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
陆锦时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却又注意到一旁的保安,于是话锋一转道:“先进去再说吧。”
“好。”
谭霖自然是十分乐意。
跟着陆锦时进小区的同时,还斜睨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放空双眼的保安,心中的怪异感又多了几分。
总觉得那双眼睛,像是一对不停在运作的监控摄像头。
……
公寓楼四楼。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房门,想找个落脚处坐下,却发现房间到处都是薄薄的灰尘。
要不是窗户偶尔开着,只怕灰尘会更多。
谭霖自告奋勇道:“我帮你一起收拾吧,人多速度快。”
说完,他便撸起袖子直接上手,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这一身银灰色的运动服,估计也是为了帮她打扫房间而穿的,再配上他这张俊脸,违和感爆棚。
陆锦时心下更加愧然,一边给他递水桶,一边道:“其实您不用特意跑过来帮忙,这些也不是什么特别重的活,我自己能行的。”
“跟我客气什么。”
谭霖接过水桶道:“多亏了你,姜默欠了我一个人情,你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抠门。”
原来是因为这个。
陆锦时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钥匙道:“我去附近的超市买点日常用品回来。”
比如拖把什么的,一会儿打扫卫生也是要用的。
谭霖闻声看了眼她的小胳膊小腿,便想跟去帮忙拎东西,谁知少女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生怕他再多帮一点忙。
真是……
谭霖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继续拧刚浸过水的抹布,显然是上一家搬离时留下的,东西都很陈旧。
再看看被翻新的窗,他默默地站直了身体,拎着小水桶和抹布便朝窗口走去。
因为这两天下雪,窗口被房东紧关着,所以他推开窗的时候,灰尘也跟着肆意飞扬。
一时不慎吸入鼻中,站在原地呛了好半天,连门口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都没发觉。
“嗤。”
女人扶着门框笑道:“明明没干过家务活,还逞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也没见那姑娘多看你一眼。”
这声直白的嘲讽莫名有点耳熟。
谭霖微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身材修长婀娜的女人,原来是那个大姨妈随时都会发作的房东。
说起来,他还从未这么认真看过这个女人。
浅麦色的皮肤让她原本就女人十足的五官平添了一丝傲气和野性,是男人看一眼就很想征服的那种女人,可惜……完全不对他的胃口。
所以他只是匆匆一瞥,便继续低头擦窗户。
再说了,锦时多看他一眼,少看一眼又如何?他只是喜欢这个人,所以想追,仅此而已。
至于会不会成功……
谭霖擦窗户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轻抿着薄唇,回眸道:“虽然你是房东,但是既然这间公寓已经租给别人了,你擅自踏入这里就是私闯民宅。”
男人刻板的语气,让一向随心所欲的女人脸色微微一僵。
大概就这么对视了五秒。
倚着门框的女人率先翻了个白眼,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屑地碎碎念:“谁特么稀罕,小肚鸡肠……”
抱怨的话渐渐消失在楼道口,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姑娘截然不同。
皮肤白里透粉,笑起来很有东方古典美人的韵味,性子也好,很少与人做无谓的争执,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装着的只有她在意的人事物。
所以他很想成为她眼里的唯一,就算此刻再怎么狼狈不堪,对他而言也是不痛不痒。
谭霖神色淡漠地想着,不知不觉便擦完了两扇窗户,寒风恰巧灌进来,吹得四周的灰尘更加猖獗。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少女懊恼的嘀咕声,以及水桶之类的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
想必是买了不少东西。
谭霖随手放下抹布,转身朝站在门口捣鼓杂物的少女走去,伸手道:“把水桶给我吧,地板得冲一下,灰尘太多了。”
“谢谢。”
陆锦时将水桶递给他后,便拎起扫把和畚斗,把屋里屋外的灰尘扫了一遍。
也许是因为不想再吃满嘴的灰,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除了偶尔相互递东西的时候会说上那么一两句,其他时间都在卖力地打扫卫生。
这种无形之间凝成的默契,令谭霖很是享受。
当然,对于他而言,如果那个女房东能不要时不时就出现在他们两人眼前,他会更高兴。
大约下午五点。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得伸出十指只见五指的地步了,勉强还能看得清电灯的按钮。
“终于完了。”
陆锦时按下电灯的按钮,昏暗的房间瞬间敞亮。
再看看四周,干净得连吸进口鼻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只要铺上被单和被褥就可以入睡了。
然而她貌似除了衣物和一些书以外,什么都没有。
见少女盯着单调的床铺犯难,谭霖随手将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擦擦脸,等会儿先出去吃饭再顺道去买被子和枕头。”
“谢谢。”
陆锦时接过毛巾,擦完满是细汗的脸后,又将沾满了灰尘的衣服随意擦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后,她随手翻找了一下钱包和钥匙,便跟着早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谭霖出门。
也许是换班了吧,保安亭里的保安换了副生面孔。
路过时还主动跟自己问了声好,应该是想认认新住户的脸,免得将陌生人误放了进来。
就在她若有所思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忽然说了句:“这个小区的保安还挺尽责。”
“是挺尽责的。”
陆锦时回头看了眼小区大门,难得吐槽了一句:“就像在学校门口查校卡的保安,个个视力2.0。”
随便一瞥就能揪出乱带的校卡的学生。
听到这个生动的比喻,谭霖有些忍俊不禁地笑道:“你应该没被抓过,怎么对这种事这么清楚?”
“我当然没有。”
陆锦时很无奈地耸肩道:“但我有一个经常忘带校卡的发小。”
容明珊隔三差五就忘带校卡,又怕借了她的校卡连累她,便去专门做假校卡的店铺里做了一堆放书包里。
结果每次都被抓到。
唯一一次还是保安发烧三十九度,眼皮子直打架的时候,硬生生混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