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扬微微咧开嘴角,道:“以晚辈之见,如今这位青烟阁现任阁主二弟霍绣,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也并非完全因为歼险之道。”
丁恋山闻言,自是心生不满,但他也没有马上发作,只是问道:“何出此言?”
宋楚扬理了理思绪道:“当初两位阁主,也是各怀心思做了那些事情。如今看来,两位也算是各凭本事争取这唯一的大位了。”
见丁恋山眉头紧蹙,宋楚扬继续说道:“霍绣欺骗大哥,夺了位置,并不算光彩,但是这些年来,他不止没有让青烟阁衰败,还能在各派争夺之间,让青烟阁立于不败之地,甚至成为炼宝方面的第一势力,其手段也不得不令人敬佩。”
“而且,据说霍绣如今已经是原始星尊中期,修为在各势力大佬之间,也可算是佼佼者。”宋楚扬继续补充道,“是想,若是你那位祖上霍锦,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如斯地步?”
丁恋山却是陷入了沉思……
的确,他那位先祖,连自己弟弟的计谋都识别不出,想要在纷杂的青冥原始星空,立于不败之地,恐怕也会困难重重。
车琳也跟着附和道:“的确如此!若不是你那位祖上,碰巧救了那个战甲阁的闭关长老,而他又恰巧知道此事的缘由,恐怕至今都不会认清这份算计吧?”
车琳想了想,说出最可能的结果:“搞不好,如今你们这些子孙,蒙在鼓里,还要一直感念着你们那位先祖胞弟的恩德呢!”
丁恋山愣愣地看着宋楚扬和车琳二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所以呀,作为朋友,我要好好劝劝你。”车琳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该放下的就放下。你既然与青烟阁霍绣同宗,那何不攀上这份关系,好好加以利用呢?”
丁恋山看了看宋楚扬,再看了看满脸诚恳地车琳,道:“你们是收了青烟阁什么好处么?怎么好像一直都在替青烟阁说好话?”
宋楚扬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车琳,丁恋山这老家伙,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倒有种料事如神的感觉,让他不觉暗暗冒汗。
说宋楚扬收了青烟阁什么好处这话,倒是不假,这也是宋楚扬与霍敏智等人虚与委蛇的主要原因。
车琳自然也知道宋楚扬此刻心中动荡。
他忙转移话题道:“丁恋山,你先前说只要材料充足,修为提升,便可炼制合适的法宝,难不成青烟阁这传家的手艺,你已经掌握了?”
丁恋山脸上笑呵呵,看着两人一副自得的模样。
宋楚扬也是一副好奇的表情看着丁恋山:“你那位先祖……”
丁恋山叹了口气,知道他们早晚会问到这个问题。
“先祖他老人家,运气不错,与混沌枪皇的几次缠斗中,没有被对方斩杀,撑到混沌枪皇快要落败,先祖长舒一口气,以为可以平安回去。”丁恋山细细回忆着那早已深刻脑海的传说。
“谁知……难逃天谴。”丁恋山摇头叹息道。
“天谴?”宋楚扬疑惑地重复着。
丁恋山点了点头,道:“据先祖遗言所说,在大战快要结束的时候,沿途突然天降雷罚,本来大家完全可以抵挡,谁知大家的修为,莫名其妙的开始被禁锢!有力使不出……”
车琳惊愕地看着丁恋山:“何来的天降雷罚?”
丁恋山摇了摇头,道:“先祖也不知为何,只道其威力惊人,即使青冥原始星尊和轮回原始星尊都难以抗衡,落荒而逃,不过他两毕竟修为超绝,所以,死里逃生,逃了回去,而很多人根本经不住雷罚,纷纷陨落!”
车琳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那天降雷罚,竟然有如此威力。
丁恋山无视对方惊讶的表情,只道:“我那先祖霍锦,虽然得以在天降雷罚的攻击下,保住一命,气海却被击穿,修为散尽,从一名原始星尊初期大佬,直接变成凡夫俗子。”
车琳不禁愕然,他转头看向宋楚扬,却见宋楚扬一脸淡定的模样,似乎并不意外。
车琳自然不知道,宋楚扬前不久,观看了近万个掠影卫的铸就莲身,其中不少人被击陨落,这还是自己引导控制有序的情况下,仔细想想那雷罚,估计威力极大,击死那些大佬,也很正常。
车琳没有过这样的遭遇,只惊叹于那天降雷罚的可怖,更为那从青烟阁大阁主霍锦,修为散尽而叫屈。
“他老人家,想要再次修炼重返青冥原始星空,已经没了可能。”丁恋山叹了口气道,“无奈啊,毕竟凡人能够存活于这世上的时间有限,可是这仇又不能不报,否则死不瞑目。”
“所以,他就把希望寄托于子孙后代了?”宋楚扬用肯定句陈述着。
丁恋山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他一气之下,改了姓,然后一直努力培育子孙后代,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两个资质非凡的,早日重返青冥原始星空,为他报仇!”
“奈何,凡人的寿命毕竟有限,直到他过世后很久,才……”丁恋山叹着气,说道。
宋楚扬嘿嘿一笑,道:“直到你出生,才让家族的看到复仇的希望?”
丁恋山似乎想到什么,又默默叹口气。
“前辈你怎么如此纠结?”宋楚扬看出丁恋山有些有苦难言的模样,问道。
丁恋山一脸看到知音的模样看着宋楚扬,道:“自我修行以来,便被灌输要去青烟阁复仇之事。”
“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自己与那么多年前的恩怨情仇相连。”丁恋山一边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一边又觉得自己有违祖训。
“莫要说,我无力前往青烟阁找那霍绣寻仇,就是有能力,我这么做,又是为了哪般呢?”丁恋山越说越觉得憋屈。
宋楚扬和车琳互视一眼,都知道这件事,到底该站在哪一边,并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毕竟劝慰丁恋山是一回事,若是真的阻碍他为祖先报仇,造成什么后果,他们可是负担不起……
于情,应该报仇,于理,似乎又不该!当事人都这么纠结,何况他们这些旁观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