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眼珠转了转,“白眼狼,你这消息实在不值钱。不过,我们还是给你一文钱。这样,以后你想法子多盯着我堂叔,要是有大消息,可以再来谈价钱。或者觉得我堂叔他们有不对劲的地方,也可以来跟我们说。”
整个东屏村,白延郎是最闲的一个了,天天吃饱了没事干瞎混。
颜庆洪若真是不安好心,玉秀觉得安个眼线还是有必要的。这眼线最好当然是颜家人,现在暂时找不到,有白眼狼盯着也将就了,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真的?你们给多少钱?”白延郎一听这话,双眼放光。
“那得看是什么消息了,放心,亏不了你。”玉秀没给准话,含糊地道。
“还有,有消息来告诉我,不许往我妹妹跟前凑。以后你要是再敢打我家秀秀的主意,我就打断你的腿!”玉栋捏着拳头挥了一下。
白延郎吓得退了一步,“不敢了,你放心,不敢了。我爹娘还让我找秀秀,你看,我都没敢来。”
他一句话,把他爹娘给卖了,看来白金福和福婶还没死心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们太客气了,当时没闹上他们家去?
玉秀那时想着先压服颜庆洪这头,白金福和福婶她并没放在心上。而且白眼狼挨了那顿打,她以为白家应该受到教训了。没想到居然还没绝了他们的心思。
“白眼狼,今天说的话,不许告诉你爹娘。娶我,你也别想了。哼,你看这个,”玉秀从头上拔下一根竹簪子,一头磨得尖尖的,“你要是惹我,我拿这个扎你一下,万一没扎准,扎到眼睛什么的地方,你可就完了。”
“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玉秀拿着簪子比划了一下,白金福夫妻俩有什么心思先不管,先把白眼狼吓住才是真的。
她这么一吓,白延郎往后退了一步,这话听着好吓人,简直不像姑娘家该说的话。
再看玉栋那样子,他摸摸自己的胳膊腿,万一真被打断骨头,那可惨了。
而且,白延郎没说的是,他还偷听了红婶和他娘的说话。听红婶的意思,玉栋玉秀不点头,玉秀的婚事就不做准。靖王府的管家留过话,谁要是对他们兄妹胡来,就送衙门去。
红婶还说,金福清就是为这些话,对玉栋几个忌惮得很。
连里正都忌惮的人,他就更不敢惹了。所以,就算他爹娘说什么女人只要生米变熟饭就没事的话,他是死活不敢的。
到时候挨打,疼的是他,又不是他爹娘。
玉秀吓他那几句,也就是为了让他更加顾忌点,看他没言语了,转身往家走。
玉栋兄妹俩在前面走,白延郎跟在两人身后。
快到村口时,玉秀回头赶人,“你快走,村里人就多了。”
白延郞舔舔嘴,“那肉……”
玉秀想了想,“肉我家没有,这样,明天你再到东山来,我们给你一文钱,过两天请你吃两条泥鳅干代替肉,怎么样?”
泥鳅干,白延郞想了想,“要有盐的。”
“成啊。”
白延郞觉得不亏了,心满意足地走了。
玉栋明显满腹烦恼,“秀秀,白眼狼说的,是真的吗?堂叔想害死我们?”
玉栋可能以为颜庆洪和王有财一样,是贪财,可听着白延郎说的那些话,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啊?怎么感觉是有仇一样?
他从小记忆里,爹和堂叔除了因为小叔的事吵架外,其他时候都是好好的啊。
玉秀想到七月半时看到的那抹恨意,倒是不觉得意外。那天她果然没看错,只是,恨从何来呢?
“哥,我觉得堂叔对我们,以前爹在时还好,爹没了后,他做的事,都是坏事。白眼狼说的,应该是真的。”
“阿公对他那么好,他竟然恨阿公?”
升米恩斗米仇,这也不是新闻。只是,颜庆洪为什么要巴巴地在叔婆坟头说?难道是叔婆的意思?
玉秀不由想起阿公迁到东屏村时,带着叔婆一家,照理说,哪有大伯带着弟媳妇迁居的?
难道……私奔?
呸呸呸,瞎说!玉秀脑中闪过这个词,又使劲摇摇头,不会,不可能!
爹曾说阿公和阿婆感情很深,临终时还遗憾不能和阿婆合葬。
再说真要私奔,肯定你情我愿,叔婆没怨言,那颜庆洪恨意何来?
而且,哪有带着孩子私奔的?戏文里都是月黑风高夜,一男一女卷着包袱跑路吗?
阿公对叔婆,应该没私情。
玉秀头都想大了,可是,颜庆山在世时没怎么提到阿公的事儿,老一辈都作古了,想知道原委难道去问颜庆洪?自己肯开口问,颜庆洪也不肯说啊。
玉秀想一个原因又自己推倒,这样瞎猜,实在没头绪。
玉栋看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秀秀,你想到什么了?”他觉得自己笨想不明白,或许聪明的大妹妹能想出来。
玉秀摇摇头,“我想不到为什么他要恨阿公。可是,哥,堂叔和大堂哥心思不正,就算他们不恨阿公,就冲着我们几个年纪小,手里有钱有房有地,他们就会起贪心的。”
她说着看玉栋皱眉,显然不太明白颜庆洪和颜锦程这种贪婪心思,哥哥心思纯净,被爹娘教的,只知道别人家的东西不去想,自己靠双手劳作。
不止哥哥,淑儿、小四也都这样,自己要不是重生一世,可能也不会明白世间人心阴暗吧?
“哥,他们的心思你不懂没关系,可是,你得记着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反正不许一个人跟他们说话,也不许跟着他们走。”玉秀索性先提醒防备的事,“还有,他们要是给东西给吃的,不许要。”
玉栋摸摸脑袋,“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你也不要一个人跟他们说话。那天,就是白眼狼这事那天,我们去堂叔家,走的时候,我觉得他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玉栋只是想不通那种人的心思,并不是傻子。只是,他性子厚道,还是叫颜庆洪堂叔。
玉秀点点头,“我也觉得那天那个眼神很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