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宗教会议召开。
作为拉丁牧首,富尔切尔当然是宗教会议的主持人,参加宗教会议的是整个耶路撒冷主教区的大主教和主教,坐了一屋子。
富尔切尔坐在了主位上,阿马克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显得有点紧张,这让富尔切尔对他更是不屑。
等到人员到齐之后,富尔切尔清了清嗓子,说道:“在开会之前说几句闲话。”
他目光先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缓缓的落在了阿马克的脸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也无比的阴冷。
“据我所知,圣墓教堂的院长的选任是非常谨慎的,历来圣墓教堂的院长都是由圣墓大教堂分会的成员来担任。
阿马克院长,请问你是大教堂分会的成员吗?”
阿马克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对此发难,他摇摇头说道:“我不是。”
“那你觉得你有资格担任圣墓教堂的院长吗?”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阿马克,有的带着恼怒,有的只是不屑,当然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也有阿马克的支持者,用担忧的目光望着他,担心他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丢脸,那会丧失他的威信,以后这院长可就不好当了。
富尔切尔提到的大教堂分会,是由神职人员组成的一种组织,是身份的象征,按照习惯,只有具备了大教堂分会的成员资格,才能成为大教堂的院长。
而历史上担任圣墓教堂院长的全部都是来自于圣墓大教堂分会的神职人员,阿马克是第一个不是圣墓大教堂分会成员而担任院长的人。
因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宫廷牧师,不是圣墓教堂的修士,自然也就没有加入圣墓大教堂分会。
现在富尔切尔以他不是圣墓大教堂分会成员来质疑他担任圣墓大教堂院长的资格,却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不过他忽视了一点,阿马克虽然生性敦厚,却性格很倔强,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何况他背后还站着女王呢,以及连女王都要尊敬有加的赵公子,他何惧之有?
所以他也冷笑看着富尔切尔,说道:“请问牧首,哪一条宗教教义规定,圣墓教堂的院长必须出自大教堂分会的成员?如果有,我还真是孤陋寡闻。
还请牧首大人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如果真有这样的规定,我马上向女王请求辞去院长之职,因为我的确没有资格。
但如果没有这样的规定,那我就想问一下牧首大人,您以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来质疑我的资格,是质疑女王,挑战女王的权威吗?”
富尔切尔顿时面红耳赤。
场中众人也都低声议论纷纷,那些诚心看热闹的,还以为面红耳赤的是阿马克,却没想到阿马克强势反击,根本不给对方面子。
要知道富尔切尔可是拉丁牧首,是在场所有人的老大,他连老大的面子都不给,而且还当众回怼,这就有意思了。
富尔奇尔有些恼羞成怒,他拍了拍桌子,阻止了场中众人的低声议论,对阿马克说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质疑女王的权威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既然不是大教堂分会的成员,是不是应该先加入圣墓大教堂分会,然后才有资格成为圣墓教堂的院长。
我只是觉得,你担任院长的程序有点问题,难道你自己不这么认为吗?”
阿马克笑了笑,他早就想好在这场宗教会议上与富尔切尔开战,并且想好了攻击对方的炮弹。
还没等他出手,对方先动手,那他就只能强势反击了。
于是阿马克说道:“我刚才说了,圣墓教堂院长并没有任何规定必须来自于大教堂分会。
所以我担任院长问心无愧,倒是富尔切尔大人您担任牧首之职,可曾心中有愧?”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哗然,众人都惊愕的望着阿马克,有不少好事之徒更是面露喜色,这可是一个超级大瓜,难道富尔切尔当上拉丁牧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吗?
富尔切尔更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呼的站了起来,指着阿马克说道:“放肆,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会心中有愧?你把话说清楚。
如果你今天说不清楚这件事,以后我主持的宗教会议,你就不用参加了,我也不认可你这位圣墓教堂的院长。”
富尔切尔必须要维持他绝对的权威,一个教堂的院长,居然敢挑战他的权威,他如果不把对方拿下,以后说话还有谁听?
阿马克冷笑说道:“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我不过也是随口这么一问,何况你指责我的没有任何规矩可言,而我质疑你的却是有证据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露惊愕之色,这已经不是打嘴炮,而是逼宫,这下热闹可大了。
富尔切尔不禁一张脸都成了猪肝色,他涨红着脸说道:“那好,你把证据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我什么地方问心有愧?我这个牧首在你看来是耍了阴谋诡计得来的吗?那你把证据拿出来。”
阿马克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那,说道:“我想问问牧首大人,二十年前罗马教宗英诺森二世给你的披肩,你可收好了?可不要随便乱放,那东西被人看到了,你可是说不清楚的。”
此言一出,富尔切尔原本因为恼怒而成了猪肝色的脸,瞬间惨白一片,他的手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这件事非常隐秘,阿马克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都过去二十年了。
对方不仅知道自己跟罗马教廷英诺森教宗有勾结,而且明确知道英诺森教宗给了自己披肩,这就非常准确了,绝不可能是胡乱猜测,但富尔切尔不可能承认。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披肩?你不要在这里拿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来胡说八道。”
阿马克说道:“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你没做过这件事,那我们可以派人去罗马教廷求证,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件事?
当时授予你披肩的时候,可不是私下里悄悄给的,是当着不少人的面。
虽然那件事被压了下来,但我相信还有很多人是见证过的,也是可以做出来作证的,你有没有胆量派出调查团去查这件事呢?”
富尔切尔心头更是巨震,他怎么可能同意派出调查团?
如果这么做了,即便罗马教廷那边掩饰得很好,只要调查团派出,那他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他决定迅速把这件事平息,不能继续闹下去,否则事态发酵,外面的人不会去质疑阿马克的这番说法有没有根据,而是关注这件事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