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又被绑上,安辞背靠着墙,看着二胖锁门离开。
门外,二胖拔出钥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们吃了吗?”
二胖转身,看着自家大哥,“一袋馒头都给他们吃光了。”
男人点头,低声道,“你留在这盯着他们三个,我出去一趟。”
“哥,我们不接那个人的电话,那个人会不会对我们起疑心?”二胖担心地问。
里面那三个小兔崽子就像是炸弹,一个弄不好,随时会把他们炸得粉身碎骨的。
男人侧着头,透过门缝朝屋里看了一眼,视线扫过角落里的三小只,神色莫测。
他们兄弟俩只想捞钱,不想闹出人命,但那个人明显一看就是手上沾过血的,这几个小孩要是落入他手里保不准得丢了命,到时候他们哥俩也会被迫成了帮凶。看书溂
他声音沙哑地道,“那个人约我见面,我顺便去确认一下这几个小兔崽子的身份,估计没那么快回来,你给我盯紧他们。”
二胖道,“放心吧,那几个小兔崽子都绑着呢,逃不掉的。”
等男人离开后,二胖回到车上去吃饭。
深夜,万籁俱寂,寒风抽打着木窗,咯吱作响。
屋里没有暖气,艾瑞克冻得发抖,说话都磕巴了,“我们真……的要在这干等吗?”
不止他一个觉得冷,安辞也冷得要死,精致的小脸被冻得发白。
“当然不。”
说着,她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抬了下左脚,鞋跟抵住地面,用力一蹬。
沈墨在一旁看着,眼里闪过不解。
“你脱鞋干嘛?”艾瑞克一脸纳闷。
安辞朝他嘘了一声,“别说话。”
艾瑞克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闭上嘴,目光好奇地看着她把鞋蹬掉,下一秒,看到从鞋子里掉出来的东西时,他惊得瞪大了眼。
卧槽。
她往鞋子里藏刀片?
她这是什么癖好,不怕划伤自己的脚吗?
沈墨看着地上的小刀片,眸光微闪,“洗手间里捡的?”
安辞点头,挪着屁股蹭了过去。
“我来。”沈墨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双腿并用地挪了过去,他手长腿长,一下子就拿到了小刀片。
安辞眼底一亮,立马举起被捆绑的双手递到他面前,“快。”
那两个男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了,他们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
沈墨用两指捏着小刀片割着麻绳,艾瑞克又激动又紧张,时不时朝门口那边看一眼。
好在这些麻绳比较细,来回割了几下便断了,安辞手腕一松,赶忙挣脱麻绳。
艾瑞克面露喜色,双手递过去,“快帮我解开。”
安辞两三下便解开了麻绳,随后又去帮沈墨松绑。
三人解开脚上的麻绳,安辞穿上鞋子,抬头看向木窗。
门被锁了,为今之计只有翻窗这条路了。
她一个眼神,沈墨便猜到她的想法,他逡巡一圈,视线落在墙角的凳子上,当即走过去把凳子搬了过来。
“用这个。”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停留在艾瑞克身上。
安辞会意一笑,转头看向艾瑞克,小声道,“是时候贡献出你坚实的肩膀了。”
艾瑞克啊了声,“什么?”
“你先站上去。”安辞指着凳子道。
或许是安辞一直表现得很淡定,不知不觉间艾瑞克下意识地听她的话。
他抬脚站到凳子上,安辞又让他蹲下,艾瑞克一脸疑惑,却还是照她的话做。
安辞和沈墨交换了个眼神,沈墨一只脚踩上凳子,另一只脚踩上艾瑞克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艾瑞克涨红了脸,他双手撑着墙,勉强稳住身子。
我艹。
干啥呢。
“稳住,我们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了。”安辞鼓励道。
艾瑞克小腿肚打颤,忍着翻她白眼的冲动。
她说得倒轻巧,她行她来。
不过这个鬼地方他确实一刻都不想多待了,艾瑞克深吸了口气,“快点。”
沈墨另一只脚也踩上他的肩膀,双手够住窗沿。
艾瑞咬牙,缓缓站起身,额角连着脖颈的青筋都涨了出来。
破旧的木窗一推就开,沈墨双手撑着窗台,身子轻盈地翻了上去。
安辞仰起头,目光紧锁着他,沈墨纵身一跳,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这个高度虽然不至于会摔断腿,但还是挺危险的。
“小辞,快点。”艾瑞克再次蹲下。
安辞踩上他的肩膀,双手扶墙,比起刚才驮着沈墨,她轻多了,艾瑞克神色显得轻松许多。
但要命的是,安辞个子矮,没法像沈墨那样轻松就能翻上窗,她双手扒拉着窗台,双腿在空中划拉了几下,愣是翻不上去。
见状,艾瑞克摊开手让她踩着,手臂用力抻直。
他憋红了脸,“快点。”
安辞翻上窗,双手都快麻了,底下突然传来沈墨压低的声音,“崽崽。”
安辞低头,看到沈墨完好无损地站着,顿时松了口气。
沈墨展开双手,示意她跳下来。
安辞也没犹豫,纵身一跳,沈墨冲上前,她整个人扑到他身上,两人摔成一团。
沈墨紧抿着唇,一声痛哼没来得及咽下去,被安辞耳尖听到了。
她慌忙从他身上起来,“你伤着哪了?”
沈墨唇色泛白,“没事。”
期间,艾瑞克已经翻上了窗,低头看着他们两个,虚声道,“你们两让开点。”
沈墨拉着安辞退到一旁,每走一步,脚踝就传来一股尖锐的痛意。
他蹙了蹙眉,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
艾瑞克个子最高,轻松便跳了下来,双脚稳稳落地。
安辞一手拉一个,“快走。”
木屋后面是一片林子,三人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担心被二胖发现他们不见了追过来,三人都不敢停下脚步,卯足劲朝前跑。
此刻,安辞庆幸她之前在庄园经常晨练,要不然她现在也跑不了这么长一段路。
深夜的寒风又大又冷,三人却跑出一身汗,艾瑞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他摆了摆手,“不行了,我跑不动了,让我喘口气先。”
旁边,安辞累得直喘,刚想坐下歇会就被沈墨给拉住了。
他哑声道,“别马上坐,走两步缓一缓。”
然后他拉着她来回走了几步。
艾瑞克看向沈墨,像看怪物一样,“沈墨,你体力怎么那么好?”
他这样,显得他特菜。
沈墨声音淡淡,“你要是天天晨练也能这么好。”
艾瑞克撇了撇嘴,晨练就算了吧,他还是觉得睡觉比较香。
缓过气来,他看着乌漆麻黑的林子,后背一凉。
他站起身往安辞身边凑近,吞咽着口水,“我们还要跑多久啊?”
安辞瞅了他一眼,“你害怕啊?”
艾瑞克挺直腰板,嘴硬道,“谁害怕了,我才不怕。”
“不怕你抓我衣服干什么?”安辞打趣道。
艾瑞克眼神闪烁,抓着她衣服的手紧了紧,“我怕黑不行吗?”
安辞笑了笑,举起手拍了下他的背脊,“怕什么怕,胆子要放大。”
“走吧。”沈墨道。
安辞和艾瑞克点头。
一路上,他们跑了歇,歇了跑,寒冬腊月的冷风刮过他们的面颊,三小孩手牵着手,毫无畏惧地朝前奔跑。
幸好他们运气不算太差,三人找到了林子的出口,从林子里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大公路。
安静得吓人。
艾瑞克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地道,“天啊,请赐给我们一辆车吧,我愿意吃素一个星期。”
安辞偏头看着他,“你神神叨叨地在干嘛?”
“我在向天祈祷啊。”艾瑞克道,“赐给我们一辆车,我愿意吃素一个星期。”
安辞嘴角抖了抖,“你说一年的话,估计还有点可能。”
艾瑞克思索一会,看向他们两人,认真提出建议,“一年十二个月,要不我们AA,一人四个月?”
安辞,“……”
沈墨,“……”
他这清奇的脑回路是怎么在复杂的皇室活下来的?
突然,一束车灯晃进他们的视线里。
安辞眯起眼,看着远处驶来的货车,眼神亮了亮。
“看吧,我的祈祷起作用了。”艾瑞克面露惊喜,笑得双眼眯起。
安辞弯了弯唇,“嗯,你记得吃素一个星期。”
艾瑞克也不在意,只要能回去,吃素一个月他都行。
看着越来越近的货车,三人举起手使劲挥舞着。
“停车、停车……”
司机看到站在路中间的三个小孩,连忙刹住车,他打开车门下来,“你们三个小孩怎么回事,怎么能站在公路中间呢,多危险啊。”
安辞仰起头,清澈见底的桃花眼噙着泪光,可怜兮兮地道,“叔叔,我们迷路了,拜托你送我们去派出所可以吗?”
看着她眼泪说流就流,艾瑞克有些傻眼了。
司机也是当爹的人,看着面前的三个小孩,不由想到家里的儿子,顿时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小孩就知道乱跑,大半夜的家里大人估计得急坏了,赶紧上车,我正好要去一趟县里送货,顺路送你们去派出所。”
安辞抓住他话里的关键词,县里?
天杀的,那两个男人居然把他们带到这么偏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