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吉克,我说了,你没有必要那么紧张,也没有必要整理自己的仪容。”
“根据我的判断,暴风雪还需要几个小时,你现在做这些还明显太早了。”
军人打扮的金发男子坐在车舱内一个座位上,正在漫不经心的整理自己的衣扣。
“可是,海德,可是啊......”
一个看上去胖乎乎的年轻男子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的样子,双手不停的来回摩擦。
“这可是我几乎赌上了一切换来的啊......”
“赌上一切未免有些太夸张了,无非就是一些钱财之类的俗物罢了,只要有那边那位秘书小姐在的话,理财什么的根本就不用在意不是吗。”
被称呼为海德的男子扭过头,用有些森冷的眼神看向了坐在车舱另一边的粉色头发的妖娆美女。
“是的,正如少将阁下所说,只要使用我们NFF的服务的话,无论是多少钱都能够赚回来呢,什么方面的都可以哦。”
“嗯,但,但这也需要时间不是吗,更何况我付出的也不止是钱就是了......”
穆吉克的脸上还是有些僵硬的样子。
深呼吸了两口,他不在原地继续来回走动,似乎是恢复了平静,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总之,现在先等待暴风雪过去,然后利用直升机上山去吧。”
“再怎么说......我现在都已经是迦勒底的新所长了。”
“就是这样,穆吉克,保持这样的状态吧。”
少将海德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轻轻一叹,随后睁开了眼睛。
眼睛中带着的,是无与伦比的沉重。
“还有,你们两位。”
他恢复了笑面虎一样的表情,看向了之前那位粉发秘书的方向,粉发秘书的身边,还有着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沉稳,却又不由自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的男人。
“秘书,司祭。”
秘书自然指的是那个自称为NFF秘书的奇怪女人,而司祭,毫无疑问就是坐在秘书身边的那个男性了。
“不要忘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对吗?”
少将海德的眼睛之中,带着一抹红芒。
需要不惜一切,也要去完成的事情......
......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奥尔加玛丽所长呢。”
迦勒底女职员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男技工。
“......那个是基于,其他的原因。”
男技工尴尬了一秒,随后摇了摇头。
以一个庞大组织的领袖来审视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雅这位迦勒底已故的前所长的话,大概一个“不合格”的头衔是明确要被扣在她的脑袋上的。
喜欢大吼大叫,实力平庸,天赋一般,很多地方都容易掉链子,要是找缺点的话,哪怕不用放大镜去找也能轻松的找出来一大堆。
但......
那又能如何呢?
“那毕竟是奥尔加玛丽所长啊,是阿尼姆斯菲雅的女儿......以一个新手的水平来说的话,她已经做的相当不错了。”
“现在想想,她刚刚从时钟塔那边毕业,经历了父亲的亡故,就匆匆继承了整个迦勒底,就算是君主家系的后裔,未免也......”
男性技工长叹了一声。
“话是这么说,但想要成为人上之人的话,这些问题就都必须要克服掉不是吗。”
“如果是阿尼姆斯菲雅的话,就理所应当做到完美无缺。”
女职工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就是所谓的......残酷啊。”
奥尔加玛丽没有成为所长的能力,又不愿意放手身为所长的权力——所以她死了。
以迦勒底普通员工们的视角来看,发生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现在迦勒底几乎已经完全毁灭,我们毕竟不能够一直以那种几乎完全停止的状态勉强运行......接受魔术协会的援助,这是那两位从者都决定同意的事情啊。”
男技工和女职工实际上就代表了迦勒底内部的两种态度。
一部分为了迦勒底的现在而惋惜,不满于魔术协会想要轻而易举的窃取掉拯救世界的功绩。
另一部分则是更为理性的为了迦勒底的未来而考虑,打算接受新指定所长的领导,并且全力复苏迦勒底。
不过,有一个态度,无论是迦勒底的谁,都绝对是统一的。
那就是对魔术协会的不爽,和对未来的忐忑不安。
哪怕是目前的代理所长莱昂纳多·达·芬奇和高级职员劳伦斯·安诺·法尔高也不例外。
“现在已经没什么办法了啊......虽然说各种层面上都感觉有些对不起那个女孩子,但只能接受新所长的领导了啊。”
达·芬奇现在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样子,还在忙活着什么。
“那孩子......我实际上是没见过那个叫奥尔加玛丽的孩子就是了,虽然说给她做了个新的肉体,但......”
劳伦斯脸上的表情多少有那么一点尴尬的意思。
说白了,她制造出来的肉体根本就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雅到最后还是死了。
就是不知道是一开始就死了,还是真的是因为劳伦斯的缘故死的。
这件事没人提起来,但劳伦斯自己本能的有些不安的样子。
“别想太多,劳伦斯,总好过迦勒底关门不是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们两个从者能够一直理所应当的坐在这个迦勒底的领导位置的座位上?”
达芬奇晃了晃手里让人看不明白的魔术仪器。
“与其一直在那边站着,不如和我一起来做最后的调试——从籍贯上来说,立香和玛修那两个孩子以后估计都还是属于迦勒底的,这东西就算暂时用不上了,也算是一份以后的财产不是吗?快点过来!”
“来了来了......真是的莱昂纳多,有些时候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稍微安静一些的思考问题吗?”
劳伦斯随口抱怨了两句,但也没多少抵触的情绪,接过了达芬奇手中的工具,开始帮起忙来。
只不过......
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不安呢?
劳伦斯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人力烧却已经解决了。
特使的六柱也全部被消灭了。
甚至于立香那孩子梦境之中的问题,都靠着她自己解决掉了。
那么——
为什么,劳伦斯。
为什么,你还是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