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安出手从来没有花架子,他只讲究如何杀人最快最利索,而这种方式落入别人眼里通常最残忍,也最震慑。
满场陡静。
曾经见过夏雪竹出手的,那时夏雪竹没用异能就连败两个已经让他们深受震撼,如今这个更狠,一拳下去,右护法的整条手臂没了。
这是人是鬼?
所有人都觉得心头刮过了一阵阴冷的寒风,他们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竟都不敢随便乱动了。
夏雪竹则对眼前的情况表示满意,是啊,暴力虽然不对,但不得不承认暴力通常镇场最好使。
她曾几何时也心软了呢?
一定是因为担心小蜗还没找到。
现在好了,君无安在这里镇着,那三只就可以放开了找了。
“火影,我累了。”
“好咧,娘娘请。”
火影狗腿子十足的为夏雪竹搬来了一把椅子,还体贴的放上了毛垫,天凉了,主子嘱咐过了,女人不得受凉。
夏雪竹仪态万千地坐下了,摆明了看好戏的姿态。
烟族人害怕君无安之余,也对夏雪竹这样嚣张至极的表现愤怒极了,“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偷走我族神的是你们吧?莫名侵入我族的还是你们吧?是你们擅自插手我族的内部事务吧?救走了叛徒不说还大开杀戒的也是你们吧?难道你们的目的就是灭掉我烟族吗?”
君无安嗜血的笑,“没有。是。是。是。是。最后,还是。然后呢?还要问么?以你们族长血性的本质,他不是已经下达了宁死反抗的指示了吗?那么你们还有什么想确认的?话这么多,你想得出什么答案不如直接说出来,我在你们死后自会一一满足如何?”
夏雪竹的嚣张顶多让他们觉得自尊受辱,君无安的话却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来自实力的绝对辗压。
他们那样问还不是希望能声讨出君无安等人的一点人性来,想从情感的角度弱减一下冲突,可惜君无安并没如他们所愿,都肯定做了回答,一下子就把冲突激化得更严重了。
这不亚于强盗土匪杀进家里了,人家还就嚣张地举着大旗说,“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要抢你要杀你,你能如何?”
他们残酷地认识到,绝对实力的辗压下,他们不能如何了,人家现在看他们的态度那就是看死人的态度。
那态度明显写着这样几个大字:不服?不服也得憋着!
有人胆小了,小声嘀咕,“我可不想死啊,我费尽心思修炼异能,常年住在地下没有正常人的生活,我可不是为了今天死的啊。”
是人就有人的劣根性,欺软怕硬。唯一不同的是,这怕硬的程度不同。先前是烟罗和钟浅浅时,他们觉得他们会是必胜的一方,所以他们不怕;但当君无安带人赶到时,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们立刻绝望地认识到,比他们硬太多的更硬茬儿来了。谁还能不怕!
一个表现了害怕,这害怕就像传染了似的,很快波及到了所有幸存的人群。其实他们早就害怕了,但有族长在那里顶着,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如今有人开了头,大家自然也就觉得“啊,原来我不是一个人”,也就敢表露了。
族长见状,不由心里急了,这群人真是废物!两方不拼起来怎么行!他还怎么趁乱逃跑?这族神还怎么成为他一个人的!不行,冲突必须动起手来!
“尧天之皇,我跟你拼了!我是烟族人,我为此自豪,烟族人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族长冲着君无安发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雕虫小技。”君无安嘴角擒着一抹讥诮,反手,一个更大的火球呈现在面前。
烟族人不由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看起来同样是火球,为什么这位的却丝毫看不到明火,而族长的火苗都能长出一尺多高?
每个人都止不住的想,如果撞上,哪个更厉害一些?
周身都是熊熊燃烧的火苗的火球看起来好像更厉害一些,而且它是先发出来的,在君无安的火球才聚起的时候,它已经近到君无安的面前了。
烟族人不由侥幸地想,族长的异能是他们当中最高的了,这次又占了先机,那么也许,大概,说不定,他们就赢了呢?
就在此时,君无安的火球也发了出去,两个火球就在君无安的面前硬碰硬的撞到了一起。
轰,两个火球俱都同时碎裂,一下子便分裂出了各个不同大小的小火球。然而这些小火球却没有惯性地按照自己的轨迹四散溅出,它们竟然像被一种看不见的网子网住了一样,全部稳稳地控制在了半空中。
它们不停地燃烧着,有的还在分裂着,那呲呲呲分裂的声音分分钟在考验着人们的神经,人们怕极了下一刻就会落到他们头上一个。
而在它们的下面,是君无安单手高高举着,五指张开,看起来分明就是他在控制着这两个火球分裂出的无数小球。
众人觉得心都不够承受的了。两个火球撞到一起要爆炸,他不但不怕,还能控制,这到底是何等诡谲的控制能力!他们跟人对阵,哪怕对方的异能属性跟他们的一致,他们也无法接收或占为己用。这位可倒好,控制别人发射出去的火球简直不能更简单,顺手就用好像原来就是他的。
太太太太特么的鬼畜了!
他们还打什么打,跑吧!
烟族人扭头就逃,气红了族长的眼睛。
他的本意是让自己拼拼命再次挑起大家的热血,谁知君无安的应对太狠,直接把本就所剩无几的热血干脆辗压没了。
不,他不能让他们逃了!
族长双臂一张,背对着大家猛吼,“你们快逃!我挡着!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他就休想伤到你们分毫!”
“族长--”他这么一喊,本就特别信任他的烟族人们谁还好意思跑啊。大家都停下回头,表情动容,眼含泪花。
夏雪竹笑呛了,他自导自演的还挺带劲儿呢,这群众演员也是,不用看剧本也能自动跟着导演搭戏了么?
君无安不屑地冷哼一声,“你挡不挡着,我就在这里!他们逃与不逃,该死还是得死!”
话落单手劈下,数不清的火球瞬间砸出。烟族人只觉得迎面而来的铺天盖地的都是火,他们本能地调头再跑,但,早就晚了。
惨叫是雨后的蛙鸣,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其中还夹杂着绝望的咒骂。
“你们没有人性!你们不得好死!你们死后一定会下到十八层地府永世不得超生的!”
夏雪竹突然一拍椅子扶手腾空而起,扫一圈地下烧得打滚的烟族人,目光中没有半点怜悯,“我们没有人性?那你们掳人财富抢人金子的时候你们有人性了?你们杀害了烟罗的那么多人,这就是你们的人性?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就囚禁小蜗百年之久,难道你们这样的才算是人性?”
大家立场敌对,有个损伤死亡什么的,她理解,她也认,技不如人,她从不怪敌人,她只要不死,必定会复原再打回来。所以她最讨厌的就是,哦,你强时,你欺负别人怎么都行,怎么都对,等别人反抗了,甚至逆袭了,你觉得敌不过了,你就又改为人身攻击了?那你早干什么来着?你如果一开始就承受不住可能失败甚至丧命的后果,你可提前说明白了啊?
现在说是几个意思?借着声讨别人委婉地替自己诉说委屈吗?那她的委屈呢?他们曾经对她做出痛下杀手的决定时他们可曾考虑过她的委屈?
最恨这种打不过了才做人身攻击的人和事!
“君无安,我要他们死!”
本来没这么迫切的想要他们死的,毕竟她来的主要目的是救人,但走到现在这一步绝对是他们自找的!
哪怕他们曾经有一瞬真的宁死不屈抵死反抗,她都不会像现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君无安施展轻功来到她的身旁,“他们也值得你生气?一群井底之蛙!”
这回放出更多的火球,像一串连起来的圆环,把所有幸存的烟族人都包围了火圈中心。早就烧得半死不活再也逃不动的烟族人已经放弃反抗了,平躺在那里目光呆滞,好像就在等着最后一丝意识远离。还是不想死的则通过各种手段往火圈外冲,可惜外围早就补站上了影卫,不出来还好,顶多是个烧死,可是冲出来的,乱剑砍死都是最好的仁慈。
圈内很快就剩下了族长和左右护法三个人。在别人急着冲出去逃生的时候,他们却忙着互相包扎伤口,是所有人当中最理智的三位,他们三位是唯三能活到现在的也是合情合理。
君无安揽着夏雪竹的腰收功落地。
左右护法惯性地一左一右护在了族长的面前,“要想杀我族长,必须踏过我们的尸体!”
死亡临头,他们知道无可避免了,突然便不害怕了,心中已经做下了“哪怕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决定。
他们恨恨瞪着君无安和夏雪竹,如果有机会,他们无不希望垫背的是面前这两人。
被他们守护在身后的族长又在面具之后阴森森地笑了,对,就是这样敌对才对。死吧,都死了吧,族神马上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夏雪竹突然看着族长的白面具笑了,“听烟罗说你从当上族长的那一天就戴上面具了,原因不详。我很好奇,你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样,你能摘下面具让我看一眼真面目的话,我就允你多活一天如何?”
左右护法一愣,族长只要这样就能活?
族长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做梦!本族长说过了,生同族人一起生,死同族人一起死!本族长绝不独活!”
左右护法虎躯一震,双双热泪盈眶,“族长,我们势必宁死也要护你周全!”
族长伸出双手同时拍上两人的肩,表示生死与共,情义永存。
夏雪竹侧靠在君无安的手臂上,歪头笑得更灿烂,“那么我这样说,左右护法,如果你们能把族长的面具摘下让我看一看他的真面目的话我就允许你们可以活命呢?”
“什么?”左右护*住了。
周围都是人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吓人不说,那种尸体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才更折磨人。这时要说他们的愿望是什么,那绝对无一例外都是想活着。
本来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却不想夏雪竹说出了这样的话。条件还相当容易达成,他们立刻都有些被说动的意思。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族长,如果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来让某一个人活的话,他们保证绝不会向自家人下手。但现在只是看一下真面目,族长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哪知面具下的族长却汗如雨下,这种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为什么夏雪竹还执意要看他面具下的真实容貌?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君无安也疑惑地看向了夏雪竹,她又想玩什么?本来他都准备再一火球出去一起烧死最后三个就可以收工回家了。没有他们,那三只一样也可以救回小蜗。他从不期待什么逼供的手段,那样太浪费时间。
可是夏雪竹这样的做法明显是暂时不让他下最后杀手,为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夏雪竹无辜地笑,她有什么高深的目的,她只是单纯不希望让这个族长就这么简单的死掉。他给整个烟族带来了灭族的灾难,但大家却都以为是她们这些人下的毒手,她不愿意替他背这个黑锅,哪怕他们马上就都要死去她也不甘心。
她不知道他为何一直戴着面具的原因,她对此也不感兴趣,但目测看来这个族长非常在乎,都到这种时刻了,一身狼狈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去,但他脸上的面具却一直戴的很稳,半点磨损都没有。
她讨厌是他们自己的错他们却死前还在埋怨她们,她就要临死前还要给他们添点堵,这样她才能心情舒坦一点。
好吧,说她恶趣味她也认了。
夏雪竹却不知道,她这次真的是误打误着了。
君无安的出现都没让族长紧张,夏雪竹这一提议说出来,族长却紧张了,因为他的脸真的不能曝露出来,尤其是在君无安的面前。
“贱人,你休想挑拨离间!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拼了!”
族长再次凝聚起火球冲夏雪竹杀来。
这么大的反应轻易让君无安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本来不想插手夏雪竹的玩闹的,但如此一看,好像有看头哦。
轰,一个更大更快的火球砸过去,轰掉了族长的火球。
君无安大手一吸,地上死尸身上的佩剑被他吸起五把,手腕一抖同时甩出去,那些剑准确地钉在了族长的四周,像个栅栏一样把他关在了里面。
族长纵身要跳出去,君无安再甩手,又一个火球凌空停到了族长的头顶。没落下来,就那么停着,但只要他敢主动跳出来,他相信,那火球肯定能炸在他的头顶。
夏雪竹也感觉出什么来了,“左右护法,劳烦大驾了。如果你们觉得福利太小的话,我再加一条如何,只要能让我看到他的真面目,我保证你们三个都不用死!”
这个条件可太诱人了。
族长清楚地看到了左右护法眼里的被说服。
他一闭眼,屈膝就往外跳,本想等到他们两个都死了他再走的,但现在看来不行了,他得先走了。他宁可炸死在这里也不能被看到真面目。
君无安一直密切注意着他,他膝盖才弯,君无安甩手又是一把剑射了出去,不想真面目曝露到宁可死的程度?
他到底在掩藏什么!
咔,剑尖像钉子一样稳稳定在了族长的面具上的脑门位置中。
族长吓停了动作,怎么可能速度这么快!
就在他这一停的时候,他脸上的面具咔一声左右分开了,正在上前的左右护法同时惊叫出声,“你不是族长!”
君无安也难得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居然是你,冯彪!”
曾经边境的主帅!他一度想痛下杀手结果却因为各种事情而拖延到现在没能出手的那位!他居然是烟族人的族长么?可为什么言谈举止声音什么的都不相像?只除了那张脸!
夏雪竹瞬间想起了关起曾经提过的,“原来你就是那位侵吞了军饷却让人怎么也找不出军饷的边境负责人!啊,我明白了,你的军饷都换成了金砖堆到了神殿里!”
军饷藏到了这里,就是给君无安再一辈子,他也找不出来啊!
冯彪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一笑,他却什么也没说,膝盖再次一屈一起,轰,他自己撞炸了君无安停于他头顶的火球。
火光冲天,他全身被炸个粉碎,落到地上时都看不出哪块是哪块了。
左右护法吓坐在地上,对视的眼都傻了,他们是一直跟在族长的身边的,可是这个族长绝对不是他们最开始进忠的那个族长。那么他是谁?冯彪?冯彪又是谁?现在这是已经死了么?
那他们要怎么办?他们是跟着这个族长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几乎族灭的地步的,结果却是这个族长根本就是个假的!
这种形同信仰崩塌的打击让两个人都承受不住,他们眼睛一闭,都晕倒了。
夏雪竹和君无安同时对看一眼,他绝对没有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简单地死掉!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得是什么异能才能逃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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