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收手不行吗?”
“你说过我们的事你不感兴趣,”明铮抬眼望她,潭底淬了抹寒冽,“况且现在是他要斗到底。”
傅染心事重重走出茶室,她看到罗闻樱在车里等明铮,接到电话时明铮走得很匆忙,说要去见客户。
工作室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傅染索性回了家。
傅颂庭和范娴都不在家,陈妈说他们去举行个晚宴,要很晚才回来,傅染上楼洗完澡坐在床沿,她打开抽屉拿出个首饰盒,里面有明成佑昔日送她的不少东西。他是风流少爷自然懂得讨女孩欢心的手段,傅染留了几件在身边,特别贵重的都放在依云首府。
她指尖在首饰盒上摩挲,彼时的明成佑……
傅染摇摇头,把东西放回原位,人都会变得。
两条腿至今酸麻,她把腿平放在床上轻揉,心头除去略有的苦涩外,还有说不出的委屈,不是少赚钱的问题,也不是工作室名誉受损的问题,她只是想到那日的清冷月光下,他答应她的四个字:护我周全。
相对陌路,所以这四个字亦能抛之脑后。
傅染昏昏沉沉睡了觉,陈妈喊她吃晚饭她也没听到,直到房间的灯骤然被打开,李韵苓边走进来边喊她,“小染,怎么晚饭都不吃?”
她翻个身,脑袋昏昏沉沉地难受,“妈,我吃不进去。”
傅染头闷进枕头,鼻塞耳鸣,范娴只以为她睡得不想起来,“小染,今天的新闻看了吗?”
“怎么了?”
“成佑……”范娴的话卡在喉咙口,傅染等不到下句,便把脑袋抬起来。
范娴穿着身墨绿色旗袍,珍珠链子在胸前围了两圈,晚宴结束后衣服还未换下,“李韵苓前两年大大小小的酒宴一概不参加,今天是我头一次见,举手投足倒是比两年前更华贵端庄,但嘴巴还是不饶人,我们傅家注定是欠他们的,以后的报纸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妈,报纸登出来的东西一向没准头,你要计较的话气坏的还是自个身体。”
“你啊!”范娴暗暗叹气,“也不知道你的性子像谁。”
“当然是像你或者爸喽。”
“才怪,你的性子啊谁都不像。”
傅染闻言,混沌的脑袋陡然剧烈疼痛,范娴也意识到说错话,她把被子给傅染盖好后起身,“待会出去吃点,饭菜我让陈妈热着。”
“妈,”她一条手臂伸出被子,“帮我找点感冒药吧,我有点不舒服。”
“你感冒了?”范娴打开床头的灯,果然看到傅染两边脸颊通红,探手一摸额头,“不行,发烧了,快去医院。”
“不用,吃点药就好。”
温度计一量,居然烧到了40°。
范娴忙令司机连夜把傅染送到医院。
又是验血又是挂水,范娴心疼地坐在床边一个劲自责,“我怎么早点没发现你发烧呢,都烧成这样了。”
“妈,我没事的。”
“你们先回去吧,我挂完水睡一觉明天早上肯定没事。”
范娴让同来的司机先送傅颂庭回去,VIp病房内有陪护床,傅染眼见她执意,再加上身体确实虚弱,也就不再勉强。
她喝口水躺回病床,眼睛盯着速度适中的点滴液,抵抗力真是差,爬个33层楼梯居然都能感冒发烧。
“小染,好点没?幸好没变肺炎,吓死我。”
“妈,医生喜欢吓唬人。”
范娴给傅染杯子里倒满热水,她拉张椅子坐到床边,“好好的怎么会高烧呢?”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给人一种毫无安全感的恐慌,傅染咳嗽几声,“妈,我想吃橘子。”
“好,门口有水果店,我顺便给你买点梨润润喉咙。”
“嗯。”
傅染侧个身想睡会,脑袋越是疼意识却越清醒,她辗转难眠,不小心扯到插入血管内的针头,疼的她嘶一声坐直起身。
人在生病时每个感官都会变得异常灵敏,她听到好像有门把被慢慢拧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悄然无息接近窒息的脚步声,“妈?”
范娴才出去5分钟不到,难道回来了?
要么就是查房的护士。
但并没有人回答。
傅染想来是自己听错了,她躺回床上,闭着眼睛想让自己睡着。
耳边有朦胧的窸窣声,她形容不上,睁开眼睛忽然看到一样东西顺着门口像游魂般飘荡而来,她吓得胸口一窒,心差点蹦到嗓子眼,由于范娴怕她睡得不好临走时把灯都关了,只留一盏微弱的床头灯。
傅染忙撑起身,待东西飘近后定睛细看,才发现是个灰太狼氢气球。
灰太狼大大的脑袋顶着天花板,尾部的红色线绳还在左右摇晃。
这情景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
傅染伸手抹去前额的汗。
一阵彩铃声陡然接踵而至,手机震动发出的嘈杂更加令傅染惶恐,一颗心还未落定,再度悬置于喉间,她伸手接过手机,只见屏幕显示有一条彩信,是否查看。
傅染想起前几年风靡全球的恐怖片《午夜凶铃》,今晚她所受到的惊吓绝不亚于当初在电影院看贞子,她手指在是和否之间徘徊,再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傅染心想,应该没人会这么无聊跟她恶作剧,她把手指定格在YES键,然后用力按下。
是张照片。
傅染杏目咻然圆睁,她握紧手机把它塞入被窝内,不是血淋淋的恐怖剧照,而是张香艳的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