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的屋子里此际静若寒蝉,没有一点声音,樱桃也并没有因此诧异,因为她觉得小姐与郡尉大人也如她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吧!
毕竟这样的事有一个外人在,终归是有些难为情。接下来的事也没有出樱桃的意外,照着她小小脑袋里的规划走着。
翁梦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没有一丝泪意浮现。李靖为翁梦轻轻褪去红妆。
樱桃眸光看到这,再也难忍再看下去,此际的那一张素脸已经火辣辣的红。
尽管樱桃她很害羞,但是并没有羞到完全方寸大乱,好似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惶然。
随即如小燕子似的轻快掠到一个四四方方精致红箱子前,从箱子里取出一大块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绸布。
然后转过身又轻掠到床沿,将整整整齐的白色纱布摊开,又抖了抖,洁净白纱上的褶皱在抖动间消失。
翁梦没有睁开眼,但身子却向里头侧去,樱桃脸上闪现一缕感激的笑意,麻利的将白纱铺上。
只是白纱刚刚铺上,正要如小鹿般离去,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却如大力的擒住了她细嫩的胳膊,让她那细嫩的胳膊连一丝动弹也不得!
当那一身喜袍与飘飘的长髯倒映在樱桃的眼底时,她的眼波里先是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又有一些复杂的回望了一眼侧躺在床里头的翁梦。
她是一个陪侍丫鬟,按照规矩,新婚之夜,若是新郎对陪侍丫头有需求。
陪侍丫头是可以符合礼仪的与新郎有染。这也是丫头鲤鱼跃龙门的捷径之一。
因为只要新郎在新婚之夜要了她们,她们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侍妾,至此之后不再是自家小姐的仆婢,而是妹妹。
尽管见了自家小姐仍旧要行礼,但礼和礼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样的机会对于大多数陪侍丫鬟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这样的几率极低。
而当此之时,新郎并没有与新娘行房事,便直接跨过新娘要她,樱桃的心里是五味杂陈。
诚然,她也想成为郡尉的侍妾,但······
樱桃的目光定了定,猛地一下子跪在李靖面前说了一套尊卑有序的理论,说的倒也是头头是道,这也得归功于平日里翁梦闲暇之时也教樱桃读过一些诗书。
只是霸道的李靖又岂会管那些,一把将樱桃如捧花捧到床上,樱桃在带着些歉意的光芒看了看一旁的小姐之后,也只得闭上了眼。
床单在一声凄然而又掩着几分振奋之声后,丝丝血液在它上面如沙聚塔般凝聚着,很快便凝结成了大滴血液的结晶。
在那一张白色如云般纯净的薄纱显得很红很耀眼。这一刻侧身近旁,闭着眼的翁梦干涸的梦中再一次涌出了泪水,这是怎样难以置信的羞辱,新婚之夜,他没有要她,却要了她的丫鬟。
半晌,尽管李靖身强力壮,但是仍旧是有些气喘的躺到在床上,不过过了一会儿,李靖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此际的樱桃尽管赤身裸体,尽管她的每一寸细嫩肌肤,每一根纤细的骨头都有丝丝疼痛,尤其是那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不过她仍旧挣扎着坐了起来,有些吃力的佝偻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李靖的红袍似要为李靖披上。
李靖的手轻轻勾起樱桃的下巴,眼底闪现一抹欣慰的笑意。
门扉一开一关间,屋子里已少了一个人,那一个袭了一身红色喜袍的男子不知去了何处,而那一件如火嫁衣仍旧与新娘一起斜躺在床上。
此际屋子里的蜡烛已见了底,想来不多时将要燃尽。
樱桃眼尖,瞥见那一件因方才的幸福与愧疚,以及难以推诿与拒绝的事而有些胡诌的嫁衣一眼。
又不顾身上火辣辣的疼,两只春葱的手卷起那一件嫁衣叠起来,眨眼之间,那一件嫁衣便整整齐齐的跃入她的眼底。
她的眼波里闪过一丝欣慰的笑。眸微微侧移间,却见一滴滴泪水滴在火红的床单上,此际已有小小一片火红床单湿成沼泽。
她的脸登时被苦恼与愧意挤满,她一下子跪在了喜床前。
向翁梦求起了饶,只是在翁梦听起来却是那样的讽刺。
素净薄纱上那一滴干枯成痂的血早已宣誓她的生死荣辱大权已然不再她的手里。她这是示威还是求饶呢?
她抹了抹眼泪,怔了怔,当抑制住了泪水不再涌出,这才转过脸。
两张面孔相对,映入翁梦眼波里的樱桃长发飞扬,那一张小脸上尽管有几分虚弱,但却很动人。
她好似第一次发现她这个贴身丫鬟是一个美人胚子,竟痴痴的定了几秒,一会儿才一巴掌朝那一张小小的脸蛋上打了过去,直把那一张小脸打的转了半个圈!
樱桃的粉嫩的脖颈还未及归位,一滴血液已顺着她的嘴角滴出,滴在火红的地毯之上。这是翁梦第一次打她,也是翁梦第一次大人,却比许多经常大人的恶妇和娇蛮小姐打的狠!
烛火熄灭,血腥味在有些漆黑的屋子里萦绕,而在这漆黑的屋子里,却有一个身影如塑像般直立着,月光透过窗菲洒到这个这个麻木身影之上,有一种朦胧而又素淡的美艳。
纷纷扬扬的梨花树下,梨花的芬芳将一个身影紧紧包裹,那一个长髯飘飘的人不是李靖还是何人?
此际他那飘飘的长髯与他一同遥望着太原监狱的方向,借着旁侧两个小厮扬起的火把看去,那一张颇有几分风霜的脸又平静无波,好似并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也不是有什么好的事要发生。
暗淡的星光,越发虚弱的月光,十几个身影如影子般在大街上急行如风,其中有四个身影是被人围在中间搀扶着,而那四个被搀扶的人,步子明显要比其余的人弱一些。
不过无论是那四个人,还是其余的十几个人,脸上均是一片喜色。尽管他们前行的方向是一片幽暗处。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上不再有月亮,那十几个在墨夜里涌动的身影又从幽暗处钻了出来,不过与方才不同的是这四个人并不是像方才一样被特殊照顾般搀扶着。
而是直接被用麻绳困了起来,然后被踢滚在了地上,一个少年从一扇屏风之后钻了出来,当这个少年坐在那一把代表着权利与地位的藤椅上之后。
四人的目光一同聚到了云羽身上,眼中是浓浓的好奇之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令大名鼎鼎的李靖疲惫不堪的人竟然如此年轻,一时竟忘记了表示忠心,云羽在盘问了一会儿之后,倒没有像对程咬金和单冰冰那样谨慎,直接就安排了住所和职务。
待一切就绪之后,天上已再无璀璨的星与皎洁的月,只有几颗虚无的星星没精打采的挂在天空之中。
此际那一间屋子的烛火早已熄灭,而星月又没了光亮,因此也看不清那一个女子是跪着还是站着亦或是早已离开。
陡然间,一身沉闷的响声在屋里里炸开。
睡在床上但难以入眠的翁梦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两个眼珠直愣愣盯着黑暗之中的那一个方位,瞅了一会儿复又躺下。
一夜的光景瞬息散尽,那一个如雕塑般跪在屋里的女子身影又一点点的清晰,当容貌清晰可见之时,禽鸟鸣声已经四起。
而樱桃却因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太阳已经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因此金色阳光也有了几分灿烂,只见一字而立的四间茅屋上的露水已经被金色的阳光吮干,不过茅屋前那几颗与屋子一样比起那殿宇琼楼毫无光彩的枣子树上仍旧有几滴露珠。
一只看起来很纤细,但给人感觉却很有力的手指,随意扯下几片清澈的枣子叶,枣子叶上那勉强残留的露水一下子由指心沁入肌肤。
一丝微不足道的凉意向云羽心头袭去,尽管凉意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云羽仍旧将那几片清澈的枣子叶抛下,枣子叶在地面打了几个转,随即便落在了地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连那枣子叶上的顽固露珠也被金色的阳光吸了个干净,只是那几扇茅门仍旧没有打开,而茅屋前的那几个身影仍旧如茅屋前那几颗枣子树一样赫立着
又是长长的一瞬,太阳已经爬到了不能再高的地方,站立在枣子树前已经有股热气袭身,只见云羽的额头竟然起了丝丝汗气,看情形若热度在加剧一些,似要凝聚成汗。
而那几扇茅门仍旧没有开,云羽面色虽然没有什么不愠,但是他旁侧的几个人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恼怒神色。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几扇茅门仍旧没有打开,但是所有人脸色的怨怒之意却如冰变成水一样化了。
众人的目光全朝一个方向望去,不是正前方茅屋的方向,而是茅屋前左侧的方向,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稚子一蹦一跳的向云羽等人走来,脸上是如天空那金色阳光一样灿烂的笑意。
不过令众人怒意消退的倒不是这一个天真烂漫的小男孩,也不是这牵着小男孩那此时看上去细柔青丝的手。
而是那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由于此际距离还稍远,李蓉蓉脸上那微微松弛的——即使是在近处若不仔细看也难以看清的一些颊肉。
以及身体一些不该发福的地方因岁月的积攒而发福的位置,全数看不见,一眼望去全然是一张比少女还要娇美、还要有波波生气的容颜,而胸前的丰腴又似少女无法比拟的,可想而知美艳程度。
莫说旁人,连云羽此际也有一些痴醉。
也如这些人一样,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过云羽相比较这些人显然算是见过大世面的,
长孙柔与长孙无垢先不论,因为论美色她们还是稍稍比有艳冠大兴之称的宇文昭月差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此际的宇文昭月与李蓉蓉还是有些差距,但没准将来宇文昭月也会有如此际的李蓉蓉一样动人的时刻。不过也没有差多少!
而宇文昭月却是与云羽有婚约的,也曾有过亲密接触,而一直默默守候云羽的浅亲也是带了一层面具的大美人,曾今的品花楼······许是美人见的多了,对美人有了抗体。
只见在众人仍旧如痴如醉一瞬不瞬看着如梦如幻而来的李蓉蓉之时,云羽已将目光收回,向其余人脸上投去。
眸光在众人脸上溜达了一圈,嘴角扬起了一抹理解的笑意,随即转了首,不再看那一个动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