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日收到匿名来信,我一直忐忑不安,屡次阻止他去求见太后,他是答应了我的……”
花夫人将双手置于桌面,分明有一块雪白光洁的帕子在手中搓着,她却不用,任由眼泪滴到衣袖,瞬间晕染出一片湿润。
谁都没有出声询问,没有打断。
人人都对事件中的太后感到疑惑,却人人都不能提起。
花夫人默默流了会眼泪,又抽了抽鼻子。
花墨的父亲,即花老爷曾有位挚交,年轻时便是先王的御前护卫,有次,他找到花老爷,交代怪事一桩,并以此托付花老爷,若日后他有何不测,便将此事告知先王最为珍爱的王子。
从那之后,两人便借口闹翻,再不来往。
先王龙体一向康泰,虽随年龄增长偶尔伤风咳嗽,却也是再寻常不过。
某日,静妃给先王奉上补药一碗,先王服用过后,竟再离不开这药。别说是一日不用,即便是晚个一瞬半瞬,也是无法忍受。
王君贴身内侍公公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于是悄悄找来花老爷的这位御前护卫好友商量对策。无奈俩人皆非善谋能断之人,一合计干脆,把大曜最忠心耿耿的左领将请来,看他能有何方法。
俩人冒着天大的风险,看着越启玉紧蹙眉入了三清殿,若干时辰后,又见他紧蹙眉出了三清殿。
越启玉摇摇头。
静妃带着七王子的生母,姜丽人来给先王请安,先王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下人。
御前护卫忠诚无二,离开又不总不放心,偷偷潜回,听得先王大声咆哮:“子胤自负阴鸷,独断专行,心胸狭隘,绝非能担大任者。”
花夫人的话音落,她此刻已经不再哭,唯有眼圈红红能证明悲伤。
“董崇。”
经历了一段针落可闻,只听得风呼呼灌向殿内的静默,这个人名从白秩旻子易的口中一同冒了出来。
嚯,默契噢。
宋北北扬起唇,看看他们两个。
花夫人的那段前情提要,在宋北北听来和天书没什么两样,一个关键人物都不认识,她甚至在短暂推算,这件事发生在五年前,那时候她在做什么,对,她在读高中。
高中班里有个男同学,高高瘦瘦,沉默寡语,喜怒哀乐四种情绪可以用一个表情来统一表达。
周三晚自习后,她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推荐给她一位艺术学院的表演老师,准备艺考。回到教室的时,同学都走得精光,他还在。
“你考哪里?”他问,漆黑的眼睛盯着她,五官帅气感性到不行。
“……电影学院。”她从椅背取下单肩包。“你呢。”
“警校。”他低下头,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能送你回家吗。”
……
想到哪里去了,宋北北晃了晃走神的脑袋。
“花都尉在从花府去宫门前,曾到过勤王府,遗憾的是那晚本王不在府内,不然定不会让他离开。
可是仅凭董崇的这几句话,并不能确切证明什么。众所周知,静妃是被先王下令处死的。在那之前以及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