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呯!”
两声枪响,几乎在同一时间!
容夏只见得眼前一片黑色的衣角甩过,七魂三魄还未收回来,霍权玺已经从玻璃的收银台离纵身跃了出去,接连几枪打在长腿男人的两条臂上。
这里是容安的地方,霍权玺若是在这里杀人,一定会给容安带来麻烦,留他一条狗命逃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那男人倒在地上连连惨叫了几声,一双手臂已经被血染红,他见霍权玺将枪收了起来,这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留你一条命,滚吧。”
听到霍权玺开口,那男人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了霍权玺一眼,接着立马拖着两条手臂逃离了小超市。
容夏半张着嘴,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像不是在做梦,又伸手拽着霍权玺的手臂,她双腿发软,感觉就要摔下去了,“我腿软……”
霍权玺紧紧咬着牙,面色惨如白纸,他一手按在收银台上,殷红的血已经从黑色的风衣里溢了出来,一滴,两滴地滴到了瓷砖地面上。
就在容夏腿软瘫下去的前一秒,霍权玺“呯”地一声,双膝跪地,倒了下去。
“啊!权玺!”
容夏撒腿就扑到了霍权玺的身上,双手一触及到他的衣服就立马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血!权玺,你还好吧?你伤到哪里了?”
霍权玺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一句话都没有应出来,容夏一手捂着他的胸前,一手掏出电话,“120,我打120……”
颤抖着手指,密码输了好几遍都按错了,容夏紧紧握了握手,又再去解锁,与此同时,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从霍权玺衣兜里掉出来的,一见是英朗打来的,容夏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马抓起地上的手机,“英朗!快救命啊,权玺被人打伤了……”
抢救室外,容夏独自坐在长椅上,抱着双腿,紧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泪流不止,英朗说不能对任何人说霍权玺中枪的事,就连容安都不能说。
超市里的血迹已经被英朗的人处理干净了,容夏也只能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容安撒谎说突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处理,一时间去不了英国了。
可她好怕,她一个人蹲在抢救室外,一颗心一直在嗓子眼边缘不停地跳跳跳,都快疯了!
抢救室的灯依然亮着,足足推进去了两个小时了,英朗带着院里最好的两个外科专家为霍权玺做手术。
几乎是灯灭的一瞬间,容夏就从长椅上跳了下去,因为已经蹲坐了两个小时,双腿早已麻木,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在护士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
“霍太太,主刀的都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专家,并且还有院长亲自监督,霍先生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一定不会吗?对,一定不会。
“看,院长出来了。”
护士将容夏牵了过去,双腿很麻,几乎快要站不住。
“放心,差一点,现在没有伤到主动脉,修养个几个月,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真的吗?”容夏紧紧拽着英朗的白大褂,急促地喘息了一次,又哭又笑,“我,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现在还不行,正在缝合,马上就会推到重症监护室,到时候我带你进去。”
英朗握住容夏的双手,心底划过一丝丝地难受,早就知道自己这条命随时都有可能交付了,何必要让在乎的人难过呢。
“我带你去洗洗手吧,他很快就会到监护室了,相信我,会没事的。”
容夏看了眼抢救室的大门,伸手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穿着消毒服站在监护室的玻璃窗外,容夏还是忍不住地流眼泪,霍权玺倒下的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幸好,幸好他还在。
“英朗,他多久才能醒过来?我能不能进去看他?”
“先别进去,他需要静养,至于多久能够醒过来,我也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或许是几个小时之后,或许是一天两天,但是你放心,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等他醒了,你就可以进去看他了。”
容夏垂眼思忖了一番,又扭头看向英朗,“有不会醒过来的可能吗?”
电视上看多了这种情节,每次对于昏迷不醒的重症病人,医生都是这套说词,但英朗还少说了一段关键台词,虽然那也是容夏不想听的,但她只想知道真实的情况而已。
“没有这个可能。”英朗当即否定。
容夏松了一口气,揪着的心像是被放气的汽球,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她望着病床闭了闭眼,“到哪里才可以躲开那些人?”
“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
“既然这样就应该知道到哪里都躲不开那些人,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自己。”
英朗自然是不相信霍权玺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容夏,一个孩子,知道这么多对她没有一点好处可言,霍权玺绝对不会这么做。
“也就是说,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怎么,你怕了?后悔了?”
英朗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内,他早就说过,容夏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孩子,要是知道他们过得是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会跟霍权玺结婚就怪了。
虽然说现在的女人都爱钱,可钱跟命相比较起来,还是命比较重要一些吧。
容夏给了英朗一记白眼,像他这种禽兽,果然是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情,如果可以,如果来得及,容夏想,她也会像上次一般,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替霍权玺挡了那一枪。
不管自己会如何,她只是希望他可以安然无恙。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当然会怕,但是你问我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后悔跟他在一起啊,你要是没有跟他在一起,你依然可以每天高高兴兴地上下学,跟同学朋友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光要守着他,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安危。”
英朗想,就算没有之前的误会,王丽跟他在一起接连发生了这样的事,或许也早就后悔了吧。
曾经有一个女人告诉他,女人不求能有多少钱,就想要一个与自己相爱的男人,过着安定幸福的生活。
可是这些看似最简单的要求,却是他最给不起的。
“我不后悔,因为我只想跟他在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脑子里突然涌上许多曾经在一起的画面,容夏又忍不住酸了鼻子,她倔强地仰起头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
她不能再哭了,霍权玺明明好好的,马上就要醒过来了,她有什么好哭的?
英朗走到外面拿了一些消毒毛巾替给她,“既然一点都不后悔,就不要再流眼泪,只不过是枪伤,没什么大不了,你男人身上可不止一两处伤,他会没事的,那帮家伙再过不久就会被清理掉,不要自己吓自己,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只要局里愿意出手,其实那些残党根本不算什么。
“我只是想在心里有个底而已。”
容夏吸了吸鼻子,走出监护室,拿出手机给容安打去了一个电话,刚才急急忙忙地,只是说公司有急事就挂了,手机也关了静音,一拿出手机,果然有好几个容安打过来的未接来电,再不打回去恐怕容安就找到公司楼下了。
“喂,爸……”
“小夏,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说不去就不去了?到底有什么这么急的事啊?”
“是权玺公司突然有急事,所以就去不了了,爸,你别担心了,我们没事。”
“你们是没事,我有事,我这店里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泼了水,满地的水,害我堆在墙角的货箱都被弄烂了,你说说你们,都这么大个人了,让你们看个店倒好,不声不响地就走人了,要是东西被偷了怎么办?”
“我们真的是……急事,爸,我先不跟你说了,店里你自己好好打扫一下吧。”
容夏挂掉电话,甩了甩脑袋,英朗的手下办事利索,她一点都不担心会留下什么血迹,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霍权玺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容夏站在玻璃外,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病床上的男人。
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他有动静。
英朗叫了一些吃的过来,容夏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又回去监护室了。
直到傍晚,容夏两手趴在玻璃上,突然睁大了双眼,“动了动了,我看见他的手动了。”
英朗也一直都待在监护室外,一听见容夏在喊,立马就开门进去给霍权玺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他醒了吗?他醒了是不是?我可以进去了吧。”
“在等一会儿吧,他的手动了可能是潜意识的,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我到医院的餐厅弄些米粥过来。”
容夏眼中燃气的明亮立马又熄了大半,意思就是,还没醒。
餐厅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英朗只能亲自下去动手,迈着大长腿走出一楼的电梯的那一瞬间,两只熟悉的影子从眼前飞奔了过去。
那不是王丽跟杨潇吗?
她们两个这么晚了到医院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