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刚说出口,冷夜爵已箭步行至她的面前,一把拽住她,拉着她朝主卧走去。
沈医生第视线在冷夜爵紧拽着沐溪的那只手上停留了几秒,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跟着冷夜爵和沐溪进入了主卧。
“先生,我真的没事!”沐溪用力想要挣脱冷夜爵的束缚,回应的确实冷夜爵的冷眼。从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沐溪知道,自己现在怕是说什么,也是得要承冷夜爵的这份“恩情”的。
不过,沐溪手臂上的伤实在是疼的厉害,沐溪想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她也不清楚这伤若是再拖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冷夜爵突然松开了她,转身往不远处的沙发上一坐,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沈医生,蔓生道,“看看她手臂上的伤情况怎样。”
本来沈医生的病人一般都是社会名流,对于今晚上这一次出诊着实的不太乐意,只是心里的八卦因子却让他很愉快的答应了这个差事。
沈医生将沐溪手臂上的纱布一层一层解开,“身经百战”的他,见到沐溪血肉模糊的胳膊,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看向沐溪惨白的小脸,漫不经心调侃。
“看你柔柔弱弱的,倒是挺能忍的,胳膊肿的老高,都这么强撑着,的确是挺让人意外的。”
沐溪瞧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臂,忍不住问了声,“医生,我手臂上的伤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沈医生幽幽开口,末了却补了一句,“反正废掉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反正你的另一只手还是好好的,锻炼锻炼,照样能够用筷子吃饭。”
沐溪一听,小脸白了白,沈医生见此,有些幸灾乐祸,最后终究还是好心的安慰了一番,“不过不用担心,本大爷我妙手回春,这点小伤我自然是能够搞定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手臂上这伤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
沈医生这突然一问,让沐溪的眸光变了变,她下意识看向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男人,只见冷夜爵手中拿着一本外文书籍,似乎在品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不小心摔着了。”沐溪低下头,低低道。
“拜托,撒谎之前能不能先打个草稿?你这是枪伤好吗?摔跤能让手臂上摔出一个眼儿?”
沐溪不由语塞,她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来掩饰,却发现不远处有两道犀利的视线朝自己这边投来,那犀利的视线让她头皮都开始发麻。
沐溪即便没有抬头,也知道此时冷夜爵怕是正在一瞬步一瞬的盯着自己看。
沐溪自知沈医生经验丰富,现在哪怕解释再多,怕都是无济于事,于是只有含含糊糊的说了些实事,“这伤的确是枪伤,前几天碰到了以前的一个仇家,不小心留下的。”
沐溪轻描淡写,将事情一笔带过,沈医生似乎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意外,毕竟在冷夜爵身边的人,怕是谁的身上都是有些旧历史的。
但是,秉性使然,他还是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瞧你长着一张喜欢招惹是非的脸,你这枪伤该不会是因为惹了情债给招来的吧。”
沐溪愣了愣,心里有些恼恨,这家伙还有完没完,怎么越闻越离谱了,心里不耐,面上沐溪倒是老老实实的,状似尴尬地抽了抽唇角,继而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干干笑道,“这世上,人情债是最难偿的。”
沈医生一听,忍不住脑补了一番,只觉得十分的有意思,忽而凑近沐溪,得寸进尺问,“那人是女的还是男的?”
沐溪隐在衣袖下的手已经捏紧了拳头,却扬起头无害一笑,“当然是女的,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正正经经的纯爷们儿。”
这话沐溪故意说得大声,其目的是让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能听到,她总有一种担忧,冷夜爵这厮是不是有些怀疑她的身份了,要不然最近怎么举止如此的反常。
“纯爷们儿么?”沈医生忽而笑了笑,眸光落在她白皙如雪的胳膊上,“你倒是令我十分的意外啊,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哪怕是个gay,我也是毫不意外的。”
沐溪定定的盯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暗骂你才是gay,你全家都是gay!
“沈医生的想法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一直以来,有不少人都认为像我这种人是喜欢的的。毕竟,我的长相有些偏阴柔,不过长成这样,我也不想,从娘胎出来就是这样,实在是没有办法。”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就连沈医生替沐溪刮掉手臂上的腐肉,沐溪也觉得勉强还能忍受。她想,虽然沈医生这厮很聒噪,很八卦,嘴还很贱,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比如说能够轻而易举分散她的注意力,比如能让她暂时忽略冷夜爵和她处在一个空间里。
沈医生替沐溪处理完伤口,收拾收拾,也准备打道回府,离开之时,还冲冷夜爵笑了笑,“爵,你这位保镖倒是挺有意思的,难怪你这么宝贝,就连我也挺喜欢他呢。”
谁稀罕你喜欢,沐溪暗骂。
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临行之前沈医生还不忘交代了几句,便不带一点云彩的离开了,一时间主卧内只剩下沐溪和冷夜爵二人。
想到之前在主卧内所发生的事,沐溪觉得还是离冷夜爵远一点为好,礼貌地开口想冷夜爵道了一声谢之后,便准备离开,却在这时被沙发上的男子叫了住。
“你的手臂是慕辰伤的?”
沐溪脚步蓦地一顿,冷夜爵怎么会知道?
沐溪的沉默,让冷夜爵已经能够确定,声音突然冷了几度,“原来真的是他。”
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沐溪一时间弄不太清他究竟在想什么,正当她心生忐忑的时候,男人却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沐溪看到男人的薄唇动了动,“上来一下。”
沐溪不知道冷夜爵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几分钟后,当管家出现在主卧门口,沐溪才知道答案,原来冷夜爵刚才那通电话是打给管家的。
男人看向门口管家,沉声吩咐,“带沐溪去客房休息。”
管家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却在转瞬间恢复一贯的老练和淡然,“是,先生。”
冷夜爵突如其来的“善解人意”让沐溪有些无所适从,她忙开口,“先生,其实不用麻烦的,我可以打车回去。”
“该怎么说需要你教我?”冷夜爵冷冷看向她。
又是这一句,霸道而又强势的这一句,沐溪有些恼火,真想直接怼回去,她才不要他的好心!
管家是何等聪明的人,眼瞧着沐溪脸色不对,忙上前对沐溪道,“沐溪,今晚你就留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现在夜深了,不好打车。”
管家为人亲厚,平时对他们从来没有过重话,沐溪对这位老者是没有敌意的,于是默默的随在管家身后,去了客房。
她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身上又上了新药,刚才在冷夜爵的卧室几乎已经是强撑,身体刚沾到客房大床,头便昏昏沉沉,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感觉身边的床垫塌陷了一块身体像是突然被什么重物死死压住,让她呼吸有些不顺畅。她张开想要呼吸,双唇却被一个冰凉的软软的东西堵了住,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的呼吸,还有炙热的气息。
口腔内似乎有什么在翻搅着,腰间似乎被藤蔓死死缠住,藤蔓越收越紧,似乎要将她的腰缠断,沐溪想要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出奇的重,怎么挣扎也抬不起来。
肺中的空气一点一点变得稀薄,沐溪只感觉整个人被扔进了海水里,被海水一点一点吞没,海水冰冷彻骨,冻得她全身的骨头都疼,可不知怎么的,海水又突然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沙漠,将她整个人都烘烤晒干,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海水给淹死,被沙漠的热浪给烘烤而死的时候,她又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只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办法睁开眼睛。
她用力拽了拽身下的被单,想要让自己清醒,耳边却在这时传来一阵喟叹,“我要去泰国一趟,大概十天,你等我回来。”
谁在说话,沐溪指尖颤了颤,想要听得真切,却始终无法辨认那声音,只能任那声音一点一点在空气中消散,最后和自己的意识一同跌入无边的黑暗。
......
沐溪是被清晨的鸟鸣声给吵醒的,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环境,她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好一阵儿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冷宅的客房。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掉重组一般,酸痛不已,沐溪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模模糊糊还剩下昨夜在梦魇中挣扎的情形,她眉头皱了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梦实在是太过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