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中流淌的东西,向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涌去。
然后就安静下来了。
小澜不明白它们在操作着什么仪式,但是感觉还行,比较安逸。
尤其是被夏嫣抱着,温暖柔软,快眯着了。
之后,小澜就睡着了。
很美妙的睡眠,没有噩梦,没有担忧。
为这场睡眠画上句号的,是一个眼神。
小澜感觉到了一个眼神。
这种感觉很特殊,与以往不同,它像是通过某种崭新的“触角”,直达小澜的大脑。
小澜睁开眼,与此同时,坐起了身。
刚一坐起来,小澜就听到身边传来了小小的惊呼声。
不是夏嫣也不是夏素素,是……阿胧?
四周黑漆漆的,小澜正躺在一张木床上,床边趴着发型凌乱的阿胧,见小澜醒来,阿胧先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尴尬地敛住了笑容,迈开步子啪嗒啪嗒跑出了房间。
“师父……师父……她醒了……”
小澜知道阿胧奇怪反应的原因。
自从选虫仪式完成之后,阿胧和自己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缝,小澜本来不明白,现在知道了,阿胧才是更想成为下一任家主的人。
虽然小澜不记得了,但是她猜想,之前的小花应该和夏嫣一样,从未表现出任何竞争家主的意愿。
因此,在阿胧看来,小澜这是妥妥的背刺啊。
小澜叹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后背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猛地扭过头,身后是一片空白的墙,墙上什么都没有。
可是……
感知,自己的感知告诉自己。
那里,有一双眼睛。
有人在窥视自己。
小澜起身走向那面墙,在墙上摸索了起来。
突然,房间门打开了,夏嫣和夏素素冲了进来,她们没来得及好奇小澜蹲在墙边做什么,两个人一块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领。
“师……师父!你们这是干嘛?!……”
小澜凌乱地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二人。
二人在小澜的胸口处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师父,你们好奇怪,”小澜撅着嘴巴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我还是伤员呢。”
夏嫣哼了一声,一瞬间变回成最开始那副优雅又傲娇的模样。
“小花,别担心,你的伤好了,”夏素素拍了拍小澜的肩膀,把她扶了起来,“你成功了,小花真棒,你果然是这一批第一个练出虫印的孩子。”
虫印。
小澜下意识摸了摸伤疤的位置,不痛,只是热热的。
阿胧站在房间门口,看上去还在别扭,小澜放下手,冲着阿胧傻笑。
“阿胧,刚才谢谢你。”
阿胧的嘴巴撇了撇,她没说话,扭头跑了出去。
小澜本想追上去,却被夏素素拉住了。
“小花,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小澜看着二人,愣了愣,才说道,“我感觉有人在偷看我。”
夏嫣和夏素素困惑地看了对方一眼,应该是没料到这个答案。
“什么意思?”夏嫣略微弯腰,眯起眼,表情像在逗小孩,“驻地里有变态?”
“我也不知道,我还没睡醒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就在……啊,消失了。”
小澜呆呆地站在原地,指向那面墙的手甚至还没抬起来。
那感觉,消失了。
“师父,”小澜问道,“那面墙外是什么地方啊?”
“墙外就是驻地的空地,你感觉那里有人?”
“嗯。”
“但是……我们没有感觉到,”夏素素说道,“而且我们刚从那里走过,小花,那里没有人。”
“小花,你刚刚联结虫群,感知确实会变得十分敏锐,”夏嫣说道,“你可能还不习惯这种敏锐。”
敏锐。
没错,那种难以言说的“触角”,就是自己拥有了虫印之后内化了的虫的感知。
真的是因为自己还不熟悉这套新系统?
等到夏嫣和夏素素都离开了,只剩下小澜自己坐在床上的时候,小澜忽然想到了一个答案。
这种窥视感,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只不过,前几次出现的时候,自己只能模糊地感觉到,模糊到自己懒得花费精力去探究原因。
这么说,夏嫣和夏素素没骗人,这目光并不在四夏驻地里。
它来自更遥远,更深刻的地方。
小澜侧过头,看着那面墙壁。
那目光的尽头,应该就是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的源头。
***
秦音环视了一圈,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画卷展平。
乍一看,仍然是空白的画卷。
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到无数的虫山虫海出现在白色的背景之上。
“应该没有了吧,”秦音站起身,“诶算了,漏网之鱼不足为惧,我一脚就踩死了。”
秦音把画卷围在身上,画卷瞬间就融入了秦音的身体,只不过,不同于刚才的雪白,这次的“皮肤”上,多了些纹路。
衣服还没穿好,洞口就传来了虫子爬进来的声音,秦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一看,这虫子居然有人那么大。
想要踩死它似乎有些困难,秦音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把画卷取下来,虫子突然说话了。
“小音!别出去!危险!”
嗯?怎么有点耳熟。
秦音眯起眼睛一看。
那虫子居然是阿真。
阿真很狼狈,他朝着自己猛跑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顺着洞口钻了进来。
不好。
秦音一边关掉了空间门,一边跑向阿真。
阿真虽然算不上遍体鳞伤,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秦音搀住了马上就要倒下的他,看向那些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啥呀?”
“是……夏花家主的命虫一鸣,”阿真的气终于喘匀了,他低头看了看秦音,脸一下子红了,“小音,你……你衣服没穿好。”
秦音这才想起这茬,她随手把阿真丢到地上,面不改色地拉好自己的t恤和外套,之后像是没事人一样再次把他捡了起来。
“命虫一鸣是什么意思?”
“咳咳……”阿真调整了一下状态,“夏花的命虫是蛇,她的一鸣,自然是蛇毒。”
秦音完全不明白这理所当然的因果关系是怎么来的,但还是接受了,毕竟她最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所以你打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