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匆匆举起昊天塔,想把七皇子收进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就下意识的改用昊天塔的金光护身,可七皇子发出的光芒完全无视昊天塔,直接把他淹没了。
“人族道友快用领域围住他,现在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弘趾与天尘才破开妖皇布下的水、风、雷,就听到二十五皇子的叫喊声。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天尘先用道界十二洞天围住了妖皇,弘趾又用掌中佛界围住了道界洞天。
领域重合一般发生在两个先天交战的时候,两方为争夺天地灵力的操纵权,会尽量展开自己的领域,将对方的领域包举进去。
像这样用重合的领域罩住妖皇,天尘的道界洞天同样不能从外天地获取灵力,但妖皇破开道界洞天后,仍然无法与外天地沟通。破开领域会消耗大量灵力,如果妖皇处在虚弱中,这说不定能收到奇效。
七皇子其实是整个的炸开了,但他炸出的光芒十分奇怪,爆发时席卷出千丈之远,却在该消失时分成十股的倒卷回来,没入妖皇体内。
妖皇本来只是面色有些不好,可在这些光芒钻入体内后,竟呕出一大口血来,恨恨的道:“昆族的虫毒,鳞族的湿毒,羽族的鸩毒。不愧是老七,孤最看重的几个孩子之一!”
弘趾与天尘知道妖皇能夺死去的皇子的修为,想必就是那倒卷回去的金光,但还是有些疑问。
“七皇兄的双叉上淬了虫毒与湿毒,自身也服了十鸩毒,用十个自我压制。他在吸收七皇兄的修为时,也把十鸩毒吸入体内了。双叉上淬的毒本来被他压制住,也跟着鸩毒一起爆发了。虫毒败坏精血,湿毒闭塞元气,鸩毒要人性命,现在正是他最弱的时候。”二十五皇子解释说。
听明了原委,天尘念了声“疾”,领域中同时现出六尊道士法相,分别持着钟、鼓、印、镜、令、旗,轮番使出神通来。
先是鼓声隆隆。被敲打的不像是鼓,倒像是自己的耳膜。妖皇觉得自己的头要顺着耳根深处的某个地方裂开了,元神似有惊出肉身之兆。只好一边压住毒性,一边稳住元神。
这时候那钟又在头顶敲响。与鼓声不同,钟声发出的音波汇成一柱,更像要掀开天灵,强行灌注到身体之中,把人震得骨肉分离。他稳住元神之举,简直是给了此钟一个焦点,正好让它全力发挥。
鼓声与钟声轮番响起,那面镜子也照出一道银光,法印随之砸落下来。
妖皇只觉一阵冰寒刺骨,法力运转时竟出现一些滞涩,不禁发恼。若在平时,光是用护身金光,他就能把这些钟声、鼓声和寒光挡在体外。
可眼下?他瞥了瞥就要落下来的法印,足有亩许大,一眼无法看全,印下有森森的元气,令人望而生畏。
妖皇心一横,干脆使用三个自我制住了体内泛滥的毒性,身上的金光重新闪烁。
这一下钟、鼓、镜放出的法术彻底失去效果,那枚看起来了不得的印玺,在妖皇的脑门上只打出一朵水花状的金光就被弹开了。
天尘被惊得双目圆瞪,不禁对自己产生怀疑,想不通那么大的印玺,怎么会只打出一个石子儿大的水花来。
妖皇随即向他杀来,三皇女挺身挡在前头,虽然挡住了妖皇一击,却也被打退了七八步之多。
“快!”她在后退中喊了一声。
天尘得此机会,又念动咒诀,领域中又起五尊法相,分别持着刀、剑、尺、鞭、棒,望着妖皇一挥而出。
妖皇对这几尊法相有些意外,他记得自己已经破去这五件宝物,那这五尊法相也就该再无用武之地了才对。
可实际上,这十二件灵宝只是镇压元气之用,道界十二洞天对应的是十二正经。这十二法相是道门最杰出的十二位先天,每位先天对应一门道家法术。天尘借助三皇女的力量镇压元气,这些法术都能使用。
刀、剑、尺、鞭、棒五团虚影狂风暴雨般砸落下来。但这些法相在施展神通后就消散了,只留下几座空落落的道观。
妖皇的护身金光被砸得明一下暗一下闪烁,这时那持令牌的法相又将令牌一划,一个“破”字闪出来,妖皇的护体金光啪的破开。但这个法相也随即消失了。
妖皇被淹没在一片虚影中,在连绵不绝的兵器交击声中发出声声怒吼,却难以脱出。
钟鼓又响一次,宝镜也再度照下,印玺照样化作亩许大小,紧跟着落下来。同样的,操纵它们的法相也消失了。
妖皇体会到这些神通与预想有些不同,先后破开刀光,剑气,尺影之后,干脆催动昊天塔,宁愿亏损元气,强行抗住了钟鼓之音。
随即长戟上射出万丈光芒,迎着剩下的鞭、棒虚影一搅,就在层层虚影中刺出一个孔洞,生生从里面挣脱出来。
面对照下来的寒光与砸下来的印玺,更是一晃龙首,先吐出一根火柱来破了寒气,接着用龙角迎着印玺所化的黄光一挑,便在领域震荡中破去了印玺的威能。
至此,天尘的领域里只剩一个持令旗的法相。此旗迎着妖皇一抖,就在妖皇的头顶上闪出一个太极图案。此图徐徐一转,本该刺向天尘的一戟就偏到不知何处去了。
这时,天尘已经收了领域,三皇女也乘机在他背上一拍,收回了十二串符文。
此时领域虽撤,太极图却未散去,妖皇向上刺了一下,结果长戟刺在太极图的阳面,戟锋却从阴面闪出来,险些伤到自己。知道此图能颠倒乾坤,索性暂停攻击,一边护住自身,一边打量这个新的战场。
经过一通乱战,他虽然未失一鳞一发,但也有很多地方都焦糊了,道袍更是早已粉碎。他推动精血海,身上金光一闪,诸多异样随之恢复。随后轻举昊天塔,塔上的金光液体一样流到他身上,最后化为实质,成了一件简单的金袍。
眼前是在一处山岳之间,青松翠柏,葱葱郁郁,却又平凡不过。只是山间有寺庙佛塔,数百僧人诵念真经。他听了烦恼一清,法力竟被消减不少。弘趾站在一座莲台上,身后放出丈许佛光,佛光中依稀是一条条模糊的手臂。
二十五皇子与三皇女都尝试攻击妖皇,可普通的攻击很难在这件金袍上留下痕迹,弘趾也拍了两掌,同样奈何他不得。
三皇女见状与天尘道:“昊天塔里装了我许多皇弟,现又收了九弟,还被他催动金光护身,威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道友就在一旁看住此塔,但得机会就把它套过来。把我那些弟弟们放出来,也能增添不少助力!”
三皇女说完就纵身跳到妖皇跟前。她已将符文收回,重新在身后化作六道符轮,其中隐隐有一条真龙在符轮之间盘旋。再出手时,一拳一脚皆带着龙吟之声,竟直接冲到太极图中与妖皇搏斗起来!
太极图会偏转攻击,可对两个同在图下的人却无效。只是妖皇要用三个自我镇压剧毒,一手又拿着昊天塔不敢有失,一时竟真斗了个平分秋色。
如此打了数个呼吸的时间,太极图光芒一闪的消失不见。妖皇立马甩动龙尾,将三皇女抽开了数步之远。
挺长戟就刺弘趾!却见弘趾迎面一拍,背后那些模糊的手臂忽然清晰,打出层层叠叠,浪花一般的掌印来。
妖皇将长戟晃做四条,一条拿在手中,另外三条呈“品”字型与掌印僵持在一起。
二十五皇子用三头六臂之身,将三股叉幻化成三条枪,正要从妖皇后背刺来。忽见妖皇转过身看了自己一眼,顿时意识到自己才是妖皇真正的目标!慌得连退百丈。
可妖皇只一摇尾巴就追了过来,长戟一挥就劈到二十五皇子身前。
他几乎是闭目等死了。却听到嘭一声响,就被一道气浪掀出十余丈远。抬头看时,却见妖皇被四面莲花瓣状的金色盾牌围住。他是被长戟砸中盾牌震出的气浪掀开的。
妖皇的头顶上也多了一块阁楼大小的石印。此印下玄黄二气翻覆,一看就威力非凡,却被妖皇用尾巴擎在半空,只能滴溜乱转。
三皇女看准时机,飞身直袭妖皇左臂,又想夺昊天塔。
可近身时,忽见妖皇将昊天塔递到嘴边,嘶的从塔中吸出七道金光来咽进腹中,随后一声咆哮,竟也化作三头六臂!
他的法身威势比二十五皇子足了不知多少,三颗龙首圆睁怒目,六只龙爪挥动下,硬是在四面盾牌中间撑出一个空隙!
三皇女见那七道金光,知道他必是杀了某个皇弟,借助其真元补充了精力,更加惊怒。挥拳时龙吟虎啸,甚至将身前空间都挤压得扭曲变形。可妖皇只两拳就把她击退了。
跟着反手召回先前掷出的长戟,四条戟又合为一条,用四只手把住长戟,先向上挑开石印,又向下把身前的金盾劈成两瓣。
这一幕惊得弘趾心底一寒,连忙朝其余三面金盾一指,三面盾牌化作三片莲化瓣,回到了身下的莲座上。莲座这就缺了一片莲瓣了。
“须弥盾?能抵挡一切攻击的灵宝。”妖皇笑着挖苦道,“可一旦不全,这个法则也就破了是么?我几次举起长戟而未下杀手,为的不就这个么!”
“他只是为自己的失利狡辩!”三皇女见众人面漏惧色,挺身道,“而且他的毒性只是暂时压住,还没有化解。他短时间内也无法再次吸取精气,只要挺过这一波,他还会虚弱下来。”
“你们能等到那时候么?”
妖皇张口吐出一尊掌心大小的金色火炉。用一只龙爪拿住了,往炉上喷了一口灵气,此炉就长到人头大小。
“能让我用出此宝,你们的表现已经大出我的预料,可以死而无憾了。”
说罢炉盖自行翻开,从里面遁出九条道火光来。这些火光围着炉身一转,就分别化作火龙、火马、火鸦、火蜥、火蝶,火鸠,火猿、火龟、火麟九种灵兽,分别向天尘、弘趾和三皇女袭去。
妖皇却趁三人自顾不暇,挥戟直取二十五皇子。二十五皇子只一招就被挑开三条枪,被长戟刺进胸膛!
这时二十五皇子弃了长枪,手捏诀,口念咒,看样子是想使什么秘术。
可妖皇转动长戟,他那三头六臂之中,左右两颗头颅,上下四条手臂,便在嘭一声中化作六团血雾,在最后一颗头颅那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中,被收到了昊天塔中。
三皇女破了火龙、火马、火鸦,见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妖皇得意的道:“你们看似了解孤,却都是一知半解。二十五修成六个替身,却不知孤一戟就能取他九条性命。要不是手下留情,他连进昊天塔的机会也没有。”
说罢将九种灵焰收回炉中,长戟一晃又变做九条,一条拿在手中,轮开来朝另外八条一挑,这八条长戟流星一样划破天空,刺向八方。
轰的一下,弘趾身后的灵山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