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比起她一开始木讷的样子,现在这副张牙舞爪的反应,更让他觉得她心里是有他的。
因为陆锦时这个人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话,连多看一眼都不屑。
虽然偶尔也有点不解风情,也有点容易羞恼,但……驯服一只野猫最大的乐趣,不就是看她日渐变得温顺么?
“你想什么呢?”
陆锦时不解地看着少年傻笑的样子,总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有种被人算计了的错觉。
萧绮年被她这一问,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尴尬。
“没,没什么。”
说完,他毛毛躁躁地将盘子往旁边一推,然后将旁边的蛋糕拉了过来:“不吃这些了,吃蛋糕。”
这个她倒是无所谓……
陆锦时继续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放弃了探究,专心欣赏起萧绮年的生日蛋糕。
怎么……和她上次的那个蛋糕有点像呢?上面的巧克力小人还是一对的,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手里捧着同一朵花。
看着怎么像在举行婚礼呢?
陆锦时不由蹙了蹙眉,随后便看见少年颇有兴致地插着蜡烛,左一根右一根,非要分配均匀,整整齐齐才肯罢休。
跟个孩子似的。
她好笑地将打火机递过去,看着他一根一根地点燃,火苗的光芒映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仿佛在照耀着她沉寂的心……
陆锦时嘴角微微上扬,终于轻启红唇,用温柔平缓的嗓音,清唱着生日祝福歌。
萧绮年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一时惊讶得忘了许愿。
直到少女的歌声停下,他才连忙在心里默许了一个愿望,然后一鼓作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他希望……
他们能永远在一起。
萧绮年一边拆掉蜡烛,一边将这句话在心里绕了又绕,以抚平自己心里莫名的不安。
还有那两个小人,也被他拆了下来,女的放在自己的碟子里,男的放在陆锦时的碟子里。
至于那个捧花……
萧绮年盯了一会儿,忽然叹道:“要是咱们有个孩子就好了,这花就送给他当零嘴吃了。”
完全没想过那一天的陆锦时默默举起了餐刀,毫不犹豫地将那朵捧花剁成两半。
然后你一颗我一颗地分配着。
萧绮年纳闷地盯着盘子里的半颗捧花,总觉得有点一刀两断的意思,于是抬眸用幽怨的目光盯着陆锦时那张面瘫的脸,说:“我以后要告诉咱们儿子,你宁可切捧花也不想生他!”
“……”
陆锦时那张脸顿时更瘫了,苦思了许久才琢磨出一句勉强能让人接受的寓意:“这是好事成双,一胎生俩的意思。”
不曾想竟一语成谶。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先将这人哄好才是最要紧的。
“是吗?”
萧绮年半信半疑地低眸看了眼,忽然觉得一胎生俩也挺不错的,最好是龙凤胎。
男在前头,女在后。
某人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殊不知陆锦时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个有点超纲的话题,连忙将盘里的半颗捧花丢进嘴里,然后用眼神催促他快点将另一半也吃下去。
省得一会儿看见了又要扯东扯西的。
萧绮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当是她也觉得生俩挺好,于是很爽快地将那半颗捧花丢进嘴里。
外苦里甜,别有一番滋味。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陆锦时在心里直呼受不了。
萧绮年吃捧花倒挺干脆,怎么吃起小人来那么粘腻呢?
攥着拳头盯了一会儿,陆锦时终于忍不住红着脸道:“你干什么舔来舔去,能不能好好吃?”
“嗯?”
萧绮年不解地看着她道:“我有好好在吃啊。”
说完,他继续舔啊舔,舔得整个巧克力小人都是晶莹的唾液,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陆锦时眉尖抖了抖,终于忍无可忍地抄起男小人,往小人头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咔嚓。
小人没了半截。
萧绮年被她彪悍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未定下心神,便看见她又咔嚓咔嚓地啃了几口。
整个小人都被她吃进肚子里去,看得他顿时一点儿舔巧克力的勇气都没有了。
算,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萧绮年终于认命地啃起了手里的小人,三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里,总觉得吃完特别踏实,就好像他们已经将彼此的生命融进身体里,谁也分不开。
陆锦时也难得有这种感觉,但却羞于启齿,于是充作全然不知道似的,埋头继续吃蛋糕。
而萧绮年不说,纯属是因为怕被自家恼羞成怒的媳妇‘家暴’!
所以理智的他,果断选择了这条瑟瑟发抖的小命。
……
晚上十点。
两人并肩走出了华悦酒店,常叔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在见到萧绮年的那一刻,差点老泪纵横!
“少爷,您……”
“停停停。”
萧绮年连忙抬手道:“有什么话等我过几天回去再说,先将我们送去新悦小区。”
“呃……是。”
常叔抹了抹泪花,便转身坐进了驾驶座。
待他们陆续坐进了后座,轿车这才徐徐发动,朝前方空旷无人的机动车道驶去。
车内。
常叔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看到后面两人相互依偎着,不由扬起一丝欣慰的笑。
“少年,您回来几天了?”
“六天左右吧。”
萧绮年漫不经心地回答,随手按下车窗键,让外面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好缓解酒精带来的头疼感。
陆锦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却被对方抱得更紧,死也不撒手。
她不由疑惑地抬起眼眸,谁知萧绮年也在看自己,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哪有一丝不适感。
这家伙,又在装。
陆锦时冷眼瞪了回去,便要起身坐到窗边透透气。
谁知常叔忽然又问:“少爷,您回来怎么也不通知我?”
“哦,这个啊。”
萧绮年收了收臂膀的力道,然后含笑看着怀里的少女炸毛气恼的样子,一边抬手安抚她,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我刚回来的时候,有点事处理,所以一直都住在唐晨昱家里,后来事情处理完了,就住在锦时家。”
说完,他低下头在少女额前印下一吻,然后附在她耳边细语道:“乖,我真的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