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惦记着这事儿?
可惦记就惦记着吧,拉着自己偷偷摸摸地说这件事做什么?
然而这个疑惑刚从脑海中浮现,眼前的少年便又笑道:“不过没关系,你给我补上就好了。”
这倒也是……
陆锦时想了想,张口又要说话,便被对方捂着了嘴。
萧绮年懊恼地说:“不是叫你别说话了么?”
“……”
陆锦时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默默地举起手机,往里面敲了一句话:要不要叫上江学长他们?
萧绮年只是瞥了一眼,便任性地别过脸道:“叫他们做什么,再说了,以往我也没怎么过生日,也就择宇每年都会问个不停,但是今年我就想和你一起过。”
难怪要私下说。
陆锦时木着脸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猝不及防,被对方爱不释手地搂进怀里,吻吻鼻尖,吻吻脸蛋,恨不得将之前的利息都讨回来似的。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人的粘腻,直接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矜持一点?”
“嘶……”
萧绮年捂着后脑勺皱眉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亲亲怎么了?又不会怀孕……”
嘿……
越说越得劲儿了是吧?
陆锦时刚要发怒,便听见坐在五楼阳台的唐好喊:“你俩是不是要出去?晚上回来记得给我带点夜宵啊,要变态辣的那种!”
两人:“……”
她的耳朵怎么那么灵呢?
……
傍晚。
霖市第三监狱。
陆子赫一路冷着脸走进监狱大门,与其他来探视的家属看似相同,却又格格不入。
因为他的步调很散漫,以至于是最后一个抵达探监楼的。
他平静地看着玻璃窗那头赤红着双眼的少年,不紧不慢地拿起座机上的听筒晃了晃,示意对方也拿起听筒和他对话。
两人就这么冷冷凝视了一分钟。
穿着囚服的少年闭了闭眼,终于拿起听筒。
“为什么会是你。”
嘶哑的嗓音好似沙砾在蹂躏耳膜,难听至极。
陆子赫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淡声道:“当然是我,你以为……我会给你联系你的家人的机会,好伺机报复?”
听到最后一句话,少年瞳孔猛地一缩,随后激动地怒吼道:“你把我家人怎么了!?”
手还未触及冰冷的玻璃,身后巡视的警察上前将他狠狠按住,厉声呵斥道:“老实点!”
然后二话不说便将情绪激动的少年押回了监狱。
陆子赫冷漠地目送少年远去后,便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将听筒放回原位,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那几人在监狱里暂时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而他们的家人,此刻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那个闲心管他们?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再闹腾了。
想到这里,陆子赫随手掏出手机,给正与某人共享烛光晚餐的陆锦时打了个电话。
……
华悦酒店。
某间空旷的包厢内忽然回荡起一阵轻快的来电铃声。
陆锦时下意识探头一看,原本还算愉快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引得对面的少年不解地问:“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还能有谁。”
陆锦时头疼地抓起手机,“陆子赫呗。”
也就他能让自己的心情瞬间跌下好几个层次。
“给我吧。”
萧绮年伸手道,接到手机的同时按下了接通键,然后放到耳边听那头嚣张的语气:“喂,你在哪儿呢?”
这口气,难怪不讨人喜欢。
萧绮年看了一眼对面满眼求知欲的少女,唇角微扬道:“你姐在我身边,怎么,有事?”
慢悠悠的嗓音从这头传到那头,令原本还想邀功一番的陆子赫瞬间黑下脸来。
“萧绮年!?”
怎么哪里都有他?
“小声点。”
萧绮年皱了皱眉道:“我耳朵又没聋,你要吼得连你姐都听见你在说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陆子赫下意识噤声了一下,随后又察觉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
他又没乱说话,闭什么嘴?
少年有些恼火地握紧了手机,正欲说些什么,那头便淡淡地说:“有什么事回头说,我正跟你姐约会呢,没事别瞎打电话。”
我瞎——
陆子赫刚瞪眼想骂人,便被那头挂了电话。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他居然挂我电话?特么凭什么啊?
挂了他电话的萧绮年却丝毫悔过之心都没有,挂完电话便将手机递还给陆锦时。
顺便还解释了一句:“小孩子,脾气大,一言不合就挂电话。”
“是吗?”
陆锦时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
虽说最近陆子赫的脾气好转了不少,但一言不合就挂电话这种事,还真像他会做的事情。
于是,她不疑有他地继续低头琢磨田螺这种东西该怎么吃,谁知萧绮年已经剥好一小盘了,就等着自己向他示软。
陆锦时看了看他盘里的田螺肉,再看看自己眼前的几颗圆溜溜的田螺壳……
算了,我放弃。
她很干脆地将手中的碟子递过去:“我没法子了。”
明明都是一样的吃法,怎么人与人差那么多呢?
郁闷不已的陆锦时成功得到了某人剥好的田螺肉,正准备动口,便听见萧绮年说:“过两天,我得回去一趟,我舅舅那边已经在数落我了,半个月联系不到,又在你这儿躲了几天,回去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说完,他还不忘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
陆锦时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细声细语地说:“有一个时时都会关切你的亲人,其实也挺好。”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喟叹,萧绮年不由怔了一下,随后抬起头,发现对方已经低下头,继续捏着牙签与那几颗田螺壳较真。
这个傻姑娘……
萧绮年眼里含笑地杵着下巴,嘴角不经意地往上扬。
“需要我帮忙吗?”
他要是再不吭声,她该恼得连盘子都丢了。
闷头挖牙签肉的陆锦时听到这句话,不由抬起眼眸,然后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冷不伶仃地说:“知道还不快点拿走?”
口气不是一般的冲。
深感自己养了只猫主子的萧绮年默默地伸手端走她面前的盘子,老老实实地低头做苦工。
能怎么办?
自己宠出来的,含着泪也得继续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