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日子里,连空气中都遍布着荷尔蒙的味道,从医疗翼到教室的一路上,总能看到小矮子不停的拦下一个又一个的学生,传递着或真诚或创意的求爱信,让城堡遍布了尴尬,也带来了不少的欢乐,玛格丽特自己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上了许多。
转化了心情的玛格丽特,对洛哈特的恼怒倒也去了几分,原本想要动用契约力量惩罚洛哈特的,这个时候却觉得,只要确定了洛哈特今天的所作所为不是背后有人在操控,那小小的惩戒一番也就算了。
课表显示上午是草药课,按照课程安排,玛格丽特去了第二温室花圃。
艾伦和卡罗看到她出现,都围了上来,不停口的关心着,玛格丽特笑着感谢他们的好意,还没说完,就有小矮子冲着她走了过来,举着一个盒子交给玛格丽特,气哼哼的想要说些什么。
想到路上看到的那些由小矮子们传递的千奇百怪的口信,赶在小矮子开口之前,玛格丽特就给了他一个噤声咒,“东西给我,学会闭嘴,我就放了你。”
小矮子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把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礼盒递给了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打开看了一下,是一盒手工巧克力,拿起一颗闻了闻,确定了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笑着连盒子一起塞给卡罗小姐,“送你吃吧,”
卡罗小姐连连摆手,表示不要,玛格丽特也不在意,手一挥,巧克力连同盒子一起被消隐无踪了,顺手她还解开了加注在小矮子身上的咒语,把小矮子给放了回去。
一直是上课以后,还不时的有小矮子进来打扰,连一向脾气最好著称的斯普劳特教授都开始发火,在温室门口设置了咒语才能得以清净。
中午的时候,玛格丽特听说韦斯莱家的小姑娘给救世主波特写了一封情书,比喻很有特色,说波特的眼睛像是刚腌过的癞蛤蟆。玛格丽特认真思考之后,确认这个比喻还是相当形象的。
下午最后两节是魔药课。魔药教室里,玛格丽特心事重重的摆弄着器具,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那些让她头痛欲裂的支离破碎的画面。
整整一天的时间,她一直在努力回忆,试图拼凑出哪怕只是一条有用的线索,可是,强行回忆得到的只有疼痛,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庞弗莱夫人和邓布利多说她中了诅咒,诅咒这个说法确实是她所不知道的,但是庞弗莱夫人说她只是虚弱一些,已经没有了别的问题,她自己却知道,那只是假象。
玛格丽特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魔力和精神力都变得更加虚弱,而且,她还知道,这种虚弱还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找到那个皇冠为止。
可是,除了萨拉查提过一句,那东西有可能是拉文克劳的智慧冠冕,其他的,毫无线索。
她迫切的想要到密室去寻找萨拉查,可是,她不能。在她和斯莱特林们相互试探的现在,她的虚弱只会给对方增加砝码,所以,她坚持着没有任何异样的上完了上午的课程。
在中午休息的时候,玛格丽特也曾希望能够向西弗勒斯寻求一下帮助,可是,美杜莎说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西弗勒斯都是和邓布利多一起渡过的……这个消息很好的打消了她的想法。
上课铃声响起以后,西弗勒斯急匆匆的走进教室。和平常一样,他简单的布置了任务之后,就开始在教室里巡视,只是,今天的他跟前几个礼拜不一样,不再刻意回避,而是不时地从她的座位旁边的经过,那算不上隐晦的探究眼神,每每都让玛格丽特差点按捺不住心底的戾气。
玛格丽特其实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责怪男人,何况男人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因为邓布利多的需求才来试探消息。
可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男人的表现是对自己纯粹的关心和在意。因为——在她十八年的人生里,理解的最深刻的一句话,那就是:没有期待,没有伤害。
所以她忽略了西弗勒斯眼底深藏着的,只要用心就能够辨认明白的关切和担忧。她一直埋头处理手头的工作,不去在意仅仅在十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已经第十二次从她身边走过的西弗勒斯。(姑娘,你算的可真清楚。)
魔药完成以后,玛格丽特走到前面把药剂交给西弗勒斯,可是男人拿在手里仔细辨别了一会之后,竟然说,“如果我没有看错,里德尔小姐,你在里面加入了过量的角驼兽角的粉末,这瓶药剂的品质还有待时间的验证。”然后就把玛格丽特的魔药放在一边了,不管了。
玛格丽特一愣,才要说话,就又有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来交作业。西弗勒斯对那个学生根本没有为难,简单看了一眼就收下了,在那个学生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a.那个拉文克劳离开之前还狐疑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自嘲一笑,也不再自己给自己罚站了,不等西弗勒斯说话就回到座位上,开始收拾东西。
很快下课铃声响了起来,这里是七年级的提高班,即使是格兰芬多也都是有眼色的,下课铃声一响,其他的学生都急急匆匆的逃离了教室,只剩下最后一个玛格丽特还有讲台前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东西,甚至是慢吞吞的一瓶一瓶摆放着学生们完成的魔药,似乎是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玛格丽特本来心情就糟透了,头还疼着,也不耐烦再去计算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拿着包就离开了教室,管他愿意给什么成绩,去他梅林的。
她急匆匆的去了密室找萨拉查,向萨拉查询问皇冠的消息。
其实在上一次的时候,玛格丽特就已经把梦的事情和萨拉查说过了,当时萨拉查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说那个皇冠很可能是拉文克劳的智慧冠冕,还要求她放弃寻找。
而那时候的玛格丽特也还不知道冠冕的重要性,当时是答应了的。不过秉着谨慎的习惯,她还是试探着接触了拉文克劳的尤利西斯,也只是想要留个后路,并没有真的计划做些什么。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预料到冠冕的重要性。
萨拉查在听到玛格丽特说她吐了血,并说了庞弗莱夫人关于诅咒和反噬的判断之后,就一直沉默着。
玛格丽特也不催促萨拉查,自己在绞尽脑汁想着从拉文克劳找到冠冕的可行性办法,一直到玛格丽特说要到塔楼去寻找拉文克劳的学院密室,萨拉查才说,玛格丽特吐血的原因其实跟冠冕没有直接关系。
她会吐血,并不是她自己以为的没有完成梦境的要求。一个梦怎么可能会有要求,谁来监督谁来审判,这其实是很无稽的想法。只不过是她自己找不到原因之后的胡思乱想。事实上,庞弗莱夫人和邓布利多的判断是对的,她会吐血就是因为诅咒。
一个很久远的以一整个家族为代价的强大诅咒。
这个诅咒还要从千年以前说起,那个时代的魔法要比现在更加强盛。那时候,有两个预言世家,诺查丹玛斯和卫科弗尔德。
两个家族做一样的生意,当然会有激烈的竞争,尤其是在两家的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
他们的争斗其实一直都是两败俱伤的,不过是因为积怨已久,到后来是哪一家都后退不得,才一直坚持了上百年。
在持续争斗了一百多年以后,卫科弗尔德因为传承的艰难,到最后整个家族只剩下老卫科弗尔德和他唯一的小孙子。
虽然那时候卫科弗尔德的名声已经开始压过诺查丹玛斯,但是老卫科弗尔德还是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出让利益和诺查丹玛斯谈和,约定以后两家每三年斗一次法,失败者避让三年。
这个比斗本来就是老卫科弗尔德为了保全孙子做的让步,诺查丹玛斯十几个预言者和卫科弗尔德的一根独苗,这样的比试原本就是不对等的。
老卫科弗尔德也在比试前交代自家孩子走个过场就好,他提出这个的比试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给小卫科弗尔德留出成长的空间,顺便让卫科弗尔德这个姓氏不会彻底被人们所遗忘。
可是,那场比试还是出了意外,小卫科弗尔德死在了比赛场上。
老卫科弗尔德当时就疯了,他以自己的性命,血脉天赋,还有家族的传承,所有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只为了交换一个诅咒,诅咒诺查丹玛斯的预言者,每一条预言都必须完整,只做一半的预言就会遭受反噬。
不完全预言一直都是预言者的潜规则,因为预言本身就是让神灵厌弃的事情,预言家在每说出一条预言,她们自身的福祉就会被削弱一分,所以为了避免死于非命,预言家一般很少说出完整的预言。
卫科弗尔德的诅咒正是不惜一切也要绝了诺查丹玛斯的预言之路。
在诺查丹玛斯有在两个预言者应验了诅咒后,诺查丹玛斯的其他预言者都开始惶恐和退缩,诺查丹玛斯自从没落。
而萨拉查的祖母就是一个诺查丹玛斯,虽然她终其一生都没有做出一条预言。
萨拉查还活着的时候,斯莱特林继承了预言者血统的只有海伦,这也正是巴斯里斯克觉得玛格丽特的灵魂味道和海伦相似的原因,只有她们同时继承了蛇佬腔和预言血统。
而玛格丽特的情况又不完全一样,她继承了诺查丹玛斯的能力和天赋,却没有完全觉醒,她只是对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事情有预感,并不知道自己能够预见未来。
可是,即使没有完全觉醒,她继承的仍然是诺查丹玛斯的能力,诅咒对于她同样有效,她吐血同样是因为预言内容的不完整而被反噬。
她一直都以为只有完成了梦里的要求就没事了,事实上那些要求都是对预言内容的补充,即使她自己并不知道。
萨拉查之前没有说,是因为他并不希望斯莱特林的新家主成为新一代的预言者,因为预言者做家主,对家族的发展会有不利的影响。
而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是在知道找不到冠冕的情况之下,只能依靠觉醒来来保证预言内容的完整呈现,两权相害取其轻的意思。
最后,萨拉查口述了两个药剂配方,一个是压制诅咒的,还有一个就是觉醒血统的。第一个容易,只是需要新鲜的月光花。而血统觉醒剂光熬制就要半年,其中一些材料都已经失传,要找到合适的替代品也将需要不短的时间。
诅咒缓解药剂因为要用到月光花,所以到了十五那天的晚上,玛格丽特出现在了禁林。
可是等玛格丽特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了,只是对方正在弯着腰采药,并不能看出是谁。
被捷足先登了,玛格丽特虽然懊恼,倒也不至于真的上前去抢,正要离开去别的地方寻找的时候,那团黑影突然出声了,“里德尔小姐……”
熟悉的声音阻止了玛格丽特的脚步,她惊喜的喊道,“西弗勒斯,噢,这可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