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件拍卖品,温和的光线落在一针一线都精妙无比的火红嫁衣上,凤冠霞帔,人群响起了不小的惊叹声,在橱窗里看到的,和现在在台上的,完全是两个概念,在古代世界里见过几次中式嫁衣的姜小芽都忍不住呼吸一窒:
太美了。
她又是惊叹又是好奇地戳戳身旁的爱人,视线仍旧胶着在那件嫁衣上:
“这嫁衣好漂亮!可是为什么这拍卖册上都没有啊?”
苏秦握住她的手,看了眼那件嫁衣:
“可能是临时决定拍卖。”
姜小芽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听到底价不免咋舌:
“好贵。”
“喜欢吗?”
姜小芽:“嗯?”
……
拍卖会结束的时候,被牵着走出会场的姜小芽脑袋还有些迷糊:
她还以为那么漂亮的一件嫁衣,竞争总要激烈一点的,怎么这边元亦刚报了价,就没人加码了?
虽然花了那么多钱有点肉疼,可是刚刚近距离见到的时候,真的好美,是那种直接冲击视野和心灵的,浓烈的美,如火如荼。
如果……能穿给他看就好了。
姜小芽忍不住看了眼爱人,嘴角翘起来。
每次不经意间抬头都能看到两个人深情凝视着对方眼神的元亦脚步慢下来。
如果不是多年从事这份工作的习惯和骨子里的严谨克制使然,这位自诩完美的特助真的要忍不住仰头哀嚎了:
还让不让单身狗活命了?!
没想到惊喜还不仅仅是那件嫁衣,那件嫁衣的设计者——蜚声中外,奈何每一件作品都是千金难求的谢筠恰好刚从国外回来,特地抽出时间来,想和最终获得这件嫁衣的人见一面。
……
郴颢他们出来的时候,几位家主正和清隽男子攀谈着,即便是年龄阅历均有所不及,身姿挺拔的男子淡淡敛眸时,仍有着不输于那几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的气势,远远看着,理所当然又合情合理的引人注目。
栾钰脚步一顿,在离他们不远处站定,清丽柔和的女声:
“父亲,几位叔伯……”
她停顿一下,略带笑意的称道:
“苏先生。”
其他和她结伴来的男女停在了原地,像这种场合,除了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像郴垣,和家世能力都远远超过同龄人,手中还有实权的名媛,像栾钰,基本上都是没资格开口的。
有时候这圈子里就是这么等级分明。
而能够让游离在这个圈子规则之外的宋家,都拿出压箱底的作品讨好的那位爷,显然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其他几位家主都是儿女成群,自然知道栾家主这唯一的掌上明珠的厉害,于是也不端着长辈的架子亲切地问好:
“栾钰来啦。”
女子笑眯眯地应声,眼睛却看着从始至终只是微微颔首的男子。
栾家主看了眼不为所动的苏秦,笑道:
“说起来青城那个项目啊,还是我这不成器的闺女在跟进,刚上路的新手,做事也没有章法,还希望苏家主日后多多提点才是。”
几位家主笑容不变,不远处的郴颢脸已经黑了。
他素来都知道这个圈子不干净,却还是第一次因为这些高高在上的野心家的嘴脸而感到恶心。
就算姜樱和那位没有举办婚礼,婚姻关系却是天下皆知,可如今这位所谓的栾小姐和她的父亲却毫不掩饰,根本就没有把姜樱的存在放在眼里,世上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忍不住看向众人视线的焦点,手指收紧。
……
姜小芽和谢筠告别,出来时,就看到自家爱人站在门口,视线落在落地窗外的绿化带上,不紧不慢地解着大衣的扣子,动作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许是听到脚步声,逆着光的人回眸,深色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
姜小芽吐了吐舌头,跑过去:
“等了多久啊。”
……
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宋俞坐上车,握着方向盘的时候还忍不住瞄了眼刚刚经过的花园后的落地窗,然后犹豫了一会,打开手机看了眼女朋友的照片,心下感叹。
原来无论什么样的人物谈起恋爱来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呀。
约完女朋友的宋俞想起刚刚在花园偶然瞥见的一幕,缓缓地呼了口气,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
清冷男子转身,伸手揽住那位姜小姐,俯身亲吻她的额头时,眼底是纯然的温柔。
……
回家的路上姜小芽突然聊起谢筠:
“她真的好厉害!嫁衣上的花纹式样,全都是查了很多古籍才查到的,还融入了自己的创意……”
她说到一半,突然有些意犹未尽地感慨一句:“她真的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你要是也去的话,肯定很和她聊得来。”
正在开车的元亦呛了一声,险些打错了方向盘。
一直听着的男子翻开书,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地叙述道:
“她不是你。”
姜小芽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那话说得不够妥当,只好解释道:
“我就是单纯地假设聊天的时候,谢小姐博闻广记,就和你一样是全才,你们在一起聊天的话肯定什么话题都能聊,还能聊得很深入。”
“……”
前排的元亦擦擦汗,忍不住庆幸姜小姐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自己已经停好了车,才不至于车毁人亡。
伸手防止她头碰到车顶的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姜小芽这会儿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了,明明她只是想表达谢小姐很会聊天,为什么说出了这样的话?听上去好酸啊………
难道她刚刚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吃醋了?还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把醋意表达出来了?
进了家门,还是没想清楚,结果一个不留神,背就抵上了冰凉的墙面,爱人的手垫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顺势关上了门。
她愣了一秒,下一秒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
半晌,素来清冷克制的男子语气沙哑道:
“没有别人。”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头发,男子似乎叹息了一声,语气很无奈,偏偏无比温柔:
“只有你罢了。”
只有你,是唯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