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仍然紧闭,只把嘴唇微微启开,等着别人喂给他。
傅染压低杯沿,明成佑也真渴得要命,他几大口喝光杯子里的水,傅染提醒句,“当心呛着。”
“咳咳——”
话未落定,明成佑猛地坐起身剧烈咳嗽,傅染见他这幅难受的样子,赶紧伸出手在他后背轻拍。
待缓过来些后,明成佑才睁开眼睛,他似乎还未搞清楚此时的状况,望向四侧见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你怎么会在这?”
“况子打电话给我的。”傅染把水杯放回茶几。
他就势往后躺,脑袋舒适地枕着傅染的腿,这样亲昵也只能以前才有,傅染局促,用手去推他的肩膀,“还渴吗?我再给你倒一杯。”
明成佑哪里肯放过,他握住傅染的一只手,“不渴了,就是头有点晕,陪我坐会。”
他睁开的眼睛往上看到傅染尖细的下巴,看不清她的神色,明成佑轻捏着她的手,“傅染。”
“嗯。”她低头,整张脸融入明成佑眼里,一如往昔,两年时间不曾令它改变多少。
况子出去时门并没有关上,这会烟味也散去不少。
明成佑握住傅染的手,让她的掌心贴紧他的侧脸,“你爸的事,可能真有些棘手。”
傅染心惊,脸色微变,“是吗?”
“嗯,”明成佑身上的酒味未散,“匿名信的事尽管是夸大了,但有些事却是真的,比如他利用手里的关系为某些企业牵线搭桥,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你爸身份特殊,要摆在旁人倒是可有可无的。”
傅染没有开口,眉心聚拢起担忧。
“匿名信只是根引线而已,”明成佑对上傅染的视线,看到她眼里的担忧,他拍拍傅染的手没再继续往下说,“别担心,事情不大,除了有些棘手外不难解决。”
傅染闻言,点点头。
傅家需要明成佑的帮忙,这种情况下推脱或者拒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谢谢。”
明成佑执起傅染的手放到唇边,“在家等我的消息,也别乱跑让我担心。”
二人在包厢坐了会,待明成佑酒意微散至少能站起来后才走出包厢。
但毕竟是喝了不少酒,脚步难免趔趄,明成佑撑着墙壁,朝身后的傅染道,“过来扶着我。”
迷性内来往的人诸多,大半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明成佑伸出手臂挂上傅染的肩膀,半边身子的力量全部交付给她。
傅染第一步迈出去差点栽倒。
打扮妖娆身材劲爆的陪酒女郎扭着勾翘的臀部经过,火热的红色超短裙稍一弯腰就能看到里面性感的底裤,她从包厢正好出来,上身内衣被里头的男人给扯歪。她站在门口整理,迎面见到明成佑和傅染。
“呦,这不是三少吗?”陪酒女郎摇曳着身姿上前,“三少这是去哪啊?”目光自然地落向傅染,她手臂搭住明成佑另一侧肩头,“三少改天来迷性可一定要捧我的场,之前你们的包厢都点名叫我,现在难道是嫌弃我了吗?还是……”
陪酒女郎嘟起嘴,“你口味变了,看上素颜扮嫩的了?”
傅染睨着她嘴角的挑衅,明艳的唇彩晕开,文胸的带子跑出了肩膀也未自知,由于穿的上衣比较透,一眼能看出被外力扯拉后的文胸挤着胸部变了形,不用想都能猜到在包厢内发生过什么。
也是,迷性本就是个销金窟,玩乐子纵yu是常事。
傅染仰望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明成佑醉意薰然,眼底的潋滟之色于女人来说是淬毒的罂粟,举手投足间把人迷得团团转。
傅染心想,这种游戏明成佑肯定也不少玩,万花丛中过,哪有片叶不沾身的道理?
扶着他腰际的手掌松了松,避开的眼睛已见黯淡。
明成佑聪明的没开口,任由傅染架着他往外走。
他喝成这样肯定不能再开车,傅染把他扶进车内,系好安全带,“回依云首府吗?”
“嗯。”
车内静默如斯,连呼吸调息的声音都很轻,舒缓而略带哀怨的《雨碎江南》是傅染最近才换的曲子,明成佑向后仰,脑袋贴向椅背,眼睛还是微微闭着的。
傅染眼里那道烈焰红唇挥之不去,有种莫名的烦躁,以至于明成佑握住她的手时被她用力给挥开。
明成佑眼帘微抬起,余光盯着傅染的侧脸,“怎么了?”
“我在开车。”
他身子倾斜,把脑袋枕上傅染的肩膀,“我知道你在开车,我头疼。”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
“你以为我真爱把酒当成白开水往嘴里灌吗?”他语气中夹杂分辨不清的含糊和委屈,再加上醉酒后不适,傅染眼角无意识软下,“待会回去好好睡一觉。”
车子很快来到依云首府,傅染解开安全带,“到了。”
明成佑抬眼望去,“不是这儿。”
“怎么不是?”傅染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还不至于会认错。
明成佑挺起的上半身靠回去,“我不住在这。”
“那你住哪儿?”
“中景濠庭。”
离这还有很远一段路,“方才出迷性你为什么不说?”
等于绕了个圈子。
“我喝醉了不能怪我。”明成佑有正当理由。
傅染看下时间,“依云首府同样能住,上次我见收拾的很干净,你今晚住在这吧。”
“我只在你生日那天带你回来才住过依云首府,”明成佑透过挡风玻璃望向空旷的别墅群,“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