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他们一个个抱上车,三人挤在一起坐着,本就不大的空间更显狭窄了。
“坐好了,别乱动。”司机上车,边系安全带边叮嘱道。
三人乖乖点头。
司机启动车子离开,三人靠坐在一起,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皆是松了口气。
总算是逃离了虎口。
沈墨看向驾驶位的男人,礼貌地问道,“叔叔,你能把手机借我们一下吗,我们给家里打个电话。”
司机爽快答应,拿起手机递给他,“这边没什么信号,要是打不通你就多打两次。”
沈墨道了声谢,接过手机立马摁下时澈的手机号码。
安辞和艾瑞克看着他,神色紧张。
不过沈墨运气不错,一次就打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时澈的声音,“喂,哪位?”
沈墨眉头舒展开,“澈叔,是我。”
电话那头,时澈还在宋家客厅里,听到沈墨的声音,他浑身一震,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小墨,你们现在在哪?”
话落,周围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
“时澈,快,开免提。”安岚激动地道。
时澈按下免提,沈墨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澈叔,你放心,我们三个没事,有个好心的司机叔叔现在要送我们去派出所,我们在那等你们。”
他只字不提绑架的事,万一司机听了怕摊上事,把他们中途扔下车怎么办。
听到他们没事,众人松了口气,时澈追问,“哪个地方的派出所?”
沈墨对这地方也不熟,只能求助司机,“叔叔,我们现在是要去哪个县哪个派出所?”
司机报出一个地址,时澈在电话那头听到了,“我知道了,你们别乱跑,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挂断电话,安岚急声道,“开车太慢了,我们坐飞机过去。”
“你先把外套穿上,我来安排。”宋修年拿出手机打电话。
宋老夫人稍稍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三个孩子都没事。”
宋老爷子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
眯了一会,二胖起来上洗手间,回到木屋却发现安辞他们逃跑了。
看着地上被割断的麻绳还有开着的窗户,二胖悔青了肠子。
该死。
居然被三个小兔崽子给摆了一道。
他连忙联系自家亲哥,毫无意外电话那头的人把他狠狠骂了一顿。
“他们不认得路,你赶紧在周围找一找,我现在就赶回去。”
二胖不敢反驳,“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
……
凌晨四点,派出所灯火通明。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员们顶着狂风站在门口,得亏天还没亮,街上没什么人,不然就这大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司机靠边停好车子,一下车就看到这副严阵以待的画面,吓得他胆颤心惊。
突然,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走到他面前来。
面容严肃,“你好,请问你是送三个小孩过来吗?”
司机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那三个孩子呢?”
“在我车上。”
闻言,男人朝车上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一众属下们,比了个手势。
司机一头雾水,紧接着就看到这群穿制服的男人们一拥而上,打开车门,把他车里的三个小孩给抱了出来,然后毕恭毕敬地迎进所里。
司机拉住其中一个警员,“不好意思,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你撞大运了。”年轻男子拍了拍司机的见吧,语气透着羡慕,“那三个孩子可是帝都宋家的少爷们,宋总说了让你在这等着,他们要好好感谢你。”
司机睁大了眼,虽然他没不了解什么帝都宋家,但看这阵仗,那三个孩子的父母肯定来头很大。
“你先跟我们一起进去吧,宋总还有点问题想问你。”年轻男子道。
司机晕晕乎乎地跟着他走进所里。
安辞三人被带到所长办公室里,所长还亲自给他们倒水喝。
安辞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热水,被冻僵的身子渐渐回暖。
她转头看向沈墨,灯光下他的脸色惨白得发青,状态比上次被划了一刀还糟糕。
安辞眸色微沉,把杯子放到桌上,“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了?”
沈墨摇头,“没事。”
刚才在林子里乌漆麻黑的,安辞还能被他骗过去,她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去挽他的衣袖。
沈墨按住她的手,“别。”
果然。
安辞抬眸看他,“让我看看,不然我不和你住一个房间了。”
听到这,沈墨立马松开手。
安辞撩起他的衣袖,看到那血迹斑驳的绷带,心底一沉。
缝线的伤口裂开了。
站在一旁的所长看到了沈墨手上染血的绷带,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去联系医生。
这可是宋家的少爷,要是在这出事了,谁都负不起责。
安辞盯着他染血的绷带,咬了咬牙,都怪那三个人。
“我去,都流血了,你这么能忍痛啊。”艾瑞克看着沈墨手上染血的绷带,突然有些佩服起沈墨来。
换成他肯定早就疼得嗷嗷叫了,而他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跟着他们跑。
沈墨看到安辞皱巴巴的小脸,连忙安慰道,“也不是很痛。”
明明受伤的人是他,他却反过来安慰她。
安辞莫名心疼起他来,“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着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不准骗我。”
沈墨迟疑了下,然后指了下左脚,“崴到脚了,好像肿了。”
安辞闻言,连忙弯下腰,伸手拉起他的裤脚,艾瑞克跟着低头一看。
“卧槽,你这腿都肿成猪蹄了。”
沈墨斜了艾瑞克一眼,“你闭嘴。”
艾瑞克撇嘴。
跑了一路,他的脚踝肿得老高,又青又紫,看着十分惨烈。
安辞鼻尖泛酸,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手上流着血,脚踝还肿成这样,他却一路硬抗下来。
要是她没有发现,他还想一个人继续死撑着。
明明他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
看见她眼尾泛红,沈墨伸手捧住她的脸,轻声道,“崽崽,我不痛,你别哭。”
或许是人类幼崽的泪腺太发达了,安辞长睫一颤,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掉了下来,顺着沈墨的手背滑了下去。
沈墨手忙脚乱地擦着她的眼泪,“崽崽,你别哭,我真的不痛。”
她这一哭,艾瑞克也傻眼了。
“不是吧,你真哭啊。”
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安辞迟来的觉得丢面,她胡乱抹掉眼泪,嘴硬道,“谁哭了,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