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发，就出了问题。
燕忘情虽然骑了马，但是，黄烁忽略了，苍云军属于重甲部队。这是一支步兵重甲为主，少量重甲骑兵为辅的军队。
这支军队重视防御能力，重视破阵能力，但唯独不太重视机动能力。说白了，这是一支守卫部队，职责只是镇守雁门关。他们的战争只需要做到两件事，凭借强悍的攻防能力，守好边关，冲散敌军主力就够了。
一身玄甲厚重无比，近三百斤的重量。所以苍云军配的战马，都是些耐力和力量比较充沛，爆发力也不错，但是速度并不怎么占优的壮马。
这一急着赶路，燕忘情的战马先拖了后腿。刚离开雁门关没多久，就被黄烁的红云拉开了两里地的差距。
当然了，就算天策府的那些擅长速度的战马，也没办法和红云这被黄烁都快养成妖的妖马比。
黄烁无奈之下，只能召出自己另一匹黄电，尝试着让燕忘情驾驭。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战马NPC能不能用，实在不行就只能两人共驾一马了。但那对红云的压力就有些太大了，黄烁自己还心疼呢。
不过还好，有黄烁这个主人在一旁，黄电还是很给面子的，任由燕忘情驾驭。这些近妖的战马，都已经有了不弱的智力，和人类小孩差不多，起码知道轻重缓急了。
有了妖马代步，速度瞬间提了上来，估计一天就能追上大军。毕竟大军开拔的速度可和个人赶路没得比，尤其见识了刚才燕忘情的速度，黄烁更有信心了。也许真能赶得及。
见到黄烁凭空召出一匹战马，燕忘情的反应有些诡异，并没有惊讶，但却有些厌恶。
赶路途中，燕忘情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开口。
“杨三，江湖多有奇遇，实话实说，你能领悟战意，大家基本都能猜到你另有奇遇。但是...怎么说呢？力量虽然不分正邪，但有些力量却并不适合人前使用。”
黄烁愕然看向燕忘情，也很惊讶她这股厌恶之意从何而来。
“还请燕帅指教。”
“你敢当着我面用，显然不是有人传你的，否则一些禁忌必然会告诉你。你应该是得了什么传承宝物，秘籍之类的，自己练的，才会如此无知者无畏。自古，巫蛊之术都是大忌，朝堂和江湖共诛之。你这凭空召马之术，和这强横似妖的战马，都是巫族遗脉吧。”
黄烁默默点头，对方都给自己脑补了一大套奇遇了，自己要再否认，才是不智。
“巫族为何会成大忌，太过久远早已不可考。目前比较靠谱的说法是，秦始皇为求长生，被巫族传承化身的方士坑的太惨，才会焚书坑儒，几乎杀尽了方士。从此皇朝为了避免再有不肖子孙被长生之术所坑，无不把巫蛊之术视为洪水猛兽，斩尽诛绝。这说法漏洞虽多，但历史已不可考，现实情况却是无论朝中还是江湖，出现巫蛊之术，人尽诛之。除了...算了，你怕是也接触不到。”
黄烁猛一惊醒，想到上个游戏世界的经历，和登陆空间道家的特殊地位，隐隐有了猜测。
莫非就是因为巫族招来的天魔，所以才引来其他人族的仇视。时间淹没了真相，但却没抹去恨意。这么说来，自己还真要小心了。看燕忘情的意思，养个马，召个马也就算了，只是厌恶，还不至于直接敌对。但是自己要是祭祀，召唤星力，恐怕真就捅了马蜂窝了。
但是自己这一场是为了修炼，为了追平差距，时间虽然可以争取，但效率还就真离不开祭祀。莫非就这么放弃自己最大的底牌？不过燕忘情随后一句话，让黄烁瞬间想到了之前和曹雪阳聊天的内容。
“您是要说五毒教么？”
上一场接触过瘟部主神，黄烁已经很确定这五毒教的蛊术就是巫术的一个分支。既然燕忘情说的这么严重，那五毒教是怎么生存的？
“你知道五毒教？”
“曹帅提及过，相救我二叔，五毒教的凤凰蛊是一个机会。”
“不要，千万别！”
燕忘情厉声惊呼。
“五毒教地处化外之地，自成天地，是苗人的信仰。那里不但瘴气密布，五毒教毒蛊之术更是独步天下。而他们最恐怖的手段还不是这些，而是一种毒尸之术，一旦惹急了，玉石俱焚。”
“毒尸？驱尸之术，亵渎死人？很强么？”
黄烁下意识的想到了庄建业等巫灵，莫非这五毒教还保留有巫灵之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黄烁还真有兴趣找机会走一趟。
“不清楚，不过据说五毒教现任掌门曲云平日里就是以一个巨大毒尸代步。那个毒尸的战力，据说丝毫不亚于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就是记忆被压制的太多，虽然有恐怖的巨力和莫测的毒，但出手稍显简单，只剩一些基本的本能。要是连原本的招式都会用，就更恐怖了。”
黄烁一愣。
“你说这毒尸是活人炼制？”
“据说是的，七秀弟子孙飞亮，舍身入万蛊池，用情之深，江湖传颂。”
说着五毒教，怎么又冒出来个七秀弟子，还用情之深，黄烁彻底傻眼了，这似乎是个挺狗血的故事。虽然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但黄烁还是控制住了，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赶紧把话题转回正题，提前给燕忘情做心理建设。
“燕帅，如果安禄山真有狼子野心，苍云军真的出了事，你怎么办？”
燕忘情冷冷的扫了黄烁一眼。
“无需假设，事实就在前方。如若无事，我擅离职守，按律当斩，你蛊惑军心，也活不了。如若真出事，自是上报朝廷，诛杀逆贼。”
黄烁摇了摇头。
“朝中情况想来你也有所耳闻，说一句奸臣当道，昏君沉迷女色毫不为过。如果苍云军只是讨逆不利，损失惨重。人家安禄山善后有方，功勋卓着呢？人如果死完了，这战报怎么写可就是人家安军少帅一支笔的事了。”
燕忘情凤眼一瞪，杀机四溢。
“杨三，你和谢渊不愧是一类人，你们对朝廷实在缺乏信任。你要知道历朝历代奸佞小人虽然层出不穷，但永远不缺忠贞义士。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要对朝廷有信心，要相信这世上终究还是好人多。”
黄烁无奈摇头，知道劝不动了。黄烁对政府还是有信心的，是信任的，可惜信任的是他现世那个蒸蒸日上的国。至于唐玄宗，或者叫唐明皇这样的货色，历史早有定论，说一句昏君绝不亏他。黄烁的历史观很简单，但凡把罪责推给女人的，就是无可推卸的昏君。上到商纣，下到明崇祯，都是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