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沈清荷看到欢喜在后院里喂鸽子。
只见那鸽子一只只生龙活虎、十分可爱。沈清荷正想凑到前面去陪鸽子玩耍,立即被欢喜挡住了。
他一脸认真的说:“沈少爷不可接近,这些可是宝贝,不能亵、玩的。”
清荷疑惑的问:“不是来炖鸽子汤的吗?”
欢喜吐血,嚷嚷道:“不是的,是信鸽!哼,你都不懂!”
虽然先生嘱咐他要待沈少爷是主人,可是他想着就是沈少爷把先生带上了断袖的不归路,心里很是愤愤,所以挺不待见清荷的。
清荷站在一边看着他忙碌,只见他取了一个银筒系在了鸽子的腿上,接着放飞到天空。雪白的鸽子在天空打了个旋,向着远方飞去。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信鸽?清荷有些惊讶,不知道先生是要给谁送信去?
欢喜看她一脸惊讶,觉得她是个没见识的,没好气的说:“你等着吧,大概傍晚的时候就有消息了。唉,先生为了你,可是辛苦了。”
听到这话,清荷一头雾水。
先生并没有吩咐她做什么,只是让她熟悉一下环境。
到了傍晚的时候,欢喜找到了她,说先生在书房里等她。
清荷去的时候,屋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先生坐着,那几个人却恭谨的站着,其中还有个金发碧眼的姑娘,看的清荷又是迷雾重重。
“连大哥,你找我?”
连璧对她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说过需要几个得力的人手,我帮你找来了。”
清荷惊喜了一下,先生办事的效率可真高啊。
“这位是胡姬花。”连璧指了指那个胡人女子。
胡姬花对着清荷弯身一拂,笑了笑:“小女胡姬花,受连公子之命,辅助姑娘。”
这胡人女子竟说的一口的苏城话。她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十分丰满,是个难得美人,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水波荡漾,相当惑人。胡姬花一双媚眼上下扫视沈清荷,她是女子,自然一眼识出了她的身份,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沈清荷这次真的被惊到了,她没想到先生会派出这样的人。
接着,连璧指着胡姬花一旁的黑衣男子说:“这是连星,做你的贴身护卫。他武艺很好,有他护你,我可以放心。”
沈清荷去看连星,他清瘦而精干,面容清俊冷冽,眸光闪闪犹如苍鹰,一把长剑悬在腰间,似乎那剑片刻都不离身。
“少爷!”连星恭敬对她拱手。
胡姬花和连星身后站着四个人,纷纷站了出来。
清荷再一看,傻眼了,四个人都穿着水蓝色的衫子,中等身材,黄色皮肤,圆脸细眼,眸光精明,长得一模一样,那是四胞胎啊!
她抹了一把汗,这四个人咋区分呢?
连璧道:“他四个人每人有一个腰牌,分别是甲乙丙丁,你无需区分,就叫他们连甲、连乙、连丙、连丁吧。”
清荷汗了汗,先生这样也太随意了吧。但看那四人丝毫没有意见,恭敬的对她作揖。
先生这样介绍,她明白了,胡姬花必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而连星是负责她安全的,这四个人便是供她随意差遣的。
这些人一看便知道个个都非等闲人,就连那甲乙丙丁看起来都十分精明,却对先生恭恭敬敬,这样出色的仆从就是大宅门的人家都不可多得,先生一介儒生又如何得到的呢?她再次对先生祖业之丰厚感到惊叹。
彼此见面之后,欢喜自去招待这些客人暂时在庄子里住下。他们的身份是仆从,连璧并没有花功夫应酬他们,反而同往常一样,和清荷一起吃了晚饭,饭后悠闲的在院子里摆起了棋局。
看着先生手执白子轻轻落下,一片粉色的芙蓉花瓣悄然落在他的肩头,她看的呆了呆,这情境,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一年沈家后湖的湖畔,那棵大芙蓉树下,她同先生对弈。
那时她还小,会缠着先生要他带冰糖葫芦给她吃,会因被先生斥责几句而痛哭流涕,会偷偷为先生留几块精致糕点……
回想起来,那时的时光真的很美好呢。
连璧凤眸微抬,看她望着自己发怔,道:“你的黑子要被我吃完了。”
清荷一惊,这才看棋盘,果然被杀得很惨,她推了棋盘,赖皮道:“我向来下不过先生,这盘不算,重新再来,先生让我三子。”
连璧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你还同从前一样赖皮,都是大人了,不许这样了。倘若人生走错一步棋,当真可以再来一次吗?”
清荷怔住,上辈子她走错一步棋,早已是满盘皆输。若不是老天怜惜,让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又如何能推翻败局?
连璧看她面色渐沉,知道她想到沈家的事了,说:“人已经给你备下了,你有何打算?”
“我……”
连璧摆手,道:“不如你我各写一个字,看是否相同?”
清荷笑道:“好!”
取了笔墨,两人各自在手心写了一个字。
对看一眼,两人同时翻开了手心。
只见在连璧的手心里写着一个“观”字,而清荷的手里写着一个“望”字。
连璧笑道;“观望观望,字不同意相同。”
“没错,先生曾经教过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摸清楚现在齐家的产业如何,生意怎样,命脉何处,有何短板,这样才能伺机下手,一举打下七寸。”
连璧目露赞许,勾唇道:“不愧是沈亭山的女儿。”
沈清荷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我是连璧先生的学生啊!”
连璧莞尔,皓齿微露,笑容绽放,宛若霁月清风,看的沈清荷都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