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灵偏过头去对巧娘说到:“娘,我想单独与苗公子说几句话。”
巧娘担心尚灵口无遮拦,说出退婚的话。哎,可是,这种事情也只能由她作主,最后与苗恒成亲过日子的人还是她。儿大不由娘,她这个老婆子又能左右什么呢?
“好吧,记得好好招待苗公子。”巧娘道。
“是,娘。”尚灵道。她扫视厅里众丫环,举起左手,手心朝下,往门口方向扇了扇。丫环们会意,有序退下了。
若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尚灵和苗恒坐在原位上。苗恒静静地等着,他知道尚灵忍不住要出手了。
尚灵道:“苗公子,前几日我们在村头已见过,而且还闹得很不愉快。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那时,我不认识你,没有觉得不愉快。”苗恒道。
“我和华哥两厢情愿,你愿意娶一个心中想着别人的女人吗?”
“他不适合你。”
“我们从小在一起读书玩耍,青梅竹马,我们不适合,难道我和你十多年才见一面的人就合适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就可以证明给你看,我要护你一世周全。我跟他不一样。尚灵妹妹,你考虑一下,不必急于答复我,我等得起。”
“你这人怎么荤素不吃?我对你讲了这许多,原来是对牛弹琴了。”
“告辞。”
苗恒拱拱手走了。他不想听她讲什么,他想留些时间给她静静。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了。
尚灵呆坐在椅子上。心想,苗恒,近四十岁,年轻得像一个小伙子,这是奇怪之一;听母亲说,他至今未娶,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上无族人长辈,下无子女,这是奇怪之二;他年纪轻轻,武功盖世,四处游历,居无定所,如此不恋家的人,我没办法叫他以后恋家。他真是一个怪人,若真成亲了,朝夕相对,必难相处。
再说华哥,才貌双全,新中进士,拜官太子少傅。前途不可限量。他与自己自幼在一起长大,知根知底。若与他成亲,必会琴瑟和谐,夫唱妇随。定是这个理。尚灵心想。她似乎都能想象得出若干年后,自己与华哥举案齐眉的场景,说不定自己还能被封一个诰命。呵呵,前途一片光明。
尚灵又开心了起来,吩咐下人备马,她要去找华哥说话。
华哥,全名叫秦华,村里秦员外的长房长孙,在家族中,秦华身份地位显贵。但是,他富贵不能心yin,勤奋求学,终于有了今天的功绩。
秦府大园子里,秦华教尚灵画画。就地取材,以园中的池水假山凉亭为对象,画了起来。但多数时候还是秦华画的。
“尚灵,你今天怎么了?”秦华问。
“你知道那天在村口遇见那个男子是谁吗?”尚灵道。
“谁?你认识?”
“他是我的未婚夫。当我还在母亲肚子里时,他的和尚师傅就替他订下了。”
“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都十五年没来过了,母亲也不说,我怎么知道?他在我很小的时候来过,那个时候,我还不不会记事,都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
秦华沉思不语,画着画着,他没了心思,干脆搁笔不画了。他看着尚灵,不知道说什么好。
“华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当然是想跟你在一起啊。你打算什时候与我成亲啊?”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家里人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快了。”
秦华,家世显赫。他的父母早已为他选中了侯府嫡小姐桂儿。那才叫门当户对,可以官官相护,抱团取暖。秦家长辈都在试图说服秦华接受他们的意见。他正在犯难。他被逼得甚至冒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娶桂儿小姐做正室,再纳尚灵为妾。可是,他一直不敢与尚灵说。
“那你得赶紧哦,我母亲很是看好苗公子哦。贤婿,贤婿的叫,叫得我心烦气躁。”
“尚灵,谢谢你,待我这么好,你一直相信我,支持我,我感激不尽。”
秦华情不自禁地抱着尚灵,然后俯下头欲亲她的红唇。他们紧闭双目,当他们的脸快贴在一起时。秦华的脸好像被人掴了一巴掌,直接将秦华掀翻在地。
“哎哟!”秦华捂着脸大叫:“尚灵,你干嘛打我?”
“我没有啊!”
“那刚才是谁在掴我嘴巴?”
“啊,没有人啊!”
“来人啊。”
秦华叫来了四个人,让他们送尚灵回去。他感觉尚灵身上被附了邪祟,不敢碰她了。
尚灵回家后,心里也闷闷不乐。一直等着秦华来找她。可是左等右等,半个月过去了,他就是不来。然后,她忍不住,自己又跑去找秦华。秦华好久未见尚灵,正想着,见她就来了。他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感觉,直奔了过去欲抱尚灵。突然看见尚灵脸部显出猫头的影子。秦华尖叫一声,晕死了过去。秦家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把秦华抬到屋里诊治,一边叫人把尚灵轰出了秦府的大门口。
尚灵很狼狈地回到了家,还没弄明白,为什么华哥看到自己会吓晕?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又过了一个月,秦华娶桂儿。尚灵也混在人群中去看热闹。新郎秦华骑在高头大马上,喜服衬出他绝美的容颜。他的身后,有一顶八抬大轿,想必里面坐着新娘子。
尚灵看到这一切,她哭着跑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
所有这一切,当然是苗恒暗中使的鬼。这也是最直接最彻底的办法,果不其然奏效了。
可是,严重伤了尚灵的心,这是苗恒所不愿看到的结果。
他隐着身子,在她的身边陪她。尚灵何曾受过这种打击。曾经的海誓山盟到头来一场空。悲乎哀哉,痛哉凉哉。
尚灵在房梁上系了一根绳子,伸着脖子过去。“叭嗒”一声,绳子断了。尚灵跌坐在地上。她又欺身向柱子撞去,可是,突然间,柱子变软了,根本撞不破头。
“啊——!”她气愤地大喊大叫起来。她想死都不行,连阎王都不愿收她!实在可悲可叹啊!