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空旷的走廊内站了足足有二十分钟。
几次想过离开,她走到门口看到她的员工换回了衣服,傅染心里一阵难受,她头也不回地推开楼梯间的门。
深秋的天,本该冻得瑟瑟发抖,傅染抬头看见红色的数字显示20。
她弯腰,腰部抵住楼梯扶手,胸口的空气完全被倒置抽尽,心脏疼至麻木,等她好不容易爬到33层,竟连外面的毛衣都湿了,背部腻得难受。
傅染双腿打颤,靠着墙壁站了会,这才抹把汗走进办公区。
倪秘书手捧一杯热咖啡,今天可以偷懒,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新出来的美国大片果然刺激,办公室的中央空调高调运作,迎面而来的暖意令傅染更加不舒服。
她径自走向cEo办公室门口。
“站住!”倪秘书捧着咖啡起身,“你想做什么?”
“我要见明成佑。”
“Lvan不在,”倪秘书抬腕看了看时间,“两分钟前,他坐着电梯下去了。你现在去追可能还来得及。”
傅染拂开被汗水浸湿后紧贴在颊侧的一缕碎发,“你说他不在?”
倪秘书站在办公桌前,神情闲适地啜口咖啡,“对。”
她用力拍了拍门,并不见里头有动静。
“请你离开,这是总裁办公区,你再这样的话我会叫保安过来。”
傅染充耳不闻,“明成佑,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要坚信Lvan在里头呢,你就慢慢敲看有没有人给你开门。”
办公室内。
仅隔一扇沉重的门。
尤应蕊给身前男人有条不紊地按住太阳穴,他舒服地闭着双眼,手边一杯清茶,茶叶随着水流打着滚,倪秘书捏腔拿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真不走?33层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来的,到时候万一有机密不小心泄露出去你担得了这个责任吗?”
“你也别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傅染收回手,深深望了眼跟前的门,“要真能容易泄露出去的话,mR也不过如此。”
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由近及远。
倪秘书敲了敲门。
尤应蕊松开给明成佑按摩的两手,“瞧瞧,本事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傅染顺楼梯又走回底楼,李总按照合约支付双倍违约金,一同出来的几名老师闷闷不乐,“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呢,哎呦,丢死人了。”
“可不是吗?以后还有谁会再找我们呀?”
其中一名跟着傅染较久的培训老师示意她们别再多说,“人家不满意也没办法,算了算了。”
傅染出了汗浑身难受,两条腿更是直发软,她掏出钥匙走向停车场,“姐妹们别丧气,不就钱吗?咱又不差钱,走,吃火锅去。”
“老板请客呀。”
“贫嘴,上车吧!”
尤应蕊走出办公室随手带上门,倪秘书把窗口最小化,使劲朝她招手,“喂!应蕊。”
她小步走过去,“走了?”
倪秘书点头,“走了,”她幸灾乐祸笑道,“我让她爬了33层楼,没把她累半死都便宜她了。”
“你啊!”尤应蕊伸出食指向倪秘书前额戳去,另一手指指紧闭的办公室门,“别做的太过分,有些事我们不参与最好。”
“我看不过嘛,”倪秘书捧着咖啡杯跺跺脚,“以后要我再遇到她,我还要治她!”
“不行!”尤应蕊收敛笑意,眉目尽是肃然,她口气认真,从倪秘书手里拿过咖啡杯放到桌上,“这是最后一次,我也是为你好,知道吗?”
“好吧,”倪秘书勉强点头,“你都不吃醋吗?”
尤应蕊拿起旁边的挎包,精致妆容下的脸浅漾起笑,“mR除了你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要是传到外面我唯你是问。”
“知道啦!我是保密局的。”
傅染心不在焉和几人吃过饭,明成佑眼里除去陌生还有种她看不懂的东西,令人心惊,吃过饭,大家也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各自也就散了。
明铮给她打电话时她正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傅染找到他所说的那家茶室,一眼看到坐在窗口的明铮。
为了什么事,她能猜到几分。
清香迷人的普洱茶香味沁入鼻翼,傅染拉开椅子入座,“大忙人,怎么有空请我喝茶?”
“mR的cEo,照过面了吗?”
傅染轻啜口茶,“你也看到了?”
“真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明铮给傅染满上杯茶,她右手支起下颔,“本来mR今天的活动宣传是我接的,但是,”她轻耸肩,“搞砸了。”
“为什么?”明铮挑眉,“看到他发挥失常了?”
“是他看到我直接把我踢出局了。”
“看来他这次回来是冲着我们俩的,他也在想着如何将我踢出局呢。”明铮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深蓝色亚麻衬衣很好的凸显出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及冷毅。
“你们的事我可不感兴趣,”傅染顿了顿,“冲你来还说得过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难道不会认定我们是一起的吗?”
傅染哑口无言,想了想说道,“顶多以后工作室接不到生意,回归教课好了,温饱问题能解决我也不愁了。”
“倒也没那么糟糕。”明铮扬笑给她添茶,堑堃的实力毕竟也摆在那,mR再强也得先斗过堑堃才能说上话。
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傅染望着窗外沉闷的天气,明云峰临死前在她耳边说的话她至今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他在天上是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儿子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