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这些人能参透你留下的玄机么?”南无乡转身离开后,金道人问道。
“等下次来时,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了。”他留下的玄机在那七颗矿石上。他发现妖族的智力不高,其中一阶的是只会服从命令,没有分析的能力。二阶的虽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但也不会转弯,三阶的才智力健全。
验收矿石的是二阶妖兽,只查数量不顾其他。他就常常把一块矿石拍成好几块来糊弄他们,其他的人族也知道大妖验收时不在乎大小,但他们弄不碎这矿石,也就没办法投机取巧。
他如此做,是希望有人族能根据这块矿石,推论出矿奴中有一个没有失去能力的人存在。这样那些想逃离此地的人就可以多一些信心,进而引起几个帮派尤其是那个作坊的注意。倘若有帮派组织,又有那个作坊打造兵器,逃出此地可能『性』就更大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来?”金道人又问。
“那是三四年后的事了。”逃离此地根本不是现在可以做到的事,现在所做都是准备而已,而这些准备又必须严密没有破绽,所以他不会再轻易现身。
“很好,我还担心你挂念黎族那丫头,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呢。”金道人松了一口气。
南无乡听后一阵默然。他怎么会不挂念黎明雪呢?在成为矿奴的最初几日,他无时无刻不想逃出去。他挖通通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离开这里,可他发现玉昆山的警戒之严远超想象,几乎没有走出去的可能。
此时金道人点醒了他,相比赶赴赵家村的约会,能够活着见到她才更重要。黎明雪聪明机灵,资质也高,还是黎族的千金,入道是早晚的事。反而他,一身『毛』病不说,还处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之下,当务之急是保护自己才对。
“金前辈,你认为我的计划有多少成功的可能。”南无乡想了很久,有些黯然的回应道。
“那你认为我的事,又有几分成功的可能?”金道人回问。
南无乡又默然。金道人在开始与他交流的半年之内,一直没有透『露』自己的目的。直到有一次他自己说漏了嘴,才知道这个金道人离开九窍玲珑塔是为了报仇雪恨,杀妖皇!
这怎么可能!这是南无乡的反应。据他所知,妖皇是上古时期便存在的一只金猊兽修炼有成,除了在一万年前被玄火炉伤过一次,就再没人伤过他一根毫『毛』,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修真界第一人。当年已经无敌于天下,经过一万年的修炼就更不知精进到什么地步。
金道人对此嗤之以鼻,说要不是他在大闹妖庭时打了妖皇一棒子,凭什么先天灵宝后天灵宝根本不是妖皇的对手。
他又趁机问起金道人为何要大闹妖庭,金道人便不再开口。
“我不知道前辈的计划,自然不知道前辈能否成功。但我的计划您可是知道的,难道也不能有所判断?”南无乡回道。
其实金道人根本没有什么计划,只是知道以九窍玲珑塔之身,怕是等妖皇破碎虚空那天,也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因而在脱离玲珑塔后就想寻一个合适的人寄体,本来他中意尸佛,但尸佛只想炼化他。他生怕尸佛破印而出,自己就再无机会,无奈之下就选择了修炼过一点体宗的法门南无乡。
“你先潜心修行,等把原身法修成,功力圆满了我再教你接下来怎么做。”
南无乡便不再追问。而是七拐八拐的往别处走去,路上顺便撬了一块灵矿,而后停在另一个废弃的矿坑前。
这矿坑核心处足有亩许大小,墙壁被修饰的光滑无比,四面能通过来的通道不少。他来此处,是为了参悟墙上的一些石刻。
据他所知,这矿场开辟了有几百年,这几百年里源源不断的有人进来。虽然被抓来的大多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有资格来到这里的起码也是御神期的高手,长久之下还是出了不少奇才。所以这矿洞中不时就能发现一两处刻录剑术、法术甚至吐纳之术的石壁。
不单是这处矿坑,连通这个矿坑的甬道,也被很多人刻上了各种秘籍。其中多数是他看不上眼的,还有少数是他看得上却用不上的。
他在意的是一些炼器、制符之术。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位制符大师根据自身体会,对金元符的研究。他若能读透其中玄机,或许就能在金道人的帮助下,帮别人把金元符从体内打出去。
金道人是对金元符有所了解的。他说这种符箓早在妖族还统治中洲时就已存在,那时候一个大妖手下奴役几个人族是很正常的事。便有金、紧、禁三种不同的符箓应运而生,专门用来控制人奴。其中金元符是威力最小的一道,而其中最厉害的禁元符就曾加持在金道人身上。他能摆脱更厉害的禁元符,那帮自己研究出摆脱金元符的方法,自然不在话下。
南无乡对着这位制符大师的研究看了很久,而后又看了一些其他人对金元符的看法,最后叹息一声往别处走了。这位制符大师提出多种可能,却没一个结论。而金道人能解开此符,却是在自身有法力的情况下。而他需要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开别人体内的金元符。这里面区别很大,不是一时能做到的。
南无乡在附近寻了一个地势不错的地方,而后用剑劈砍起来。他要在这凿建一个临时的洞府,既然是洞府就不能像先前居住的矿道那般简陋,里面起码要有些该有的陈设才行,而且地方要够大,要够安静,以满足他修炼所需。更重要的是地气充足,好方便演练平峦诀。
玉昆山上一间豪气壮观的阁楼里,一个妖王披红袍穿金甲,坐在一张虎皮椅上赫赫发威。这个妖王自脖子以下,但凡『露』出体外的皮肤都覆满鳞片,从脖子往上鳞片越来越细密,但过了脖子就看不出了。这就是玉昆山矿洞的洞主赤鲤大王。
他才发了一顿脾气,把座下一众妖将、大妖、小妖骂的瑟瑟发抖。他是自玉昆山矿洞开辟便镇守在此的,连续几百年上缴矿石无误,这个功绩在整个东方矿场是数一数二的。而东方矿场的场主火蛟王,已经担任场主近三千年,活了五千年,按规矩就要卸任修行了。
现在是选定新场主最重要的阶段。而他已得到消息,新的场主就在东方矿场的八个洞主里面选。挑选的条件也只有两条,一是功绩好,二是年纪小。在这八个洞主里他的功绩起码能排前三,而年纪是八个洞主里第二小的。
可以说只要自己再拿出些好东西,疏通一下龙庭的关系,这场主之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他已经备好几车珍惜异常的灵矿,正准备把这些灵矿押送妖都城中,送到妖皇身边的红人赤焰侯府中。一想到有可能掌控整个东方矿场,他常常高兴得在打坐时笑出声来。
可是这个美梦从一年前就开始就时不时的被人打扰一下。竟有人在我的地盘行凶!不用想就知道是其他几个洞主在捣『乱』,目的就是影响矿石的产量,或者制造一些对我不利的谣言,好夺我的场主之位。这也就罢了,只要自己小心,只要这个消息不透『露』出去,就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可偏偏就在三天之前,自己去赴另一个洞主的宴会时,回来就听说自己钟爱有加的侄子李青也消失了。要知道自己的子侄不少,但有造化的可不多,其中李青实力最强,是自己最看好,才留在身边培养的。想不到这些人竟然这么狠,为了断自己的羽翼,竟然连自己的后辈都敢加害。
哼!这些自己跑不快就扯别人的后腿的家伙,等我当上场主的那天,一定给你们小鞋穿。赤鲤心中想着,又开始问话:
“那元凶出现的山洞里没有线索?”
“没有大王。”一个大妖回道。
“李存?”赤鲤看向另一个人。
李存身穿银袍,一对儿死鱼眼睛,看着已是让人生厌,更可气的是他嘴角只一侧长了肉须。他也是赤鲤的后辈,修为比李青差一点,但也是一名三阶妖兽了。
“回禀叔叔,那个元凶冲出来的山洞,以及青哥陨落的山洞,我都已经仔细查探了。第一个山洞除了偶尔有人进出之外,并无什么特别。第二个山洞也是个死洞,并无别的出入口,侄儿怀疑那邪修冲散小妖后就藏身在第二个山洞里,青哥英明锐利,定是寻到了这人,便在洞外与之斗了起来。”李存心一凛的上前答道。
这个李青死了才三天,他已经为这事儿挨了三顿骂了。这让他越来越气。他才是日日夜夜侍奉赤鲤的人,那个李青平时从不在矿场当差,每每都是在向上面供奉灵矿的时候才来,这时候这个赤鲤就会夸自己两句,然后让自己歇息,而把接待皇差,押送灵矿的活交给李青,到时龙庭的赏赐直接给李青,自己什么也捞不到。
前几天这个李青还拿新铸造的雷羽箭跟他炫耀,说自己从此就是鳞族同一辈中最顶级的一拨人,以后谁要欺负你,就是跟我李青过不去。他妈的!最能欺负老子的就是你,你怎么不去死。他头一天这样想,第二天李青就死了。
“我听说青儿可是连新炼制的雷羽箭都用了?”赤鲤又皱眉,他早已接到大妖的禀报,但这种事他可信不过那些糊涂虫。却不知大妖小妖心智单纯,反而有什么说什么。
“是的。那地上有个两丈深,三丈广的大坑,一片焦糊。我有幸见识过雷羽箭的威力,与这一般无二。”李存虽在心中暗恨,但面目上却不漏痕迹,反而异常恭维。
“青儿的实力比你要高上一些,按说他都不是对手,让你处理此事也难。可你们必定是自家兄弟,你还是要多多出力。就拿着我的分水叉和赤鳞盾,把真凶给我找出来吧。”说话间一扬手,一红一银两道灵光投向李存。
李存接过,见是一柄七尺长短,银晃晃的三股钢叉,和一面三尺大小遍布赤鳞的盾牌。顿时欣喜若狂。有这两件宝物在,他会比李青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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