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沐以及封国相比,抽中南方朱雀位的郦国真可谓痛并快乐着,他们的项目说难很难,说简单又非常简单。
这方没有机关也没有暗器。径直爬上去就可以,难点在于石壁的温度在逐渐升高。刚触碰到的时候大约是七十度,磨蹭个一盏茶的时间没准就已经一百了。郦国选派出来的勇士是正儿八经的军人,他脚上穿着厚底的行军鞋压力倒是不大,双手就麻烦了。要是撕下布条缠到手上会影响抓力,徒手攀爬会被烫伤,在极短的时间内,那汉子做了最简单粗暴的选择——徒手全速攀爬。
只要足够快的通过底下这五米,到达系着红绳的位置,然后改道去相邻的东西两方。问题不会太严重,就怕中间有个闪失摔下去重头再来,磨蹭得越久双手就越接近于报废,走到那一步还不如痛快退出。
手下莽夫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楼白砚能不懂?知道南边这一壁的情况以后,他就没什么表情,抿紧的双唇也从未离开高台的目光却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尽管他身为郦国太子,位高权重见过各种大世面,遇上这种事依然会烦躁。
争霸赛统共三轮,谁也没想过要包揽第一,他们只是对首轮有莫名的情结,说得更直白一些,人人都想拿下开门红搏个好彩头。首场失利会引发连锁反应。不利于自信心的建立不说,压力也会随之增大。夹介肠技。
代表郦国出战的是楼白砚的心腹之一,名字叫仇川,很年轻就做了偏将,战场经验虽不够丰富,拳脚功夫却棒极了。放眼全大陆,没多少人能硬接他一套动作。然而老天爷却是公平的,给他无与伦比爆发力的同时也收回了一些东西,譬如战斗智商和持久续航能力。
用网游里的说法,他玩了个高爆发高蓝耗的肾亏职业。
权衡利弊之后,楼白砚选择了他超凡的战斗天赋和爆发力,顺利将郦国推入深渊,看着他耐不住烫松了手楼白砚的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
“行了,不用爬了我们弃权。”
仇川心中慌乱,连忙恳求楼白砚再给一次机会。并保证自己一定行。
太子爷的心思你别猜,做决定之前楼白砚犹豫过,从开口那一刻起,他内心就坚定无比。
与其让仇川双手报废,与其拖到生死战然后因为身体和状态的原因英勇告负,不如果断些直接弃权。仇川的伤情并不严重,敷一敷还能参加后两轮,客观的说,他是不可多得的战力,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还是想让天沐和封国陷入被动之中,使我方避过生死战。
他直觉认为首轮已经没戏。同时庆幸郦国是上届魁首,团队赛的比赛方式是他们来决定的。团队赛代表的是战斗时间最长参与人数最多获胜最困难,只要在末轮胜出拥有绝地翻盘的机会,难度大分值高嘛。
只要想到这里,做决定就不那么痛苦了,楼白砚玩味的说:“我放弃首轮比赛,仇偏将回来吧。”
“殿下,我……”
“别丢人了。”
楼白砚此言既出,郦国排名垫底首轮过后只能拿一枚刀币就成了定局,仇川作为沙场硬汉,最不服输,可形势比人强。虽然直觉认为太子殿下决定做得太草率,他还是选择了毫不犹豫的执行,人家是太子,考虑的问题当然比小小一个偏将多,再说了,他身为国之储君绝不可能舍自己的利益去帮助别人,这么设计必须有内涵在。
内涵是什么?就是军事机密,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仇川忍耐着手上灼烧似的疼,这双蹄子十有八九已经煮熟了,退赛也好,省得继续丢人。
楼白砚在郦国声威极高,就算再荒唐的决定从他那儿一过就会变成“剑走偏锋”“艺高人胆大”……他会认输就代表这么做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虽然有点想不明白,郦国全体将士都坚信这一点。有人理解就会有人费解,这个决定在封国和天沐国都引起了一定的震动,具体表现在眼神、表情以及语言上。
身为战士,他们不怕失败就怕轻易言败,期待中的高台对决还没到来就有一方受不住离场了,最让人无语的是他的行进路线是最干净的,没看出有任何机关。
“我还抱着蛮高的期待,以为要打上至少半个时辰,没想到末等这么快就产生了,而且是以我最为不齿的方式。”
“真不知道楼白砚在想什么,竟不战而降。”
“大概是蒙错了项目,深感无望?齐全之前那小子不是从台子上掉下来了?”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懂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就是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石壁,要说光生比不上北面,危险比不上西面,让老子上去早特么爬到顶了号称单挑战无不胜的仇偏将竟然会失手,太他妈邪门。”
“这就是鬼手的本事,你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石壁,底下肯定有机关,只是咱们没注意到,你看,仇川那一双手,色泽就和俺婆娘烧的猪蹄一个样,那是烫的。”
“楼白砚最工于心计的一个人,肯定还有别的算计,你以为就是认输这么简单?”
“什么算计?”
“……你啊你,老子要是知道我特么就是楼白砚了,我是吗?我不是啊!那我怎么知道?”
虽然是一句废话,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感觉。
小兵小卒想不到太多,战君复却秒懂,他就是统帅,最能明白郦国太子的心情,也知道对方在期待什么,怕是等着看天沐和封国厮杀呢。
想看就让他看个够,今儿这一场机关虽然设计精,比赛本身却稍显没劲,首先是场子太小,其次是个人能力没有得到长足的发挥,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全是劲偏偏使不出。
好在首轮的高潮就要来了!
战天钦和封国那黑皮猴子的终极对决!国算天香
他们的动作很灵活攀爬速度极快,这会儿已经碰到了五米的线,可以随意选择路线了。瘦猴就真像猴子一样眨眼之间已经窜到东边去,看到这一幕,沙曼笑得十分欣慰,一切都按他们的计划在走,虽然天沐国秦王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到此为止了。
与北面高台相邻的是东西两方,东边是福地,自己人既然已经占住就不可能输。反观战天钦,能选择的只有左手边的北面和右手边的南面,都不是好攀爬的。
要赢了!赢了!!
心跳得飞快,沙曼的目光锁定在瘦猴身上,只等他拔起战旗,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软鞭从西边甩出,直指插在顶上的军旗。
战天钦没有乱窜!他就沿着西面危机四伏的石壁一路爬了上去,速度比瘦猴差一些倒也不慢,眼看胜负就要分出,他的鞭子动摇了局势。那瘦猴一直瞄着上头,就知道战天钦享用鞭子拔旗,他第一时间射出弩箭,足足三次,想要利用强大的力道来击飞软鞭,他成功了,耽搁这几息,战君复奋起直追赶了上来。
这一鞭竟带着两个目的:要么拔旗成功比赛结束,要么计划失败成功拖延时间。
他们再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线,距离军旗只有一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