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的儿子媳妇早已在东蜀时便死去了,留下一个六岁的女娃和一个还在嗷嗷待哺的婴儿,三人相依为命来到了河间郡,本以为终于得救了,没想进城门却要银两,一人一两,眼下身无分文的三人到哪去找这么多钱?老妇曾想过乞讨,但是这会儿城里人避他们唯恐不及,哪还有什么闲心思施舍钱给他们?
庄珣冷眼望着那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就在这公子哥出脚踢那老妇的时候,他在庄珣眼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王国不需要这种人的存在,正欲走过去时,人群中一个清雅少女走了出来,在其一旁还有个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小姑娘,像个鬼灵精,而此时旁边的人都惊艳了一把,这不是河间郡郡守的一对女儿陈初冬与陈落落吗?
“咳咳……小姐!……行行好!老身死了没事,孩子可是我那心头肉,咳咳……可否施舍点吃的?”这时,倒在地上的老妇吐着鲜血,脸色苍白,还是不忘自己的一对孙儿。
陈初冬连忙去扶,陈落落也从怀中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递给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小女孩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脏,不敢伸手去要,陈落落连忙将小女孩的手抓了过来,而后将包子放在她手上,丝毫没觉得小女孩的手脏。
小女孩鼻子一抽,眼睛红了起来,忍住没哭,剥开热气腾腾的包子,也不先吃,撕成小碎片吹了吹,而后喂给怀中的弟弟吃,刚入口,小家伙砸吧了下嘴巴便吞了下去,显然饿得很了,又张开嘴巴“嗷嗷”要吃,这会儿连眼睛都没睁开哩!
“呦呵!这不是咱们郡守大人的一对如花似玉的女儿么?怎么,不呆在闺中写字作画红袖添香来这里做什么?”那公子哥语气轻佻,他一旁的小厮们也跟着起哄。
郡守对于他们这些家族中具有武道修为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真看不顺眼,杀了便是,反正上面也会再派一个郡守过来。
“你?!”陈落落立马杏眼圆瞪,自己不做好事便算了,还阻止别人,真可恶!
陈初冬倒是端庄有礼,将老妇扶起后道:“眼下我们大乾不见得就安全,许公子还有兴致欺压别人?”
那被唤为许公子的公子哥一愣,傲气摆手道:“那些个妖物对于这些贱民来说自然厉害得紧,但对于我们河间许家来说却算不上什么,陈姑娘若是有兴趣,赶明儿队里上山猎妖也唤你一起去如何?”
说到最后,许公子眼神淫邪从上到下盯着陈初冬那玲珑有致的身躯。
“谢谢许公子好意,还是不要了,这些天有阵子忙活了,呵呵。”陈初冬缓缓将老妇牵了回去,同时吩咐守卫不得收任何难民的钱,违者重罚。
“等等!”许公子大踏步过来,一手抓住了老妇,而后目光望向陈初冬,“老子还就偏要她给钱了,要不然,你帮她给也行,只不过,要一千两!”
他们许家从来就没在乎过河间郡的郡守,要是敢不从,用强的便是了。
“当然,小娘子若是没那么多钱,那么明天就随我们队上山猎妖呗,正好让你看看哥哥我强健的身躯,嘿嘿。”许公子话锋一转,语气略显奸诈,至于他说的强健身躯是猎妖时的强健还是其它时候的强健就不清楚了。
“你放开!”陈初冬娇喝一声,本来这老妇就已经受伤了,若是再胡来只怕更严重。
虽然怒了,但那许公子却丝毫不放在眼里,反而对于陈初冬的娇怒极为感兴趣,同时还用力扯了扯老妇的手,那七旬老妇只能在痛苦中哀嚎。
“放开她。”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庄珣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许公子面前,眼神直直注视着许公子。
旁边的陈初冬一愣,神色一时间也急了,看着庄珣那略显肮脏的服饰,只怕也是从东蜀国逃到她们大乾的难民,只怕还不清楚这许公子背后的势力,赶忙道:“这位公子你快走!他不是你能惹的!!”
许公子似乎极为享受陈初冬的这么一番话,盛气凌人趾高气昂地望着庄珣道:“听到了吧?小子,老子可不是你能惹的?还不快滚?!”
庄珣本来面无表情,当眼神触到了七旬老妇那痛苦的神色时,脸色才显得有些狰狞,一字一句低沉道:“我让你,放开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许公子气笑了,一个难民而已,什么东西,敢在老子面前放肆?!
抡起一脚便踢了过来!腿风阵阵,力道极大!
“小心!”陈初冬赶忙惊呼!
然而事实的结果是,庄珣同样甩出一脚,直接把那傲气凌人的许公子给踢翻了……
嘭一声巨响,砸在了一旁的城墙之上,口吐白沫,晕了过去,几个小厮惊恐地看了眼庄珣,少爷的修为他们是清楚的,没想到竟然被眼前这个少年一脚干翻了,连忙颤颤巍巍跑了过去,抬起昏迷过去的许公子便往城里面走,临走时还大声朝庄珣喊着:“小子别走!等下有你好受的!”
庄珣走向还处在惊讶状态下的陈初冬,将老妇从她手中扶了过来,缓缓向城门处走去,南宫星剑与香公子尾随而来。
行至城门口时,庄珣回头望着还处在惊讶中的陈初冬道:“姑娘,城里哪里有医馆?”
陈初冬这才清醒小跑过来,虽然惊讶眼前这个同她一般大的少年竟然敢对许公子出手,但很明显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跑至前面回头道:“公子跟我来!医馆就在前面!”
庄珣点头跟了上去。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医馆处,庄珣将老妇放置好,同时吩咐医馆里的人务必要将她医好,银两什么的不是问题,人要好。
陈初冬极为惊奇,因为自始至终,这个少年与他身后的两人脸上都没有焦躁之色,似乎对于可能会寻仇而来的许家丝毫都不在乎,只怕可能本身也是个官宦大家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吧?陈初冬心思剔透,也猜到庄珣等人在东蜀的身份可能不一般。
不过她还是想提醒一下,望着庄珣凝重道:“这位公子,虽然不清楚你们为何不怕,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们一下,这许家是身具武道修为的一个家族,据说许公子的曾祖父曾是我们大乾国皇室铁甲卫中的一员,背景极为深厚,而且直到现在也与朝廷上的一些大官宦有着千丝万缕的的联系,所以他们是宫里有人的,你们只怕也是从东蜀逃来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望你们还是快快逃离比较好。”
陈初冬说得沉重,正因为许家势力如此,所以她父亲即便是一郡郡守也无法拿这许家如何,谁叫人家朝廷上有人呢?
“哦。”庄珣淡然回了一声,目光望向被带进来的老妇的两个孙儿,俯身将那个婴儿抱了起来,看这样子,仿佛丝毫不在意陈初冬所说。
陈初冬气不打一处来,都跟你说得这么清楚了,真以为你打得赢那许世冲就打得赢整个许家了吗?!
南宫星剑在一旁笑笑没说话,香公子向陈落落做了个鬼脸,小姑娘顿时吓得躲在了她姐姐陈初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