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停地用火球攻击,一个不停地筑墙防御,方法没错,只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族长刚开始出手,异能充沛;烟罗却已到筋疲力尽的末尾,只能说是勉强抵抗。
烟罗冲钟浅浅大喊,“走啊!”
他头发也参差不齐了,一身的狼狈也看不出往昔哥哥夸到天上的绝代风华了,他的肩头还在不停地流着血,他本可以保命无忧但因为异能被她分走部分他现在才这样不敌。
他不欠她的,他应该对她没好感,可是他却还是做着要护她安全离开的事情。
钟浅浅一时有点茫然,他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还说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么?还说了她就算死在这里也是自找的。那么他不是应该无视她的死活的吗?他偏偏做着与意思相反的动作又是几个意思?
轰,一个火球飞向了怔愣的钟浅浅。
烟罗赶紧在钟浅浅的面前立起一道墙,墙挡下了火球,烟罗却因为急于调动内力而喷出了一口血。
钟浅浅跑过来欲扶他,“烟……”
“滚!”如果不是她,他现在要么赢要么死,但至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地挣扎。她凭什么擅自闯入他的生活把他搅得一团乱!
钟浅浅在距离他三步之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眼里的厌恶她看得不能再清楚。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厌恶,本能地就想发作,但只要目光一扫到他的狼狈,她又什么都忍下了。是她理亏,好,再忍他一回!
钟浅浅突然转身就跑。
烟罗不知为什么竟觉得小松了一口气,总算不会再有人因他而死了。
族长和烟氏一族的人见钟浅浅要跑,他们立刻发动各种异能追击了过去,但都被脸色越加苍白的烟罗以一己之力挡下了。
看着钟浅浅终于消失在了烟族人的驻地内,烟罗就像失去了坚持的力量一样,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族长带头,烟族人从四面围拢了过来。
“烟罗,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本族长允你自裁!你谢罪吧。”族长发话。
其他人附和,“自裁谢罪自裁谢罪!”
烟罗扯扯嘴角,开口说话前又是一口血先喷了出来,“谢罪?我烟罗何罪之有?族长你把自己对更强异能的疯狂追求强加在烟氏一族的每一个人身上,让我们的生存环境日益衰败,让我们的族人数量递减,寿命递减,你才是我烟族的千古罪人!”
“你胡说八道!”不等族长回应,右护法凌空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烟罗的脸上,烟罗于是又吐出了大口的血。鲜血溅满他白色的前襟,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但没有一个人同情烟罗。
“杀死他!右护法杀死他!”
“族长?”右护法请示族长。
族长状似非常沉重的点下了头,“本想为你保留最后一点颜面,但显然,你并不珍惜。也罢,劳烦右护法了。”
“是,族长。”
噌,右护法抬起手臂露出了他的金刚狼爪,他正要运力一爪子拍死烟罗,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毁了你们的神殿!”
众人一惊,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他们金光闪闪的神殿顶上,正站着钟浅浅。钟浅浅手里举着一个硕大的石头,做足了随时都要下砸的威胁。
“贱女人!你敢!”立马有人冲动的往回奔。
钟浅浅残忍地一笑,手松石落,吭,哗啦,金殿一角被砸落在地。金色的光芒碎了一地。
她却好像没看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的破坏似的,一抬手,又是一块大石头出现在手里,“你们最好别动!否则动一下我就砸一石头!”
烟族人要气疯了,莫不拿想杀了钟浅浅的目光看过去,但谁都知道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那里是他们的神殿,是他们奉为神明保佑他们烟族兴旺不衰的神殿,他们不能让神殿再受毁坏。
族长悄悄对一人打个眼色,那人悄无声息地横跨一步躲在了另一个人身后,然后身形一晃,原地消失了。
族长上前,“女侠,有什么话好好说!那里是我们的神殿,是我们的信仰,还请女侠手下留情。”
钟浅浅笑喷出来,“哈,刚才还叫我贱女人,现在有求于我了,就叫我女侠了?我该夸你识时务有大将之风呢?还是该鄙视你道貌岸然见风使舵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高度?”
族长即使戴着面具也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一直被烟罗挤兑,但因为烟罗马上就会是个死人了,所以他是一直忍着。但他凭什么还要受外人的讽刺?他即使不是族长,在外面那也是受人景仰和被人追随的,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侮辱他!
族长周身蹿起了是人都能感受到的杀气。
众人愣了一小下。在他们的心里,族长一向是崇尚和平的,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族长一般不会主动表现出杀气。
刚才对烟罗,他们能理解,因为烟罗背叛了烟族,该死;但这个女人,还是个外人,就这么轻易引起了族长的杀气,让他们感觉有些莫名。
但转念一想,这女人正在威胁要砸了神殿啊,族长想杀了她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烟罗直觉不对劲,想提醒钟浅浅注意,但他实在没力气再喊话了,他背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连维持着清醒的精神都很困难了。
族长的杀气突然又消失了,因为他知道估算着时间,那个烟族人也应该到了钟浅浅那里了。
刀光乍亮,某个烟族人现形的同时也高举着一把刀砍向了钟浅浅。
族长得意一笑,同时恶恨恨地最后一次向钟浅浅瞪了过去,贱女人,死在别人的手里算便宜你了!
他以为会看到钟浅浅惊慌躲避的狼狈,却不想钟浅浅竟然还冲他回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彼此彼此!
族长神经一紧,某种危险在侧的感觉瞬间让他不及细想就本能地纵身到了半空。而就在他纵起的同时,他的左右同时砍过来了两把刀。
两个人同时现形,穿统一的黑衣,衣角上绣“影”字。
与此同时,烟族人的周围也或空中飞来或地底冒出或风中乍现出了无数同样穿着打扮的人,一样的肃杀之气,一样的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烟族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死伤大半。
烟罗的前后也冒出了两个黑衣人,但他们只负责保护烟罗却不出手杀敌。
原来在钟浅浅扭头就跑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地底冒出的小红蛇对她点头示意。她那时就明白了,小红蛇到了,就说明夏雪竹到了。但夏雪竹没现身就代表着可能还需要些时间。于是她顺着小红蛇的指引来到了神殿,以要砸掉神殿的行为来拖延时间。
至于来偷袭她的烟族人,只要那人没有后援,她一个人轻松应付。几石头砸死那人,她立刻赶到了烟罗的这边,而此时的烟罗早就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烟罗?烟罗?”他的名字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唤出了口,带着她没有发现的急切。
水影凑过来,“应该是过度透支异能后脱力晕过去了,你带他先离开这里,主子们稍后马上就能到。来人,送……”
本想调派两个影卫送钟浅浅和烟罗离开,谁知话说到一半就见钟浅浅威武雄壮的自己把烟罗背到了后背上,她还有余力空出一只手来冲水影挥手作别,“水哥,不用送了,这里更需要人,我先走了啊,回头请客谢你。”
扭头背人就跑,敏捷的动作一点看不出是个背了男人的女人。
水影窘窘地摸摸鼻子,他错了!他怎么会认为她是女人就得需要帮忙呢?这女人雄壮的跟男人有一拼啊!
钟浅浅和烟罗安全退离了,没了顾虑的影卫们下手更加狠辣了。
当异能对上异能,其实战斗的本质还是没变,不过拼的是谁实力更强。
你瞬移想躲,人家比你瞬移更快,你躲的方向早就有另一把刀在等;你有金刚狼爪,人家的爪子比你的更大更亮,硬碰硬的对上,金属刺耳的声音响起,断的却只有你的爪子;你上大雾想把每个对手的视线单独包裹起来,不好意思人家的大雾比你起的更快,你的视线先被雾遮住了。
烟族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少数残兵败将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到了族长的身后。左右护法也不例外,他们也受挫了,想起了钟浅浅说过的话,他们这些未经允许硬感应来的,的确比不得对方是族神亲自引导的异能。
他们一面恨着这些不知哪里来的黑衣人杀进了他们族地,一面又深深地妒嫉着他们上来就有如此让他们奢望不到的异能高度。
族长此时的杀气倒没有了,只有沉得不能再沉的低气压。
“你们到底是谁?烟罗请来的外援吗?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灭我烟族?”
影卫们无人答话,但他们也收手不打了,而是将烟族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火影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驾到,跪--”
声音喊的那个响,其实火影的心里却憋屈的不能再憋屈,他为什么要做这种类似太监的工作啊摔!
但这种场合,又必须做足了出场气势才不辱没了主子的屈尊前来。
下次他一定提前派个影卫出来单独负责这块。
众影卫们纷纷应声跪地迎接。
夏雪竹被跪得心口直疼,但也知道这种时候不便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挽着君无安的手狠狠在他手臂内侧掐了一下,冲他挤眼,撑场就撑场,但用得着这么动不动就跪吗?她真的怕被折寿啊。
君无安表情不变,另一只手却覆盖上夏雪竹的手,将她作孽的手牢牢收在了掌心。他能理解她对于这个世界不同的看法,但他也希望她明白,这种形式不仅是为他们撑场,更是影卫们对他们忠诚的表达。至于折寿,如果跪一下都要被折寿的话,那么他造下的杀孽呢?他岂不是早就折没了?
影卫们左右分开,君无安和夏雪竹挽手而来。
男的俊女的俏,一样的华贵风华,一样的肃杀气场。
烟族人不是完全没听说过这两人,只是在他们认为,普通人的打打杀杀实在太无聊,他们如果有心,分分钟统一天下好么?他们有更高的理想,他们只追求得到更强的异能。所以他们也只限于听说过这两个名字而已,他们下意识地惯性认为不过又是一代皇权交替下的其中一对掌权者而已,没什么需要他们在意的。
可今天一见,他们发现自己错了,他们看不起的普通人眉宇之间流露出的是不亚于他们异能的气场。再联想到刚才这群黑衣人的狠辣,他们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眼前这对人恐怕是他们惹不起人家。
众人悄悄地禁了声,只想着希望族长这次还能不用兵力就解除眼前的危险。
族长自然感应到了身后气氛的改变,但他却并不像他的族人们那般凝重。在众人看不到的面具之下,他还露出了残忍的一笑。
上前开口,带着那种宁死不屈的壮烈口气,“尧天之主?我烟族自问与尧天并无任何仇怨,敢问二位为何一来就对我烟族大开杀戒?这是要灭我烟族不成?我烟族虽然不大,但也不是甘愿被灭之族!二位若再不收手,就休怪我烟族宁死反抗!”
一段话,把自己说的正义不屈,把别人说的卑鄙无耻。但烟族人却听得深以为然,就是,他们是外人,凭什么来插手烟族的内部事!
好,如果族长能做到宁死反抗,他们也可以!
士气上涨,还有几个冲动的又站到了族长的面前。
夏雪竹看乐出了声,“我现在能深刻明白为什么烟罗说你竞选族长时实力是最差的,但却最后是你当上了族长的原因了。你说你要追求更强的异能,于是烟族人从各地各处用各种手段为你搜刮来金子;你说要杀谁就杀谁,你不用出手,自有烟族人自告奋勇为你阵前杀敌;你说宁死反抗就宁死反抗,反正你不是先死,你是被保护的那一个!烟族人的智商真是感人,你们难道现在都没看出来,他根本不是什么以你们为本的族长,反而更像用三寸不烂之舌操纵着你们为他卖命么?你们是不是真等到自己死了还要叹一声为了烟族为了族长死而无憾了?一群傻叉!”
烟族人被夏雪竹说得面色各异,他们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当听到夏雪竹从跟他们以往完全相反的角度解释的时候,他们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但如果听着有道理的话,那岂不是族长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完全是在把他们当枪使?这可能吗?
“妖女!你休得胡言乱语迷惑我族中人!”族长几大步站到了众人面前,“族人护我,我为族人,我身为族长自然要跟烟族同生共灭!好,我这次就先出手以证我的清白!族人们,如果万一不幸我先阵亡了,还请族人们也不要放弃,一定要把这些杀我族人的坏人赶尽杀绝血债血偿!”
说完,他自己举着火球先杀向了夏雪竹。
其他人见状,刚才的不坚定立刻一扫而空,他们还表示了深刻的自责。族长是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的人,他们居然不相信族长,这得让族长多伤心。
右护法挥着断爪子冲到了族长的前面,“族长快些后退,我先来!”
攻击马上就到面前,夏雪竹却不退不避,只怜悯地摇头,“他如果真像说的那么什么都为你们着想,那么为什么他自己掳回了你们的族神却什么也没跟你们说?”
“什么?族神已经被族长救回来了?”右护法生生刹住了车。
族长面色一弯,可惜有面具挡着,别人也注意不到。
“妖女!你还敢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偷走了我族神,现在又来杀我族人,难道还要让我死都为你背上黑锅吗?呵呵,你别费心机了。我族人不会再相信你的!右护法,杀了她!”
右护法再次打消疑虑杀向夏雪竹。
夏雪竹还想说什么,君无安对她摇了摇头,有些事,他信奉拳头更好使!
右护法的金刚狼断爪还在高空中举着没来得及落下,君无安已经划成一道影子冲了过去,不用异能,只用拳,砰,一拳正中肩头。
与夏雪竹曾经的那招一模一样,但夏雪竹那时只把右护法的手臂打脱臼了,君无安这一拳却生生把右护法的手臂从肩膀头处打了出去。
白骨露出,鲜血涌出,右护法惨叫着摔倒在地。
君无安一手背后,一手伸前,出掌做邀请的姿势,手指上滴下的血触目惊心,“族长大人,请说到做到身先士卒!”
他本无意灭毫不相干的族类,但明显有人不领情,没办法了,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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