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安知闲落座,姚太师仔细询问安知闲这些年如何过活,不禁心疼唏嘘。
待听安知闲说完当年惨事,姚太师心神激荡,翻涌的恨意直逼眸底:
居然是皇帝,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若是不是你父王,不愿江山动荡百姓受苦,哪轮得到这恶贼坐龙椅!他不念恩德便罢了,居然敢联合夜梁下此等毒手!咳咳……”
极度的悲痛愤怒,将姚太师激的气血上头,止不住的咳嗽。
泪痕未干的安知闲,忙拿出怀中药瓶,倒出两粒侍候姚太师服下:
“太师爷爷务必保重身体,之所以来京多年未曾寻您相认,就是怕您会如此,更怕您不管不顾为父王报仇,反倒牵连到您。”
姚太师稍稍平复心绪,不赞同道:
“这叫什么话难道要我蒙在鼓里活到老死,见到你父王才知真相那我怕是要恼得掀了棺材!你幼年敢想敢做,如今怎会这般优柔寡断顾及良多……”
说着说着,姚太师也逐渐明白了,安知闲是为何才会变得如此隐忍,口中的牢骚,也变成了心疼。
那般小的孩子,亲眼目睹这一切,不疯已是不易,哪还能如从前般肆意呢……
“好孩子,苦了你了。怪我,竟没将你认出来……”
安知闲:“上次分别孙儿才六岁,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变了模样。孙儿存心要瞒您,就算您认出来,孙儿不认,您也没法子。”
“这无赖的劲,倒还同幼时一样。”
二人一番叙旧,阳光也从姚太师的侧脸,爬到了桌面。
见药起效,姚太师面色好了不少,安知闲咬了咬牙根开口:
“此次来跟您相认,其实是有事相求……您听完莫要激动。”
姚太师:“你早该来寻我,莫要说求,只说是什么事,我定然相帮。”
安知闲深吸口气,艰难开口,道出玉妃身份。
姚太师听完气的拍案而起,气喘如牛厉声怒骂,守在院门的砚书都听到了些许动静,赶忙进院查问:
“太师,您怎么了”
听得门外问话,姚太师浑身颤抖闭着眼,狠狠呼出几口鼻息,才勉强压住滔天杀意,
“无事,你自去守着。”
砚书闻言,不放心的静静等了会才离开。
听得脚步声走远,安知闲说起自己所求,姚太师仍旧气的发抖,喝了两杯茶才稍微平复些许:
“林家丫头是个聪慧的,但兹事体大,万一走漏了风声,宫里绝不会留你母妃活命,你也自身难保。”
安知闲:“孙儿与林小姐相熟多年,算得上知己盟友,她能担干系帮母妃传信出来,就已然证明她可信。
况且,可靠的人里面,也只有她才能接近母妃。她心细如尘,对母妃身份已有疑心,派人四处探查,还问了平阳侯爷……
查到我身份是迟早的事,所以孙儿想,告知林小姐真相,求她相助。”
姚太师紧握茶杯,今日知道的事太多太杂,此刻他思绪都有些混乱,仔细思虑了半晌,才点头同意了安知闲的法子。
阳光慢慢爬上安知闲的侧脸,晃的姚太师眯了眯眼:
这是造了什么孽,本是坐拥天下,金尊玉贵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