提议:“大哥,吴兄,既然我们三人如此有缘,不如一同结为异姓兄弟?说不定千百年后,也会成为刘关张三人那等佳话。”
有缘个屁!
老子跟你有个毛的缘,你要是看到老子真容,对老子生出不好的想法,老子跟你结为兄弟?老子不废了你就算好了!
卢远面无表情道:“段公子,你身为逍遥弟子,见到掌门,为何还不拜见?”
段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卢远,惊讶道:“你是逍遥弟子?不,吴兄,你是逍遥派掌门?”
卢远看着段誉,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有人留给你的话,让你杀尽所有逍遥弟子?”
段誉又是一惊,差点跳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这,还知道段正淳喜当爹,白给人了养了十几年儿子呢。
卢远道:“因为留给你话的人是我外婆啊,我外婆与我外公产生矛盾,一怒之下留了那些东西在琅嬛福地,还故意写了那句话给得了那些东西的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段誉喃语着,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热切地问卢远:“那福地中的雕像……是吴兄外婆?”
卢远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经卢远这一打岔,段誉没再提要让卢远和他与萧峰一起结拜。
萧峰听到卢远的话,心里在暗中思索,这逍遥派是什么门派?为何以往从未听过?
幽草、小茗、阿朱阿碧也在思索,小姐居然有外公外婆?为何以前从未听夫人提起过?逍遥派是什么?小姐这趟出去,还成了这个门派的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