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如何撤退了?”
“将军,士族兵马势大,段将军与贾诩已进入北庭殿了,咱们得跟上,不然就要被士族狗吃干净了!”
“该死的!”
听得亲兵的话,樊稠一声怒骂,却也只能照办。
再说李吾侯,他凭借一己之力战败樊稠,夺过势头,也算牛气哄哄,加上西凉狗纷纷撤退,阵型不整,混如麻绳,李吾侯认为机会到来,便不假思索追入北庭殿,紧随其后的袁隗等人不懂战略进退,虚实诡计,只道李吾侯的兵锋正盛,西凉狗覆没在即,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全体跟进。
但贾诩是什么人?西凉豪族,少时就以多智传名四野,现在经历甚多,早已练就狠辣之心。
此刻,北庭殿里的董越已经按照贾诩的交代安置兵卒在庭院内洒满了火油,更在各处关键位置配藏火弩手,只等最后一声令哨。
约莫半刻功夫,段煨率部穿过甬道宫廊杀奔退入,前脚未稳,后脚的李吾侯声威也伴着樊稠的溃兵乱战涌进,可把段煨惊的心慌。
只是心慌为小,突变为大,这段煨刚刚勒马冲骑入庭门,一股子浓厚的刺鼻味冲入鼻翼,瞬间,段煨惊心。
“先生…这味道不对…”
可惜身侧的贾诩并不理会,他速冲战马过了庭栏,左右一观,贾诩怒声道:“段将军,速速引兵左右列阵拖战,待樊稠与士族兵马一入,你立刻率部从南北两门偏庭撤出!时间紧迫,万不可当误!”
急声速语,段煨满腔疑惑,可眨眼功夫樊稠的人马就退到股腚处,为了不让自家兵卒相互踩踏,段煨只能照贾诩的话照办。
数息厉声呼呵,号角呜鸣,段煨麾下各队已经沿着北庭殿的宫墙四面散开,而他自己更是亲带几十亲骑接应樊稠。
奈何李吾侯杀招强劲,麾下的九门校巡防弟兄善战如狼,不等樊稠进来,李吾侯已经死死咬住他的尾巴,无奈之余,樊稠只能边打边退。
看到这情况,北庭殿正北门楼墙上,董越脸色阴沉:“樊稠果然是个废物,竟然被士族兵马给打成这幅熊样,若是被董公看到,也不会饶他!”
身旁,亲兵估算着时间,再看看已经到位的段煨各队兵马,亲兵道:“将军,差不多该动手了!”
“动手…”
董越有些犹豫,依照他的估测,如果现在起火放箭,那樊稠的部曲必定也被困其中。
犹豫中,身后楼梯方向,贾诩在几名亲兵的护从下急奔而来。
“董将军,为何不动手?”
“先生,樊稠那个废物还在庭门处,如果他不过中庭,一旦我这边攻势起来,怕是他也要…”
话不落地,贾诩心怒:“董公大事在即,怎能因为一人而毁局面?若袁隗不死,后果你担得起么?”
斥声如剑,刺目惊心,顷刻之后,董越咬牙:“传我令,各队依照计划起火放箭门堵道!”
“得令!”
亲兵转身离开,也就半杯茶的功夫,北庭殿四面的城墙上立刻火把无数,庭院内更是十多条火龙多向同起。
正在接应樊稠的段煨见状,立刻明白情况,只能不管不顾,按照贾诩交代南北偏庭门退出,至于段煨和李吾侯,二人刚刚过北庭殿的东门,还未各自安住阵脚,大火已经席卷而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樊稠又惊又怕:“混账东西,贾诩,段煨,你们竟然敢坑害老子!”
可惜骂声无用,毕竟二人已经没了踪影,于是樊稠顶着烈火虚晃一刀,破开追身的李吾侯,径直向西门冲去。
再看李吾侯,当火起的瞬间,他已经知道中计,回身望去,长不见头的宫廷甬道庭廊处已经化作火海,袁隗等人入内惊慌,纷纷后退,却不知董越早就埋伏精兵绕奔堵路,断了袁隗的后路。
“袁大人,这该怎么办啊?咱们…咱们…”
感受着炙热的大火,袁隗身旁的追随者们彻底慌了神。
至于袁隗自己,也就是个老匹夫,平日里有尊有威,现在连只囚笼狗都不如,顷刻急思,袁隗急声:“冲,冲出去!”
话说的容易,路却难行,由于大火袭扰,不等西凉兵来杀,袁隗这后队数千人已经乱了分寸,加上城墙上的火弩兵,入口处的西凉骑,袁隗这些人简直成了枯草败叶,接连倒下。
最后还是李吾侯鼓足胆气,强追樊稠,试图从西门夺路。
殊不知西门后有着更为惨烈的埋伏,那樊稠冲过火海,闯入西门,身后的只余亲兵二十不到,余者弟兄全都亡命,相隔五十余步,李吾侯在烈火弩矢下重整队伍,率队追来,袁隗等人瞄见,也都跟上。
西门甬道方向,贾诩和董越早就候身在此,当樊稠冲来时,由明入暗,自然看不清前面的情况,盲视奔骑中,胯下战马直接嘶鸣撂翻,樊稠不妨,滚落马下。
瞧此,贾诩示意左右去救。
昏头中,樊稠被几个西凉兵沿着墙道边侧拖向己方阵列,可李吾侯、袁隗等人却没有那么幸运。
一通冲奔,受烈火烧袭的李文侯、袁隗等人进入西门甬道百十米的位置后,接连发生卧马,那李吾侯滚身落地,数不清的钉马刺扎入铠甲,疼的他惨嚎不已,其后,袁隗等人更是踩踏相冲,生死不明。
看到这里,贾诩正了正衣襟,转身上马,临走前,他道:“乱箭射杀,若有苟活,一并绑来,明日当街五马分尸,以震京都!”
“得令!”
董越应声,转身挥手示意,下一秒数不清的箭矢落入甬道中。
当袁基、袁隗两部人马纷纷败退惨死西凉兵的屠刀下,乾清宫门外,赵忱与曹破石也战到极致。
“大人,皇宫前庭,北庭殿方向烈火骤起,已经蔓延了周围数个宫廷,如若不加制止,顶多半个时辰,就会随风烧到这里!”
武卫阵列中旗下,赵忱得亲兵来报,心里一阵燥烦。
急思之后,赵忱再度来到宫门处,急声:“陛下,臣赵忱跪求陛下速速出宫,由臣护送离开这灾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