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如此想着,还没等她对锦瑟说出来,门外就有人来报说崇远侯从陛下那处回来了。
“公主你瞧!”一听崇远侯回来了,锦瑟当即对她惊叫了一声:“先前你要的那个主意来了!”
才走到门口的崇远侯冷不丁的听了这话,就觉得即便是站在艳阳天的低下,身子也是一阵阵的发凉。
嗯,他家的贵女,这是又想着要去害人了。
已经深知锦瑟套路的崇远侯看着里边那个小小的人儿,不由得咂了咂嘴。
她到这崇远侯府这么久,哪一次有了坏点子,不都得是经了他的手?
想罢,崇远侯抬脚便走了进去。
“您回来了?”看见崇远侯,锦瑟迎到了他身边,掩着嘴笑道:“巧了!公主也有事找您呢!”
听见锦瑟这么说,昌平气了个仰倒。
她要求的是她这个国公府的眼珠子,可不是眼前这个大叔模样的奸诈侯爷!
“锦瑟。”昌平想着,便叫了她一声。
“你先别急。”锦瑟回过头,笑着对她说道:“待我先求一求父亲,今日,是定能平安的送你到武昭王府的。”
求他?
这一下,就连崇远侯都觉得有些惊愕了。可看着锦瑟如此亲热的模样,侯爷就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可昌平看着笑容满面的锦瑟,却不禁扯了扯手底下的帕子。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姑娘也忒讨厌了些。
还不知被人嫌弃了的锦瑟此时正拉着崇远侯,避重就轻的对他说道:“今日可是出了点小事,正想叫您帮帮忙呢。”
崇远侯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如“女儿奴”一般的他,当下就算是锦瑟叫他去死一死,他也是会眼都不眨一下的。
见崇远侯答应了,锦瑟笑的更深了。
“如今公主是私自出来的,也是不好再这么回去。”拉着崇远侯,锦瑟轻声的说道:“所以就请侯爷您往武昭王那里跑一趟,将公主送过去也就好了呢。”
“好。”崇远侯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见锦瑟这是一心都想要把她给推出去,昌平就觉得这年头,是谁也靠不住的。
不过,即便是是攀不住她,可只要能到武昭王府,那也是一样可以避难的。
昌平想着,便对崇远侯客气道:“劳烦侯爷了。”
“公主客气了。”崇远侯笑着,对昌平低了低身子。
锦瑟有国公府做依仗,大可以将昌平这种毫无实权的公主放着眼里。可他却是不一样了,身为皇帝手下的第一心腹,对皇帝身边的亲眷子女自然是要多加恭敬的。更何况,如今侯府还游走在刀尖上。
看着客气来客气去的两人,锦瑟忽然又叫道:“平安。”
“哎。”听见锦瑟的传唤,平安当即就应道:“小的在呢,姑娘什么事?”
就见锦瑟抬手,伸出一根纤指对上了崇远侯的位置。
“送侯爷与公主去。”才指了崇远侯,锦瑟扭头对着平安又吩咐道:“可不好再如秀儿那般了。”
“小的办事,您放心。”
平安说着,便催着崇远侯与昌平走了。
临走前,昌平又回头看了看锦瑟,那眼中的意味简直分明可见。
锦瑟也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碎嘴。
见锦瑟点了头,昌平这才安心的跟着崇远侯走了。
看着这两个姑娘,宁嬷嬷就觉得揪心的很。
瞧这模样,怕是她们家的姑娘,是同意帮这个公主遮掩了。虽说这个公主是个不成器的,但她还有个做淑妃的娘呢。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连身份都还不明的姘夫。
“姑娘。”见人走远了,宁嬷嬷这才叫了锦瑟一声。有些担忧的说道:“与昌平公主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要不要叫平安去查查?”
一个瘸子,能叫一国的公主都为之倾心的,只怕不是什么常人。
“查,这个自然是要查的。”锦瑟正言,等她想了想,又对宁嬷嬷说道:“只是等平安回来,你且告诉他,叫他查的时候小心些。”
听了锦瑟的话,宁嬷嬷也福身应了一下。
“奴婢省的。”
有崇远侯这个命官跟着,又有平安一路的护送,昌平在经过了先前的一波三折后,终于到了武昭王府。
说来也是她的运气,武昭王才散了朝就去了京郊的兵营里,此时府里只剩下了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管家。见是昌平与武昭王未来的岳家,自然是不敢多加阻拦。
将昌平留在了武昭王府,崇远侯带着平安便直接回来了。才走到半路,平安就撂挑子跑了。
侯府里,宁嬷嬷正伺候着锦瑟,就听说崇远侯只身一人回来了。
“这个泼猴子!”替锦瑟梳着头发,宁嬷嬷轻声的啐了一声。
锦瑟瞧着镜子里边的影子,又想起来了曾经的那些在她膝前围绕过的孩子。不由得说道:“他还小的很,自然也是贪玩些。”
在锦瑟的眼中,才束发的平安还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却没想着,跟她这个鲜活的壳儿比起来,平安却也算是一个小大人了。
“也就您宠他。”宁嬷嬷嗔了锦瑟一眼,手上为她束了一个髻,这才又簪上花冠。
“那些孩子,嬷嬷见我哪个不宠的?”
锦瑟打趣着,忽然又想起了凉国里那个薄情的小皇帝,不由得又沉默了。
当年,平安是个无父无母的乞儿,可皇宫里的那个还是十皇子的小皇帝不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受尽了白眼?那时她才从后宅斗到了朝前,又是刚收留了平安,自然对这个比他也好的哪里去的十皇子也起了怜悯心。
直到后来她费尽了心机,入了明德太后的眼,又叫她将自己收做了义女,这才有了能力将十皇子纳入了羽翼。
又是几年,好不容易熬到老皇帝殡了天,她又苦苦的扶持着为他清扫路障。可谁曾想,这个薄情的小男人才登了基,便在背后捅了她的刀子,与她翻脸不认人了。先是气的她病重,而后又日日荒淫着废了朝政,最后才叫她恼怒着一命归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