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有复发,纯属是因为他极少接触过异性,亦或者说……他不敢接触异性。
至于他为什么会注意到陆锦时……好吧,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唐晨昱低头附在少年的耳边说:“听常叔说,锦时在客厅坐了一夜,刚刚才上楼,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生气?
萧绮年怔怔地直视着前方,耳边继续传来男人蛊惑人心的嗓音:“你要是不配合,我就不放你回去。也不知道人在愤怒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来,那个谭霖会不会趁虚而入,也是个未知数。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好了再告诉我。”
说完这句话,唐晨昱便起身朝大门口走去,好像料定他会妥协似的,背脊挺得笔直。
一步。
两步。
三步……
直到他前脚不慌不忙地迈出大门,身后终于传来一声隐忍的低喝:“唐晨昱,给我滚回来!”
果然~
唐晨昱嘴角微扬着回头。
“好嘞。”
……
那夜。
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很久很久。
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只知道一睁眼,月亮变成太阳,而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该走了……
陆锦时看着熟悉的四周,默默地转身走向衣柜,拉出旁边的行李箱,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放进去。
等常叔来敲门时,她已经穿戴整齐,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了。
“陆小姐?”
常叔站在门口,看着一副准备远行的少女,不由愕然了一下。“您这是……要走了吗?不再等等少爷?”
“不了。”
陆锦时摇头道:“本来上周就要走的,要不是他说有东西要给我,我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
更何况到现在,萧绮年那边连一个消息都没有。
而看起来好像不知情的常叔,只是一直让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连常叔自己都不知道,更别提说服去意已决的自己了。
见少女一脸冷淡,无计可施的常叔只好叹道:“那我送您。”
看来只能等少爷回来亲自解释了……
“谢谢常叔。”
陆锦时点了点头,便拉着行李箱下楼。
十五分钟后。
黑色轿车徐徐停在新悦小区的门口,值班的保安还是当天那一个,揣着陈旧的水壶,目光放空,也不知道在瞅些什么。
以至于常叔走之前,还嘱咐了她几句。
无非就是注意安全什么的。
陆锦时目送轿车远去后,便拉着行李箱朝公寓楼走去。
谁知在经过保安亭时,忽然听见那个保安说:“刚搬进来的吧?”语气和那些话家常的老爷爷一样。
陆锦时不由诧异地看着他,迟疑地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倒是保安有些自来熟地冲她微笑道:“我记得你是五号公寓楼的吧?那幢楼的房东是女人,脾气暴躁得却像个糙老爷们,上回还收拾过几个小偷呢……”
还有小偷?
陆锦时眼里的惊诧更加明显,引得保安一阵憨笑:“上回那几个小偷是违规翻墙,还把铁栏杆给搞坏了。所以小区又安排了一批保安,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得严严实实的。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除非是些不稀罕命的。”
也是,对于亡命之徒来说,几个保安算什么?
而且……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陆锦时侥幸地想着,礼貌性地回了对方一个微笑,便转身继续往五号公寓楼走去。
谁知刚走到公寓楼的楼道口,就听见房东在上面喊:“诶,那个谁——进来记得把铁门关好!”
“知道了。”
陆锦时仰头扯着嗓子应道,然后低头看向被撬了锁的大门,忽然有点怀疑房东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铁门的锁都坏了,怎么关?
少女站在原地瞪了一会儿,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将行李箱安置好后,便去楼上,也就是五楼找房东反馈一下这件事。
让人意外的是,五楼干净得不像话。
而佛系的女房东就躺在凉椅上,专心地玩小蛇吃大蛇,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房,房东?”
陆锦时一时不知该不该打扰她。
毕竟这位房东前几天就郑重声明过了,没事不要找她,有事也最好不要找她。
妥妥的一个甩手掌柜。
好在一盘游戏下来,房东总算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上下打量了一眼道:“找我?”
“对。”
陆锦时点了点头道:“您刚刚叫我把楼下的铁门关好,但是……铁门的锁貌似被人撬了,关不上。”
“被撬了?”
女人眯眼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大变,拍着扶手便破口大骂:“杀千刀的小偷,一忙起来都忘了问他们要修锁的钱了!”
说完,她便攥着手机怒气冲冲地下楼,显然是要去找那几个小偷索要修锁的钱。
一般人的脑回路,不是应该先修锁吗?
难道是我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陆锦时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但很快便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思绪,有些手忙脚乱地接起:“……喂?您好……”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那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不是说了不要带尊称么?还你觉得我真的很老?”
他和唐晨昱同岁,处于略显尴尬的年纪,说老也算不上老,但是说年轻……
陆锦时眼观鼻鼻观心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您不老。”
“……”
谭霖已经不奢望她能改掉这个尊称了,往前走了几步,又道:“你下来接我吧,保安不让除住户以外的人进来。”
下去接他?
陆锦时怔了一下,随后明白了什么,从五楼探头往小区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来了?还来得这么正好?
可惜还未等她细想,便被谭霖催促道:“傻姑娘,先下来把我领进去,别只顾着看。”
那个保安的眼神实在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这,这就来。”
陆锦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了脖子,挂电话的同时,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楼。
公寓楼似乎都是上班族,白天几乎没怎么见到有人出门或是进门。
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的她,很快就见到了站在门口苦等的谭霖,还有坐在一旁出神的保安。
陆锦时礼貌性地冲保安点了点头,便上前对谭霖说:“您怎么知道我来了?”
男人一脸坦然地回答:“姜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