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人摔下床的。
睡觉的时候我把灯和窗帘都关了。
可眼下，窗外的月光照进室内，依稀可见对方的白面獠牙与红眼。
我跌跌撞撞打开了灯，看果然是夜世行，面色苍白，猩红双眼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半夜发个什么疯？刚要问他是不是想上厕所。
他却欺身向前，捏住我的脖子，恶狠狠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享用我的身体？为我生孩子？”
我快呼吸不了，垂死挣扎着，两手并用，都不能把夜世行一只手推开。
在他面前，我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完全小巫见大巫。
装晕吧？可夜世行这状态说不定会把我扔到楼下去。
三十几楼，扔下去，会被摔成肉泥吧。
若能活着，我一定要记得让司机除了插座，窗户也给封了。
夜世行看我说不了话，松开了手。我跌坐在床沿，气喘吁吁。
“你怎么了？”又是在发什么疯？我探出手，想去摸他的额头。
夜世行站起身，踩踏我的肚子，我一瞬间觉得肝肠寸断，两眼昏花。看着漆星竹的海报，才缓了口气。
还没缓几口气，夜世行把我拉起来，进了浴室。
他可不管什么冷水、热水，只是随便一开，就往我身下冲去。
衣服都没穿，别说羞耻感了，我现在很担心我的生命安全。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在发什么疯啊。
“不许生我的孩子。”他继续冲着，似乎这样能冲走他的精子。
他真是没有脑子。
我捂住莲蓬头道： “想不怀孕有两种简单的方法，一是你戴安全套，二是我吃避孕药。我其实已经吃了避孕药，你别担心，不会怀孕的。”
我怎么可能会乐意怀他的孩子，至少短期是绝对不可能的。
早早就吃了避孕药。
他将信将疑，却把莲蓬头扔下，离开了。
我赤裸着身子，收拾着残局。
夜世行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会家暴的疯子。
几个小时前甜言蜜语，说想和我生三胎的夜世行，会在深更半夜践踏我的肚子。这不是疯子，那我就是没有脑子。
洗好澡，穿好衣服。卧室的门打开了。我颤颤巍巍地看向还要回房间睡觉的夜世行，拿起漆星竹的娃娃，抱在怀中，像有了心理依靠。
“你还要干嘛？”我躲在角落问他。
“我警告你，仅此一次，以后不许再勾引我。”他换了衣服，应该也是重新洗了澡，还自己吹了头发。
“我勾引你？”倒打一耙是他的本事吗？
“运筹帷幄，费劲千辛万苦，成为我的妻子，不是吗？”夜世行道。
运筹帷幄、千辛万苦？
我能说一路轻易地顺风顺水，完全没有阻力吗？
不是他自愿的吗？
看他没搞清楚状况，我冷笑道： “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你爸有钱，我会嫁给你？”这算是撕破脸了吧。
可我就是这样。如果他打我，还无理取闹，我就没必要忍气吞声。大不了离婚，反正不是我毁约，我爸的公司应该也好了。
零花钱两个月已经一千六百万，我一分钱也没用。还给他家就是。
这一夜，就当白嫖了一个鸭子。
“那离婚啊，有本事你提。”夜世行走到我身旁，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提？”我冷哼， “我不离婚，你要离你开口。”
必须夜世行开口，我才不是毁约。
“我有一千零一种方法让你开口提离婚。”夜世行笑道，眼里猩红，没有以往单纯半分。
“你还看一千零一夜吗？傻子。”我一点也不怕他，直视他的眼睛道。
“别把那个废物做的事放我身上。”夜世行道。
“哦，是吗？”我的心思绪转动万千，终于想出一个可能性。
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你人格分裂了？你的一个人格是个傻子，而你是个疯子，对吗？还是只能在主人格沉睡后出现的疯子。”我笑道。
想夜旭可能早就知道了，所以老宅才不通网络。让夜晚醒来的夜世行，没机会学习、了解这个世界。
不然夜世行不至于无知到以为水可以冲走精子。
“你嫁的傻子和疯子。”夜世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道。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离婚除非他提，在经济独立之前，我是不可能开口的。
“不许碰我，不许和我一起睡午觉，不许帮我吹头发，不许喂我吃饭......”夜世行一口气说了好多。
“你能控制住那个傻子，我当然乐意配合你。可是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他是我丈夫，我怎么拒绝？”根本拒绝不了任何，好吧。傻子夜世行蛮横无理起来，我根本毫无招架的能力。
我还不愿意和他一起睡觉，一起吃饭呢。
谁稀罕啊？
“那不是我该管的。”夜世行道。
“你都管不了，我怎么办？白天的事，我没有办法。但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睡觉，我们晚上可以分床。或者傻子睡着了，你自己出现再走。”我是不可能傻子睡着了，我再起来离开的。
“也许，把你从这楼上掀下去，可以一劳永逸。”夜世行道。
“没有我，应该还会有下一个。你父亲让你和我结婚，不是去年，不是明年，有他的考量吧。”怕他真的那么疯狂，我小小求生欲上来，分析了一下利弊道。
“他想要孙子，”夜世行皱眉， “为什么一定要传宗接代？”
原来是丁克吸血鬼一枚。
我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我爸又不催我生孩子。
他沉默了，我看他沉默，殷勤谄媚道： “要是你实在讨厌我，你可以去客房睡。不过夜世行他是傻子，不代表他没有记忆。建议你不要怎么搞，说不定他就真的特别傻，疑神疑鬼到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了。”
说到自理能力，我想到尿床。
晚上副人格能出来，是不是代表尿床是副人格干的？
夜世行看我一眼，不置可否。突然晕了过去。
我？？？
难道这疯子出现还有时间限制的？
我想朝他脸踢一脚，看了很久，没有动作。
把他拎到了床上，盖好了被盖。
觉却是不敢和他一起睡的了，怕他再次醒来又是疯子，又把我打一顿。
暂且先观望、观望吧。
看明天起来傻子记不记得这个疯子做的事情。
只是，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我该去医院吗？
我看了看腹部，有些淤青，肩膀和手还有破皮的地方。
疼死了。
可恶，好困。
先去客房睡一觉，其他的事，醒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