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准时开始，依旧是大差不差的开场白。
这场拍卖会将会举行一整天，等到结束，又是一个黑天了。
而刚刚好，一个地下拍卖会会在明天晚上举行。
时间虽然有点紧，但问题不大，迟了，不还是能买包间吗？
听着主持人两人一唱一和，仓人寿睁开眼，她按开展示器，就躺在床上侧头看第一轮的第一个拍品。
——五阶首领黄昏象的各个部位。
黄昏象，全身呈褐黄色，身形威武高大，给人遮天蔽日之感，它的皮肉坚硬，是做防护法宝的不二之选。
这只黄昏象体重高达两万斤，其身虽已被肢解，可仓人寿依旧能从躯体里瞧出它的不凡来。
这么高级的黄昏象确实难见，但她对建造一道一窍不通，要了黄昏象的血肉外皮也无甚大用。
再说，她也不认识对这方面有关的修士。
思及此，她旁观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继续躺下休息了。
……
三号包间又一次出手了，它背后之人出手阔绰，一开口就要了一万斤。
“我记得你不是有六阶黄昏象的材料吗？”老人问身边的女人。
“那咋够啊。”女人撇嘴，“黄昏象居住在黄昏之中，要一点它们的皮肉你不知道要花多大力气！”
“你有一片矿场，还怕没人差使？”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女人闻言，更加生气，“圣历皇室当真不要脸，我得天眷顾买了一座山，刚刚好有一矿场，结果呢，才过几天，就被抢走了。”
“竟有此事？”
“你当时还在仙界找小练的傀线呢，当然不知道了。”女人说，“我当时气不过，拉了几个朋友一齐上去讨说法，可恨，才赔了我多少！”
女人因一手好造诣，也算是小有人望，可对上圣历这个庞然大物，她那点小小积蓄自然什么都比不过了。
而且，圣历成一方国土，护佑千万百姓，自有天道加持。
“呵呵。”想到这个，女人不禁幸灾乐祸笑起来，“听说前段时间，圣历被自家守护神给打了，真是活该。”
老头不做评价。
“而且……”笑过后，女人沉默下去，“你也知道，一半的高战力修士都跑去魔界了。”
“是啊。”老人附和后，意味不明地说：“圣历能和剑门扯上关系，当真是撞大运了。”
“谁说不是。”
圣历开朝皇帝或许是位枭雄，可后代就不一定了，圣历子民也不一定了。
女人由衷的感叹，幸好他们没和朝廷掺合在一起，当个廷外修士也挺好的。
虽然弱肉强食残酷了些，可却也纯粹许多。
身为廷外人士，女人理所应当的看不惯官场立马的弯弯绕绕。
老人和朝廷交往不深，也不像女人和圣历皇室有矛盾，他原先对着有剑门撑腰的圣历心有好感，此时听着女人的抱怨，难免心中生出恶感来。
这点微妙的情绪只存在了一瞬，无关紧要的事，影响不了他的追求。
就在两人谈话间，大局已定。
女人喜滋滋看向老人，“老规矩，你出七分钱。”
这是两人约定的，请女人出手的代价。
老人也不推诿，他点点头，“行。”
……
火眼金睛兽的眼睛对原初曦有些用处，将这眼睛稍作加工后，她再汲取其中精华，可使她的眼睛更加敏锐。
“师傅……”
“你要做什么，做便是了，这是你的历练。”师傅这样回她。
徒弟历练，师傅却在身旁陪着？
若是有人身处这间包间，放大五感，仔细一听，只能听到一人的呼吸声。
不是由于原初曦的师傅实力强劲，导致他人看不出底细来，而是因为他附身于一件法宝。
这件法宝原型是一个穿着同款衣服的人偶，泥塑而成，神情栩栩如生，是师傅找人特制的。
原初曦还记得师傅与她闲聊时，提到过制作这人偶的大师有一仇人，是修傀儡道的。
她低下头，面对人偶仍然恭敬，“谢师傅厚爱，徒儿敬领命。”
“哈哈。”师傅一脸慈爱，“快叫价吧，莫让时机耽搁了。”
“是。”
火眼金睛兽全身上下只有它的两只眼最值钱，也惹得最多人争夺，原初曦也难成例外，加入其中。
……
居然有这么多人……火眼金睛的火爆程度超乎第五十一号包间主人的意料。
这个包间只有她一人，她气质冷清，面无表情，和腐城大多数人一样，穿着黑袍。
此时她正在犹豫，因为价格逐渐逼近她的底线，再加，就要伤筋动骨了。
可她实在想要这双眼睛，碾碎磨成粉，配成一副药，饮下后对嗓子大有益处。
这方子有些偏门，她也是偶然得到了传承，这之后才知道火眼金睛兽还有这种妙用。
价格一再升高，她两只手无意识地紧紧交织在一起。
她没有再开口，静静等着最高价出现。
……
拍到了也算意料之中，原初曦还是难以遏制的微笑起来，她余光看到师傅正看着她，心下一惊，她立马收敛。
师傅的声音果不其然传来，“初曦，还记得我的教导吗？”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原初曦快速说了一遍，跪了下来，“是徒儿错了。”
“知错就改就行。”师傅抬手让她起来，“修道之人，怎能因为小小得利而忘乎所以，初曦啊，你长大了反而不如小时机灵。”
听闻师傅提及旧事，原初曦再次跪下，低下头，“徒儿知错。”
“同样的话，莫让我说第二遍。”说完这一句，他便久久没了下文，原初曦不敢抬头看他，维持着原姿势等待师傅下一步指令。
“……宗门有事务需我处理。”好半晌，师傅的声音才响起，“一切交由你处理。”
“多谢师傅。”
说完这句话，原初曦又等了会儿，才抬头看师傅原先在的地方——留下一个带着喜气微笑的瓷白人偶。
哪怕是照着师傅的模样造的，也一点都不像，尤其是这笑，师傅从不会这么笑。
原初曦不敢碰人偶，她目光沉沉盯着人偶半晌，转头专注拍卖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