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安知闲说起往事,姚太师的思绪也回到多年前的午后,也是个如今日这般阳光明媚的日子……
驻守漳州三年,才回京都数日的凌王楚霄凌带着妻儿,接上姚太师和太师夫人,来此处踏春。
天气刚刚变暖,冰凉的河水,也冷不掉他们捉鱼的热情。
楚霄凌将衣摆塞进腰间,同护卫挽了裤腿下河,边抓鱼还不住的冲着岸边的妻儿和恩师大喊:
“下来一起玩啊,贤儿,下来父王带你抓鱼。”
刚满六岁的楚承贤,满心雀跃的探手摸了摸水,感受了冰冷,皱眉跑回凌王妃身边:
“冰死了,不下去。”
“男子汉怕什么冷,快下来。”
楚霄凌边说话,边作势要来抓儿子。
楚承贤躲在凌王妃身后,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去不去。”
姚太师夫人笑的慈爱:
“金雕玉琢的模样,真是讨人喜欢,性子也金贵,比惠宁还秀气。”
凌王妃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性子娇气不说,还贪玩的紧。受不得凉,受不得热,还吃不了一丁点的苦,就连吃药都要拿蜜饯哄着喝。”
楚承贤听的噘嘴:
“母妃,都言说人不揭短,您怎么在太师爷爷和奶奶面前,说我这么多不好,爷爷奶奶该不喜欢我了。”
姚太师听得失笑,对楚承贤招招手,将其叫过来抱在腿上,喜爱之色溢于言表:
“贤儿什么样,爷爷奶奶都喜欢。贤儿本就是出生金贵,无需吃苦受冻,娇气些也无妨,大了也就好了。”
说笑间,楚霄凌拎着两尾鱼,光着小腿,趿拉着鞋子上了岸:
“堂堂男子汉,这般娇气像什么样子,以后每日多练半个时辰马步。”
楚承贤苦着脸哀叹,姚太师护短道:
“你看看你,不修边幅不拘小节的像什么样子,怎好意思来教导贤儿”
楚霄凌捂住心口作出受伤模样:
“老师,您教导我时可不是这般包容,师母您是知道的,我小时候淘气,老师可是疾言厉色。”
太师夫人和凌王妃相视而笑:
“这叫隔辈亲,师母看你也还未长大,怎么跟自己儿子,还能吃起醋来”
凌王妃:“在外都端着战神的威严派头,一遇到您和老师,便像个孩子似的。”
见儿子跟着众人发笑,楚凌霄指着儿子唬道:
“你笑什么,等回了漳州,看我怎么练你。”
姚太师:“贤儿别怕,你父王若是欺负你,你就给爷爷传信。”
“还是太师爷爷最好了……”
忆起往事,姚太师眼中染上泪意,朦胧间,面前的安知闲,和记忆中的六岁稚子面容重合。
姚太师激动的紧握住安知闲的双肩,老泪纵横端详道:
“贤儿……你居然是贤儿……好,活着就好,既然你活着,你父王母妃是不是.”
对着姚太师希冀的泪眼,安知闲抓住他的胳膊,哽咽摇头:
“父王不在了……我当日贪玩偷跑出府,才活了下来……”
姚太师眸中光亮暗淡了些许,重打精神将安知闲扶起,满目慈爱的打量了一番:
“原来你是贤儿,怪不得初次见你,就觉亲近。下棋之风,也有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