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颠簸把薛慕龙给颠醒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很不舒服,忍不住用力晃了一晃。马上,一支枪顶住了他的太阳,有人用英语厉声警告:“不许动,老实点!”
薛慕龙没有做声,他的头被人用黑色头套蒙住了,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能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显然他正在汽车上,不知道要往哪里驶去。他尝试着活动一下双手,结果动不了,被铐住了。这帮人的准备非常充分,先是突然发难一举将他们控制住,然后用迷药让他们丧失的意识,用手铐铐住双手,没有给他们任何挣扎的机会。他们所用的迷药非常霸道,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浑身乏力,别说几名手有枪的绑匪,就算是一个老太婆也能轻松将他击倒。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慌张,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劲将他们挟持出来,显然不是想要他们的命,真想杀他们,直接扣动板机就行了,非这么费这么大劲干嘛?
换句话说,如果对方真的想杀他们,也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慌也没用。他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脑袋清醒过来,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挟持我们?”
他的脑袋马上遭到了重重一击:“舰长先生,你的废话太多了!”
这应该是被手枪枪托砸的,黑衣人出手很重,以至于是慕容感觉自己的脑壳都要破裂开来,眼前金星直冒。他闭上嘴巴保持沉默,现在他是人质,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问太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嘛,还是沉默是金吧。
汽车不知道开了多久,好像是在爬坡,那坡度还挺大的,以至于薛慕龙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在往后仰。当他的身体会变平衡的时候。汽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风吹过,格外的凉爽。
有人推了他一把:“下车下车,快点!”
他站起来摸索着下车,由于眼睛被蒙住了,所以这种原本很容易的事情现在做起来都有点困难,下车的时候他差点就摔倒了。一名黑衣人一把拽掉了他的头套,他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座充满古典气息的庄园。这座庄园的主体建筑是一座中世纪欧洲城堡,这座城堡一大特色是大,貌似称呼他为建筑群更适合一些。它的顶部停着一架直升机,好几座小型尖塔簇拥着一座巨塔,利剑一般刺向天空,整座城堡典雅中透着凌厉。而城堡这边,葡萄园硕果累累,花园中繁花似锦,再远一点就是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一个大型游泳池就在城堡大门之外,几名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子穿着泳衣在水中嬉戏,丝毫不介意将自己娇美的身材暴露着来访的人面前。很显然,城堡的主人属于那种不差钱的角色,很有可能是既有钱又有势,能经营起这么大一座充满欧洲古典气息的庄园,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不过薛慕龙对这充满古典气息的建筑没多大的兴趣,他更关心的还是那些跟他一起被绑架的军官。他扭头四处张望,只看到后面有一辆汽车跟了上来,有人把那位倒霉的巴拿马副总统从车上扯了下来。这位仁兄一直养尊处优,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绑架吧,他对此极为愤怒,一下车就大声吼了起来:“你们这些混蛋,你们……”结果马上挨了两拳,给打闭了气做声不得。
薛慕龙问:“我那些战友怎么样了?”
黑衣人粗暴的说:“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进去?”用力一推,推得他跌跌撞撞往前冲出好几米远,差点就摔了个狗啃屎。这帮绑匪似乎并不打算和气生财,他们要的是人质百分之百的配合,如果人质不肯配合的话……会不会撕票不得而知,但一顿皮肉之苦绝对是跑不掉的。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可当兵的遇上了绑匪同样也没处说理,薛慕龙只能自认倒霉,被绑匪押着走进了城堡。
城堡大厅非常宽敞,铺着华贵的大理石,还陈列着好几尊石像,都出自名家之手,栩栩如生,光是将这几尊石像卖出去,赚到了钱恐怕就足够再建好几座这样的城堡了。靠近墙壁的地方还陈列着几套中世纪的板甲。应该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是被保养的非常好,一尘不染,通体透着金属特有的森冷气息。薛慕龙还看到,这些板甲身上分明有刀剑砍劈过的痕迹,显然这不是什么艺术品,几百年前它们真的保护过某位身份高贵、骁勇善战的欧洲武士的身体。这些盔甲身上的沧桑历史沧桑气息实在太浓厚了,薛慕龙被她吸引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男中音飘了过来:“你似乎对这些盔甲很感兴趣?”
薛慕龙扭头望去,只见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从廊柱中间穿过,快步向他走来,所到之处,黑衣人纷纷向他躬身行礼。这是典型的白人男子,有着一头金色卷发,身材高而瘦,面部轮廓硬朗,鹰眼勾鼻目光锐利,给人一种很大的压力。现在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就落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好像挺好奇的样子。薛慕龙也打量着这位金发男子,淡淡的说:“我也有收藏古代铠甲的嗜好,看到保存这么完好的板甲也就来了兴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金发男子说:“你落在我们手里,随时可能被一枪打爆脑袋,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性命,还有心情去研究铠甲?有意思。”
薛慕龙说:“我的命运已经不在我掌控之内,是死是活对你们而言,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担心也没用。不过比起这些铠甲了,我更好奇的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们?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金发男子说:“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伯利。”
薛慕龙怔了怔:“金伯利?巴拿马的黑暗教皇?”
金伯利有点意外:“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薛慕龙说:“到过巴马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据我所知,巴拿马城所有地下势力之后都听命于你,甚至有不少巴拿马官员也在为你办事,甚至有人说巴拿马有两个总统,一个明的一个暗吧,暗的那个就是你。”
金伯利笑了笑:“那些媒体就喜欢吹牛皮,我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
薛慕龙说:“巴拿马的黑暗教皇,不会无缘无故绑架几名前来做友好访问的海军军官。金伯利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伯利不慌不忙的走到一副盔甲前,伸手拔出长剑来,手腕一转,熟练的挽出一朵朵剑花,从那纯熟的手法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剑术高手,不是花架子。他一边挥舞着长剑对着空气连砍带劈发出声声怵人的啸响一边说:“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你们麻烦,我冒着被你们海军报复的危险请你过来,是因为你们拿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
薛慕龙浓眉一扬:“我们拿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能说清楚一点吗?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金伯利猛的一转身,长剑架到了薛慕龙的脖子上:“少给我装糊涂!那个黑发蓝眼睛的小姑娘,她是我的!”
薛慕龙眼皮一跳:“伊莱文,你说的是伊莱文!?”
金伯利说:“没错,就是她。”
薛幕龙说:“那么,追杀她的人也是你们喽?”
金伯利冷笑:“看样子你们知道的挺不少嘛,她还跟你们说了什么?”
薛慕龙当然不会说老实话————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一个可怕的漩涡之中,知道的越少,保住性命的机会就越大。他说:“那个小姑娘上船的时候都已经昏迷不醒,她还能说什么?”
金伯利盯着他那目光,仿佛能将他刺穿:“她真的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薛慕龙说:“也许等她醒过来之后会告诉我们一些东西的,但现在她还没醒过来,我只好向你们请教一下……她一个小姑娘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竟然出动这么多人追杀她,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金伯利说:“这些问题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如果我是你,现在我会多听,多想,少问,这才是保住性命的良方。”沉吟片刻,他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一个月前在委内瑞拉外海小岛上那场恶战,最终的赢家是你们吧?”
薛慕龙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金伯利说:“你比谁都明白!那架飞机在你们手里是吧?”
薛慕龙的心怦怦直跳,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他估计得惊呼出声。之前杨炜就猜测追杀伊莱文的人可能跟小岛上那个神秘的武装分子有关,现在金伯利的话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堂堂巴拿马黑暗教皇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一份子,这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震惊不已:
那个组织到底是什么组织?像金伯利这样的权势滔天的黑暗教皇也要替他们卖命?
迷雾之中,冰山隐隐约约的展露出小小的一角。仅仅是这小小的一角,便已经让薛慕龙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