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景濠庭难道不是你一个人吗?”
“不一样,”明成佑再度把脑袋枕向傅染,“依云首府有你生活过的影子,别的地方都没有,我只要呆在这,就会想起你,我也没办法。”
傅染手指圈紧方向盘,在沉默中一点点松开指关节,她发动引擎,把车往中景濠庭方向开去。
这儿不若依云首府张扬,但格调及设计品味照样都是拔尖,傅染把车停稳在明成佑所说的目的地前,“到了。”
“你不扶我进去吗?”
傅染摇头,“我怕我进去后你又会在中景濠庭失眠。”
明成佑失笑,“去坐坐吧。”
傅染还是把他扶到大门口,但并没有进去,明成佑酒醒过半,傅染见他走入客厅这才驾车离开。
明成佑来至二楼阳台,扶风望去,远远能将迎安市蜿蜒向前的夜景收入眼中,傅染的车子早已没了踪影,他目光渐沉,满身疲倦。
堑堃。
罗闻樱咬着签字笔出神地盯着电脑,谁说金领走出去都是光鲜亮丽被人膜拜的,在她眼里,金领和苦逼是密不可分的。
23点整。
她却还在公司为赶一个计划案而耗费青春,整层办公楼只有她的办公室内还亮着灯。
明铮手臂搭了件外套,经过她门口看到里面有灯光,他没有敲门,直接推开走进去,“Eve,还在忙?”
罗闻樱头也不抬,“你不也才走?”
mR来势汹汹,明铮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主,最近一段时间公司高层经常被强迫开会,明铮在罗闻樱对面坐定,“走吧,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是么?”女人对于自己的容貌总是比什么都在乎,罗闻樱用食指轻按眼圈,“被资本家给敲诈的。”
明铮几不可闻浅笑,眼里也有浓烈的倦意,罗闻樱抬起头,眼前的男人论长相论条件都是上等,只不过这些光鲜都掩不住他的寂寞,“听说,最近傅染家里有麻烦?”
明铮窝进椅背,“我这几天都在找关系,傅家的事来得太急。”拂不去的烦躁笼罩在心间,“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说的,”罗闻樱把签字笔丢进笔筒,“嗨,这种事见怪不怪,我爸也碰到过,所幸是化险为夷了。”
“噢?”明铮双手压向罗闻樱的办公桌,“怎么解决的?”
罗闻樱耸耸肩,“关系呗,找准路子,一击即中要害!”
明铮若有所思,“能麻烦你爸从中牵下线么?这种事实在头疼。”
罗闻樱收拾桌面上的文件,“还记得你来罗家,说要退婚时我爸说的话吗?”
“怎么不记得,”明铮苦笑连连,“说我再敢去你家就要打断我的腿。”
“所以,”罗闻樱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除非你不怕被揍,我跟你说,我爸练过跆拳道。”
明铮伸直两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这里头关系很复杂,不是我不帮忙,就算我说也是白说,现在谁都想明哲保身,你哪怕把堑堃给我老爹他都不一定肯帮忙。”
明铮站起身,帮她把文件收拾好,“我知道,”他拿起外套穿上身,“但我的堑堃这样不值钱吗?”
“No,”罗闻樱皱皱眉头,模样竟是难得的俏皮,“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他把自个官位看得比命还重呢。”
“倒是难道,”明铮望了眼窗外的天,“去吃宵夜吧。”
“不去,”罗闻樱想也不想拒绝,“我情愿饿着肚子睡觉也不要体重上去。”
有句话说得好,减肥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业。
傅染在去工作室途中买了个鸡蛋饼,明成佑接连几天没出现,就连电话都没有。
她照例打开电脑,把吸管插入盒装牛奶,趁着吃早餐的时间浏览网页最新的八卦新闻。
一个弹窗跳出来,是三流女星陈婪艳与某人当众热吻的照片。
拍摄的角度极好,把女星的照片拍得分外清晰,男人依稀见着很高大,背部健硕,副标题赫然写着:迎安市明三少异国耍风流。
傅染一口牛奶卡在喉咙口,第一次知道牛奶也像鱼刺,把人卡得这般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
蛋饼也失去原来的香味,傅染把照片拉近,其实男人的背影很模糊,只不过受了那副标题的影响,所有人自然而然都会想到是明成佑。
她颓然靠入椅背,心里怅然若失,说不出的难受和失落。
办公室门被推开,林林站在门口,“小染,别忘记今天要去mR,年底最后的活动办成我们是不是就能放假了?”
傅染将注意力从电脑屏幕挪开,她勉强勾起抹笑,“对,你们这几天加把劲,年假我可以考虑多安排几天。”
“好,一定!”林林欢快的应承声淹没于门板后。
办公室恢复宁谧,傅染望了眼那张占据篇幅四分之三的照片,她把鼠标挪向右上角,快速点了红色的叉键。
胃口全无,肚子好像也不觉得饿了。
傅染起身走向窗口,拉开百叶窗,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在这样阴霾无力的早晨姗姗来迟,为弥补人们对它的期盼,初雪就下得很猛,鹅毛般飞絮直撞向窗户,眼里一簇簇雪白,拂去心头异样的焦躁和难过。
傅染吃过中饭才去往mR,她通过刷卡验证进入电梯,来到33层的办公室门口。
倪秘书从休息间出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黑咖啡,黑色紧身高领毛衣外只穿了件时髦的小马甲,她嘴角噙起抹幸灾乐祸的笑,“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